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粪便能赚钱？
贞观元年的李二也做了不少改革。
先是正月，李二下旨，以后中书省，门下省以及三品以上官员入阁商议国家大事，都要有谏官跟随，如有不当之处谏官可以立即进谏。
其实就是李二为了打造自己广开言路的人设。
紧接着李二命令吏部尚书长孙无忌等学士、法官等人重新议定律令。
放宽绞刑五十条为砍脚趾处罚，这一下子又得了不少仁君的好名声，好歹也挽回一点玄武门的杀兄囚父的恶名。
一看还有这效果，李二装好人还得接着奏乐接着表演下去。
又在朝堂上发话，觉得砍脚趾还是肉刑，太残酷太残暴了，让大臣想想办法，如何既能显示自己的仁德又能有错就得罚不违反了律令。
下面的大臣秒懂，这是圣上既要还要的节奏啊！这蜀王法曹参军裴弘献策，不如废除肉刑以后改为役流，徒三千里，局作三年。
也就是流放三千里三年不得回，李二一听这个办法不错，内心小确幸的很，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减刑废除肉刑，天下百姓还不得感恩戴德一番，于是下昭颁布。
果然很快民间舆论一片大好，隐隐有压过玄武门之变的风头，可算让李二踏实了不少。
之后巧遇白野，得了些秘方赚了不少钱，虽然国库还得穷的叮当响，好歹自己的小金库充实了不少，这后宫的开销也算有了好转。
本来还想着能继续下去，和白野好好打好关系，继续跟进合作事宜，愉快的赚些小钱钱贴补贴补宫内之用。
都和杜如晦商量好了，抽个时间一道拜访一下白野这个小和尚，哪成想这边还没开始行动。
朝廷又出事了。
幽州告急，天节将军，燕郡王罗艺占据泾州起兵造反了。
可把李二给气的当朝大骂罗艺无耻，整个朝堂瞬间爆炸开来，一个个武将嗷嗷叫的要率兵出征，虽然内心也是惧怕罗艺。
罗艺的幽州骑兵天下闻名，一个个凶猛异常，战斗力爆表，就算边境的异族遇到罗艺的大旗都得绕道而行。
怕归怕，可面子不能输啊！特别是朝堂上那一帮子世家门阀官员等着看李二的笑话。
反正你李二打仗牛逼，天策府的武将也是战场老将，打遍天下无敌手，还怕罗艺小儿，一个个冷眼旁观起来。
其实李二当时也差点崩溃啊！
原因无他，穷啊！是真的穷啊！国库都给掏空了，好不容易稳定了朝局，度过了最艰难的一段时间，这刚有起色，又遇到这烧钱的平叛之事。
不上都不行，于是下旨兵部户部等拨款物资调兵遣将开始准备平叛，心里对罗艺更是怨恨起来，誓要砍了罗艺的狗头泄愤。
李二也能猜罗艺造反出的原因，这事还得是五年前，罗艺发兵帮助当时的太子建成讨伐刘黑闼，后来成功后进入长安城。
在长安城里飞扬跋扈，恃功而骄，对人非常傲慢无礼，看谁都一副老子天下第一。
当时还是秦王的李二，想于罗艺交好，私下委派部下到罗艺的兵营与他商谈。
一听是李二的部下，罗艺也不敢三七二十一的就是一顿老拳胖揍外加羞辱贬低的，部下灰惨惨的回去交差。
这事不知怎么的就传到了李渊的耳里，于是气愤的下令将罗艺关入狱中，不久又无故释放，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这之后，李二和部下一顿猛如虎的操作夺了江山登上皇位，这罗艺怂了怕了，在别有用心的人撺掇下发兵入朝，假称接到李渊密令入朝搞垮李二，让李渊重新登位。
然后一路高歌猛进的朝长安城杀来。
……
李二这几天也是愁坏了，一边没钱没粮还得含着泪也要打，一边看着世家门阀坐等看笑话还得假兮兮的硬挺着。
这几日的书房里，秦王府的那帮子文臣武将就没消停过。
“圣上，给俺老程一万兵马，三个月拿下罗艺的狗头献于圣上……”
卢国公程咬金最是暴躁，咋咋呼呼的跳出来要率兵出征，誓要拿下罗艺这个反骨仔。
“切，你个老混蛋，要是能一万兵马拿下罗艺，某尉迟五千人马即可，一月足矣。”
老对头尉迟敬德开口呛程咬金一脸口水，又对着李二恳请到:“请圣上下旨，臣尉迟愿领兵前去平叛，为圣上分忧。”
“你个黑炭头，还长能耐了，来来来，俺老程与你大战三百回合，看俺的大斧锋利不锋利。”
“切，老混蛋，就你那三板斧，也就能欺负欺负小杂鱼，对上罗艺你还不够格。”
“啊呀呀，好你个黑炭头，吃俺老程一拳。”
“来的好，看招……”
然后书房里一阵拳脚噼啪往来之声传来，门口的侍卫一脸淡定，小声交谈着。
“你说，这次谁先停手？”左边侍卫贱兮兮的发问。
“切，还用说，铁定是卢国公赢，毕竟他老人家的脸皮厚的不是一点半点。”右边侍卫不屑的点评到。
“额，尉迟将军的脸皮好像更厚一点吧！”左边侍卫不确定的反问。
“额，这个……好像……”
两人的嘀嘀咕咕外人不得而知。
而此时的书房内。
呼呼的拳脚之声打的有来有往的，只是周围其他人一脸黑线捂脸是个什么情况。
李二翻着白眼，按着太阳穴一脸的苦大仇深的。
差不多一会功夫，两人拳脚力衰，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相互怒瞪着对方。
程咬金一把抓住杜如晦的衣袖，拉扯着还要上前和尉迟继续开打，嘴里骂骂咧咧的:“杜老头，你别拽着俺老程啊，俺还有的是力气，还能再战一百回合。”
那边的尉迟也是顺手拉住房玄龄的腰带，也朝程咬金开炮:“房老头，你也别扯某的腰带啊！某有的是气力，还能和这厮再战两百回合。”
然后就这样两人动手累了，开始进入哔哔环节。
场面是欢快的，只是众人的脸色是愈加黑了。
李二……
“够了，你们两个憨货给朕住嘴……”李二实在是看够两人的嘴脸，终于忍耐不住开口阻止两人继续胡闹下去。
一看李二发怒，几个老将嘻嘻哈哈的没心没肺的整理一下散乱的衣服，好像没事人一样找好位置坐下来。
李二和众人也不在意，知道这两人的尿性，哪次不是先哔哔几句再动手动脚热热身一番，再死皮赖脸的哔哔几句结束战斗。
看着终于安静下来的书房，李二无奈的出声再次询问:“此次罗艺反叛，各位爱卿可有平叛良策？最好是能减少朝廷开支的那种。”
李二头大的很，既想平叛还想减少朝廷开支，这问一出，众人都如哑巴一般，稳的如老狗都不说话。
一看都不说话，这兵部尚书长孙无忌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圣上，臣与卫国公李靖商讨多次，觉得此次平叛至少要出兵五万，半年才有可能看到结果，是以……”
李二咯噔一下，心里发苦。
五万？半年？
他也相信这是李靖等人给出的最低要求，可打仗就是打钱啊！李二这个富有四海的地主也没有余粮啊！
心里不由得一叹，还是拿不定主意只好先商讨一下行军路线和主帅人选。
一时书房内又吵吵嚷嚷起来。
最终也没定下结果，只得散去明日再议。
在书房又独自郁闷了一会，侍奉一旁的王公公看到李二的脸色稍缓，小心试探的陪笑着:“圣上，在宫内若是烦心，不如出去走走看看，或许有意外的收获也说不定……比如雄安县子那……”
主子不开心，做奴婢的也是战战兢兢的，所以老王想到李二在白野哪里和平时不一样，说不定有意外之喜，这才出口说到。
“咦……那个小和尚……”李二本来挺生气，在这个时候打断他的思路，又听到提起白野这个妖孽，一时惊异想起了什么。
“也罢，在宫内甚是烦躁，不如就去他那散散心。”
李二思索一阵，想着歪打或许能正着，那个三句不吹牛的小和尚或许能给出一些提点。
又吩咐:“让戴尚书和杜相一通随往，莫要声张出去，再叮嘱他们要乔装打扮一番，去往何处要注意什么先交代一下。”
“喏。”
小半个时辰，几人在玄武门那集合。
李二王德发等侍卫淡定的很，戴胄老脸笑的如菊花一般，也不知要打什么坏主意，只有杜如晦一脸的兴奋。
他是听过李二说起白野的种种传闻，今日难得一见这个妙人，也是有点小激动。
很快一行人来到所谓的雄安县，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可随着越行越近，一行人的眼睛越睁越大。
隔着老远，就看到一排排整齐排列的青砖瓦房，青砖如天空，白墙如云朵，一块块静静的矗立在哪，好像一直存在般。
通往村庄的路上，两排明显人工移栽的树木笔直的排列成行，仿佛随时接受检查的士兵，摇曳着枝条迎来送往。
待靠近，一行人更是目瞪口呆。
这远离长安城的荒郊野外的，骤然出现这样的民居瓦舍的，还如此的统一整齐，就算在长安城里也不多见。
皇宫内还所处可见土坯房墙建筑，可这里全是大青砖红片瓦的，要是不看气势规模的，都能让人以为此处还是什么行宫别院。
随着越走越近，这几个人是越心惊，这样的村庄格局怕是整个大唐也没有第二个了吧！
干净、整洁、统一是给人的第一印象，鸡鸣、狗吠、孩童闹又给人一种祥和安宁的世外桃源般错觉。
众人又随便打量了几户人家，都是啧啧称奇。
“小小山村，竟然如此令人吃惊，想来盛世也不过如此了吧！”戴胄抚掌称赞到。
“稀奇，真稀奇，这个小和尚还真是一个妙人。”杜如晦是第一次来，他还以为这村庄一直如此，只是好奇如此干净统一在别处不多见，而且此地富裕之户为何这般多让他不解。
可李二暗暗心惊，这才多久不见，变化如此之大，令人咋舌。
“咦，怎地不见过多百姓，只有一些孩童在嬉戏打闹？”
李二觉得奇怪，先是疑问了出来。
几人也是想不通，正疑惑不解，突然远处传来一阵人群的哄笑声。
顺着笑声寻去，不多时看到一群人围坐在空地上，好像在议论探讨着什么，场上气氛十分轻松。
靠近。
就看到一群人围着一个小和尚在欢快的大笑，大姑娘小媳妇的捂嘴偷笑，老少爷们的拍腿大笑，也不知听到什么可笑的事情令他们如此这般。
“不信，俺老汉活了这么大的岁数，还没听过人畜粪便垃圾也能用来赚钱的，呵呵……”
“哎呦，小师父可真能开玩笑，这要是让城里的官老爷们听到，还不是笑掉大牙了，哈哈……”
“哈哈……就是就是，难不成我等相信这些能赚钱，去长安城吆喝收粪便垃圾咯！免费上门帮忙清扫夜香咯！哈哈……还不是笑死个人了。”
“哈哈……哈哈哈……”
四周百姓笑声不断，嘴里揶揄着打趣调笑，他们熟悉了白野的脾气，知道他不在乎这些规规矩矩的。
李二一行人虽然不清楚前因后果，可从百姓的笑语中也听出个大概。
几人面面相觑，还以为耳朵出现毛病，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言语。
人畜粪便？赚钱？
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嘛？
李二等人一头雾水，
“呵呵……怎么大家不信啊！不过也不怪你们不了解，就算朝堂中的衮衮诸公饱读诗书满腹经纶的，听到这些也未必相信。”
“你们要清楚，这世间没有无用的东西，就算人畜粪便垃圾，也只不过是一种放错的资源。”
“你们可知当今户部尚书，就是那个戴老头，整天到处哭穷，岂不知长安城每天大把的银两白白浪费而不自知。”
白野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还真镇住了不少百姓。
“可惜要不是我等离长安城太远，人手又不足，这人畜粪便垃圾收集起来麻烦费事不说，而且还是个一时半会见不到成效的，否则本爵爷一定做这门生意。”
百姓给白野唬的一愣一愣的，一副虽然我不信但我还是很喜欢听你吹牛搞笑的模样。
李二和杜如晦一副古怪的表情看着身边的戴胄，好似在说:“戴尚书，你的扣扣大名都传到这偏僻之所了。”
戴胄……我容易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