第62章 随军
回去的路上李二又以帝王的权利逼迫戴胄交出冰淇淋的秘方，两人因此不顾君臣礼仪相互拉扯起来。
最终分赃完毕，几人也算满意，这才又一副君臣和谐的场面。
冰淇淋还是在公主府名下出售，毕竟这冰淇淋的制作过程也是复杂，要是户部独吞难保秘方不被泄露。
回到皇宫，几人又密谋一番，明日的朝会如何如何。
这边各自散去，李二派人传召长乐公主。
长乐这几日心情不佳，这刨冰和叫花鸡的销售每况愈下，长安城模仿做这些吃食的商铺开了一家又一家，而且都是世家门阀大族的店铺产业。
所以愁的这几日心烦意乱的。
来到李二书房，父女见礼过后，看到长乐郁闷的神情，李二也能猜测出长乐郁闷的原因，也不说话笑兮兮的递过一张纸张，示意她自己看。
长乐接过纸张，随意瞄了一眼，瞬间脸上的郁闷神情一扫而光，小嘴张得老大，美眸亮晶晶的看着纸张，又望向李二。
“呵呵，这是白野那小子给的，今日父皇有幸品尝到这酥山吃食，味道真是香甜软糯无比，怕是女儿家的谁也抵挡不了啊！”
李二一边描述酥山的美味，一边忍不住的摸了摸嘴角，那模样哪有一丝帝王的威仪，活脱脱一个老餮见到美食的反应。
长乐又是激动欣喜又是小小郁闷，虽然没吃过酥山，可看着阿耶的表情就知道一定很美味，这下自己有了制作的秘方，想来又可以在夫人小娘子们那嘚瑟一下了，顺便狠狠的赚上一笔巨款。
郁闷的是第一次相见那个登徒子竟然没有请她吃美味的酥山而不满，心里狠狠发誓:下次见面一定狠狠的揍他一顿出出气。
然后欢快的拿着秘方安排人抓紧制作一批出来。
另一边的王德发，一脸纠结郁闷的来到慎刑司，几个小吏见到是圣上身边的总管，慌忙行礼拜见。
这慎刑司，听名字就知道什么意思，谨慎用刑的部门，就是朝廷官方设立的一个专门招收自愿进贡做太监的部门，在这里边进行非人道手术。
一个中年领班模样的人，带着满脸的谄媚靠前讨好道:“总管大人有何贵干？能劳烦你亲自跑一趟慎刑司，你老人家有什么吩咐只要传个话，小的一定给你办的妥妥的。”
反正好听话多说准没错，能在宫内活的久的都有些本事，没本事容易得罪人的坟头草都长的几尺深了。
“嗯。”王德发鼻腔里哼出一个词来。
几人身子躬的更低，大气不敢喘一下等待着吩咐。
老王还算满意他们的态度，冷冷的说着:“找几个宫内行刑的好手，明个有人领他们去往何处，记住到了地方管好自己的嘴巴，要求怎么做就怎么做，不能有一丝懈怠和不满，听到没？”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吩咐，一定好好交代他们，这个请你老人家放心。”领头的虽然不解这是要做什么，可也不敢忤逆总管的话，忙答应下来。
“嗯，行了，都去忙去吧！”说完转身就走，留下几人满脸的疑问？
……
第二日，东宫显德殿，朝会。
朝会上君臣又商讨了一些其他事宜。
御史中丞郑得出班奏道:“圣上，罗艺反叛已有些时日，朝廷迟迟不发兵平叛，民间已有传言说罗艺大军不日就会攻入长安，现在人心惶惶的，长此以往恐生事端，还请圣上明示。”
说完面无表情的退回班位，一副忠君体国忧心朝廷的模样。
这下朝堂上瞬间又炸开了锅，几个老将纷纷跳出来大骂罗艺无耻，不忠不孝之徒，请战扬言不日就可平叛云云。
世家门阀官员在一旁冷眼旁观，反正打仗不是他们该管的，能不能平叛他们也并不担心，大不了改朝换代重新换个皇帝。
李二眼神冰冷的注视着朝堂的大臣的一举一动，虽未发一言，可任谁也能感知到李二此时愤怒的神情。
慢慢的所有人都冷静下来，都在等着李二的怒火。
这时龙首上方传来李二的轻笑声:“呵呵，罗艺此贼不足挂齿！”
额，大殿安静下来，一个个错愕的看着李二。
罗艺不足挂齿？你特么是不知道幽州骑兵的厉害吧！打的能让你妈都不认识你，信不？
你这逼装的有点假啊！
李二环视四周，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继续淡定的说道:“前隋残暴，动乱天下，那样的艰难条件下我等还不是推翻祸乱根源，还天下一个太平……”李二先是吹嘘了一下自己的功绩，反正自己就是皇帝，谁敢不服单挑试试。
“现如今天下太平，罗艺小贼竟敢起兵造反，真是活的腻歪了，此贼只不过是一只跳梁小丑罢了，呵呵……杀鸡焉用牛刀啊！还用不着各位老将出马，后辈青年才俊辈出，是时候让他们去锻炼锻炼了。”
大臣们看傻眼了，什么时候圣上你也这么不要脸了，吹牛皮的本领怕是要超过你的赫赫战功了。
李二也不管他们有什么想法，话锋一转对着郑得说到:“郑爱卿忧国忧民，朕心甚慰，荥阳郑氏乃名门望族，族内子弟人才辈出当为世家楷模。”
郑得听到李二亲自夸赞他和荥阳郑氏，内心自然是高傲无比，可面色还得装作一副不过如此的样子。
语气轻飘飘的回了句:“圣上英明。”
其他大臣自是不服气，可是当着朝堂上也不好反驳，一个个只好咬牙切齿的投去鄙夷的目光。
“呵呵！很好，既然如此，不知此次出兵平叛，郑氏可有才俊后辈自告奋勇报名参加平叛啊！”李二依然笑兮兮的说着。
额，郑得的表情一下子僵在当场，张口想说什么可怎么也说不出口。
心中咒骂李二太不要脸了。
让我怎么回复，说族内没有人报名参加平叛，那刚才夸赞荥阳郑氏不就是个笑话嘛！要是说族内子弟有人报名，可哪个子弟愿意前去平叛。
咱们是文臣，擅长嘴炮……额是文斗，至于动粗干仗实在是不擅长啊！
周围传来呵呵的嘲笑，声声直刺郑得的心窝，真是扎心啊老铁。
“这个……呵呵……这个圣上说笑了，族内子弟多擅长治国理政，对刀兵之事只是略懂皮毛，至于行军平叛，机会还是让给其他人去锻炼吧！呵呵……”郑得说得那叫一个嘴硬。
只是周围的嘲笑声更大了几分。
“嗯，是嘛？那既然如此，不知其他几位望族可有子弟愿随军出征效力啊？”
李二又继续炮火转移向其他望族官员。
你们平时一个个牛逼哄哄的一路火花带闪电的，朕就给你们机会表现，可别怂了啊！
可惜，没一个接话的，这时都一个个老实的如老僧入定一般，眼观鼻鼻观心的不说话。
李二也预料到这样的情形，小声的嘀咕:“哎！没想到望族子弟一代不如一代，竟然一个能打的都没有，真是可惜啊！”
声音不大，可这寂静的大殿落针可闻的，他这声嘀咕众人听的清清楚楚的。
那些世家官员气的浑身不自在的，要是别人敢这样指责蔑视世家望族子弟不成器的，早就大嘴巴子全武行招呼了，可是此情此景的李二嘀咕，没一个敢出言反对的。
李二依然睁着无辜的眼神玩味的看着一帮子世家望族官员，期待着有谁被激怒跳出来反驳他。
可惜，都是老狐狸，不上这当。
其他众臣也是疑惑不解，好好的老将不用，非得让一帮子晚辈跳起大梁出兵平叛，这是要闹哪样啊？
慢慢的一个念头在众人的脑海里一闪而过，难道圣上是要动世家根基或者飞鸟尽良弓藏开始清理开国功臣，想学那汉高祖刘邦。
可这也不科学啊？真有心要清理功臣也不用对他们的族内子弟下手啊！直接找个理由剥夺他们的国公爵位，再慢慢委派到边远偏僻之地即可，还用得着如此大费周章嘛。
“可有哪位爱卿举荐家族内子弟随军出征平叛啊？”李二的语气依然听不成是怒是喜。
半天无人应答，场面一下子肃穆起来。
眼看差不多时间，杜如晦做为宰辅出班打破僵局，语气听不出是否悲壮说道:“臣杜如晦拜上，臣家有长子杜构愿为圣上分忧，愿为一小卒前去平叛，恳请圣上恩准。”
此话一出，整个朝堂沸腾起来，议论惊呼之声此起彼伏。
这杜构是谁？莱国公杜如晦嫡长子，以后是要继承国公之位的，可现在杜如晦却要亲手把嫡长子送到前线作战。
这算什么？
这不是送死嘛！你要是武将家的还好说，你一个文臣之子算什么？
众臣身体发寒，这是借刀杀人之举啊。
御史台的官员这会也不敢提出质疑反对，刚才可是御史中丞郑得挑起的话题，被圣上说的屁都不敢放一个，这会要是再出言发对，那话题的方向可就转移到世家望族子弟身上了。
所以御史官员都望向魏征，期望他这个魏怼怼能出言进谏一下。
可魏征也郁闷啊！这圣上说的也没毛病啊！让你们的晚辈子弟锻炼一下，这可是难得的晋升做官的机会啊！
怎么反驳？
这会魏征也哑火了，总觉得今天李二有些不对劲。
“臣房玄龄拜上，臣有嫡长子房遗直愿为圣上分忧，愿为一小卒鞍前马后效死。”
又一重臣出班。
“是梁国公房玄龄……”
“是房相……这……”
这两人可是李二的左膀右臂，两人各自让自己的嫡长子随军出征，可就显得更加诡异了。
场面再次一片肃穆。
李二依然不依不挠的追问:“还有谁？”
这平淡的语气透出说不出的寒意，一阵阵的惊颤众人的心。
此时杜如晦再次出班，众人看的眼皮直跳，难不成这莱国公还要把次子杜荷也送上战场不成，众人不由得浑身发寒，这杜相怕是存了死志啊！
“臣杜如晦有本奏，通政司递来奏本，新晋的雄安县子白野奏请圣上，愿前往幽州平叛。”
说完把奏本呈交给王公公。
李二接过奏本，装模作样的浏览了一遍奏本，哈哈笑着说道:“好好好啊！没想到朝堂之上无人敢应答之事，这一个小小的县子竟敢上表奏书愿去平叛，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好……准奏。”
李二不给众人反应这雄安县子是谁，直接金口一开准奏。
又盯着殿下一帮老将开口道:“胡国公之子秦怀道，卢国公之子程处默，鄂国公之子尉迟宝琳，赵国公之子长孙冲……”
殿内只有李二的声音，可每一句话就代表一个国公之子随军出征，每念出一个名字，殿内的气氛就压抑一分，随着名字越念越多，整个朝堂众臣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那些听到自己嫡长子的名字的国公侯爵之人，也是浑身一颤，内心悲凉万分，这是要一网打尽的节奏啊！
可此时任谁也不敢打断李二的话语，只能咽下这个苦果。
毕竟这时代君臣有别，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观念根深蒂固的。
“着琅琊郡公牛进达为主将，雄安县子白野为副将，其他人等听从调遣，不日起出兵平叛。”
李二最后一个王炸甩出，脸若寒霜的甩袖离开，紧接着王德发口宣:“退朝。”
很快，整个长安城轰动起来，朝堂上的发生的一切瞬间在长安城人尽皆知。
有怀疑不信的，有疑惑不解的，更多的是背地里咒骂皇帝昏庸无道的，这是要借刀杀功臣啊！
当然还有等着看笑话的。
不管百姓如何议论，李二的旨意依然一份一份的快马下发下去，接到旨意的国公侯爵府邸一片哀鸿哭诉，大半个长安城都能听到府邸传出的哭泣声。
随后这些国公侯爵一个个以身体不适为由请了病假，关门避客不出府邸。
可旨意诡异的是，出征只有时间，在两日后，至于多少兵力却一点都无。
好像是在表达你们国公侯爵府能出多少人马就算多少人马，这一下子质疑不信的声音也没有了。
百姓只有一个想法，这是要连根拔起开国功臣的根基啊！
长安城一时风声鹤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