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登徒子
朝廷官方背书招标事宜，所有参加投标的有实力商家齐聚长安城。
五千贯钱对于富户的资产来说，也不算多大的比例，可是此次招标的第一个验证资格就是缴纳保证金五千贯，这可是现钱。
这一条件就让许多小世家富户退却，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很多中小世家富户联合起来，共同出资按比例拿份额，也不失一种应对办法。
长安城一处内侍监对外采买办事点，这一日人满为患。
许多狗大户的老爷公子带着仆人或乘车或骑马来到此处，原因无他，此处乃招标报名处。
报名地点来的都是世家代表或是商贾富户，别看士农工商分等级，这商人表面地位最低，可哪个都不是傻子，官商勾结或是依附大家族的也不在少数。
人群一片招呼客套相互见礼作揖的，表面一团和气大家拉拉家长话话里短的，转过脸嘴里一阵mmp的。
各自内心这样那样想:
这狗东西也来投标，特么的不自量力的。
那个老阴货整天哭穷，有了上顿没下顿的，这特么不也悄悄的来报名投标了嘛！
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那边稀里哗啦的把保证金交了，拿着票据到这边领资格表。
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方式，都感到惊奇不已。
资格表列的挺详细的，姓名、籍贯、年龄、竞标项目、物品质量、评选等等等等。
李二为了防止世家抱成团，所以听从白野的鬼主意，把每项采纳的物品分成十等份，每家每项最多能中标二份，这样就有效的阻止世家间合伙抱团垄断份额。
比如朝廷采购纸张，往常都是太原王氏垄断半数以上份额。
使用此投标方式，如果太原王氏还想继续垄断纸张将会困难的多。
这样其他的世家也就有了参与纸张的市场资格。
其他的朝廷采买物资皆是如此，从而打破一家独大的风险。
这是一石多鸟，不仅打破了世家对皇族的垄断，一定程度压制世家的发展。
另一方面让那些新进的世家和老牌的中小世家，从而有资格瓜分蛋糕。
有效的转移了望族和皇族之间的矛盾，皇族拉拢了一批中小世家的支持
这样皇家朝廷用上了物美价廉质量有保证的产品，有效避免了那世家家拿次等货糊弄朝廷。
别以为皇家朝廷都是傻子，也知道这些世家垄断市场，把许多优等的产品优先保证自己内部消耗，至于次一等的，才打着上等品的名义卖给皇家朝廷使用。
这就和后世某些资本家的嘴脸一样，一等品出口欧美，二等品出口日韩，只有三等品和次等品才在国内流通使用。
毕竟资本只讲利润不会讲情怀。
世家望族也不是没有办法，都有一些小世家依附，让他们也去投标竞争参与份额，这样也能挽回大部分损失。
损失这些世家虽然肉痛的骂娘，倒也不能伤筋动骨，可气的是李世民背后有高手指点皇家如此操作，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
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出奇招，迫使世家乖乖给皇家送钱，这才是最可怕的。
钱是赚不完的，但是给谁赚却是一个严重的问题。
给世家赚，才能维持世家的延续发展，世家才能和皇家抗衡。
若是给李唐皇家赚，那可就乐子大了，这李二战功赫赫的，想在文治这方面大有所为，没钱啥也办不成。
有钱了很多事情都可以放手去做，时间一久，这民心所归李唐的江山岂不是稳如磐石。
到时候腾出手来收拾世家，还不是轻而易举的。
所以各世家望族感到了危机，纷纷加派人手死盯着皇室的一举一动。
这边招标现场，所有人都提交了保证金和招标文书，自有官府中人审查资格，其实也不过是走个形式。
进入会场，主持人巴拉巴拉的废话了一通，吹嘘一下皇家历史圣上仁义，我等要尽心竭力好好办事云云。
然后开始投标，采用糊名糊价格方式进行，这一下子又打乱了世家间的某些阴谋。
特么的李世民什么时候这么会玩，果然城市套路深，我要回农村啊。
李二也不提前透露，就是要现场宣布让他们没时间密谋联合，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能进入招标的，质量产量都是没毛病的，只是这价格的水分还不是他们自己说得算。
这下好了，你报的高了，自然有低价者出标，你要是报的低了，这以后的利润可就缩减了很多，所以都纠结怎么个出价。
偏偏还是现场公布方式。
这下完犊子了，参与竞争的世家商贾彼此警惕起来，看谁都是敌人。
没办法，都被白野的阴招死死的套牢了，只能各自肉痛的填上自己认为最多能让利的价格。
……
投标一事算是草草结束。
世家望族更多的是气愤，这宫内朝廷采买的金额对于世家的整个产业来说，也只不过占个零头，损失也没什么。
可气的是好好的几家吃肉，这下子更多人来分食，让更多人和他们同样地位同桌吃肉喝汤的，还怎么显示望族的尊贵。
郁闷、气愤是这几日世家望族的常态，摔杯子骂娘的，无故殴打下人的时有发生。
……
这天，长乐公主又打着去舅舅长孙无忌家看望表哥长孙冲的借口，想出皇宫游玩。
李二和长孙皇后也知道她的那点小心思，女儿家的长期在宫内无聊，想出去走走散散心也是理解的。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只是吩咐多带些人手。
来到长孙府邸，拜访了一番找个借口要买些女儿家的用品，匆匆离开闲逛而去。
气的长孙冲一阵无语。
两家有意亲上加亲，想把长乐许配给长孙冲，无忌老狐狸也试探了多次，李二谎借长乐还小，等等再看看为由，也不拒绝也不同意的先观察观察再说。
长安城也没什么地方想逛的，长乐想起最近阿耶的笑容多了起来，都是从灵泉寺归来有所改变。
想到长安城最近火爆的蚊香香囊冰块全都和灵泉寺的白野有关，一时好奇此人有何能耐让世家吃瘪，让阿耶高兴。
又想到那两首半阙诗词，不由得心动，何不去灵泉寺烧香拜佛一番，接机瞧瞧这有趣的小和尚到底何方神圣。
想到吩咐随从前往灵泉寺。
另一边，这几日是紧赶慢赶，终于仓库建设完工，那些粮食布匹坛坛罐罐零碎都分门别类的归纳在几个仓库里。
鸡鸭鹅牛羊猪崽也搭建好了，各自安排几户妇人先照看，每日三斤口粮为报酬，乐的抢到这活计的妇女在家里的地位都硬气起来。
忙乎完这些，村民又继续整理溪流新村的建设中去，当然先是给白野建造一处住所，毕竟寺院是寺院，还是有很多不方便之处。
白野也乐的清闲，也不去阻止，自己有很多东西目前还见不得光，没有自己的窝点也不方便去实验。
寺院的可用之人目前只有一心和六个师兄，一心目前就是个吃货加累赘，六个师兄能力也有限，很多事情都是自己亲自动手操作，他们做个帮工还算不错。
这几天寺院的香油钱和许愿池的收入颇丰，白野也懒得继续管理，交给寺院其他人打理。
自己带着一心没事就往溪流村跑，也不知到底要干什么。
走在去溪流村的路上，白野的心情非常不错，乐呵呵的哼起了歌儿:
小和尚下山去化斋
老和尚有交待
山下的女人是老虎
遇见了千万要躲开
走过了一村又一寨
小和尚暗思揣
为什么老虎不吃人
模样还挺可爱
……
欢快的歌声穿的老远，一心听的也是拍巴掌跟着瞎咧咧，有模有样的跟着哼起来，这变声期的嗓调听起来格外酸牙……
两人可劲的嚎叫着，也没在意对面的情况。
突然前面传来几个女子银铃般的咯咯笑声，这笑声清脆悦耳，听的使人浑身酥麻。
只见一辆马车嘚嘚的不急不缓的迎面赶来，马夫挥着鞭子指挥者马儿别贪嘴啃食路边的野草。
两个俏丽的小丫鬟环立两边，正呵呵呵看着白野笑着。
后面跟着四个护卫，一个个目光如炬脚步稳健，手按在刀柄上时刻警惕着周围。
这些到还好，只是马夫边上坐着一个小萝莉，调皮的双脚在车边缘荒啊晃的，显得心情十分开心，小脸蛋红扑扑的也不知是笑得开心造成的还是本来就如此，葱白的玉手努力的捂着嘴不让自己失仪，显然家教极严。
白野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女子，他哪里见过这样调皮可爱漂亮的女子，还是一个小萝莉。
他可知道十个萝莉九个富，还有一个住别墅的说法。
看气质打扮显然是大户人家的小娘子，白野也知道自己这样盯着女子有些唐突，可是实在忍不住自己对美的欣赏。
几个侍卫怒目圆睁，想要教训一下这个色胆包天的小和尚。
女子及时开口阻止，她也不想生其他事端。
两个丫鬟也不生气，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自家的公主也是长安城的美人，哪家的公子少爷见了不是一副登徒子模样。
只是笑声又欢快了几分。
两方人马交错而过，白野傻愣愣的盯着对方的俏脸发呆，惹来女子一句“登徒子”的揶揄。
“小师叔，这是怎么了？难道这是山下的老虎变的嘛？笑起来真的很可爱。”
一心一脸的不理解，只不过是几个小娘子，小师叔怎滴失了神的样子，搞不懂。
这一路上白野也没了心情唱歌，也不知怎么的，后世的美女见得多了，什么样的没有，什么样的姿势……咳咳……咳咳。
白野给自己龌龊的想法阿弥陀佛的，收敛心神赶往溪流村。
……
长乐一行人到了灵泉寺，一顿祈福烧香流程走完，也捐了些香油钱，又被许愿池吸引，一不留神投了几贯钱下去，可惜一个中的都没有，不由得对修建此池的始作俑者抱怨起来。
又询问寺院的风云人物白野小师父何在？想拜访一二讨论一些诗词歌赋。
得知白野才下山去往溪流村，内心不由得一动:“不会这么巧吧！难得说路上遇到的登徒子就是白野。”也不知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小脸微微一红。
吩咐侍卫车夫赶往溪流村，会一会这个色胆包天的诗仙白太白。
……
李二送来的调料挺丰富的，油盐酱醋茶的该有的都有，虽然不多但自己一个人用还是可以坚持很久的。
夏日解暑神器冰块，白野早给自己和村民用上了，这一闲下来，一碗刨冰淋上蜂蜜山葡萄茅梅桑葚汁的，别提对酸爽。
当然这些只有白野才能享用到，外带着死皮赖脸的个跟屁虫一心。
至于其他百姓，蜂蜜别指望了，山上的野果酸枣山杏多着是，榨汁淋上也是不错的。
有让妇人清洗宰杀了两只鸡，自己动手和泥巴准备做个叫花鸡解解馋。
寺院除了鱼肉提供，其他的肉食现在还是别想了，这不没有大料去腥的鱼肉白野也是喝腻了，趁着下山犒劳犒劳自己的五脏庙。
一心在边上瞪大眼睛像看傻瓜似的盯着白野，闹不明白这是要整什么好吃的，没听过鸡还有这样做法的，想到小师叔的神奇之处，只好闭嘴不言等着结果就是。
他心里就一个执念:“信师叔，准没错。”
点上火，木柴烧了起来，白野在鸡的表面抹了一层蜂蜜淋上盐水，鸡肚子里塞满了葱姜蒜，外边同样撒上葱姜蒜，包上叶子在泥巴里滚来滚去的，玩的不亦乐乎。
最后又裹上一层黄泥巴丢在火堆里不管了。
两人低头猛吃海喝的吸溜着碗里的刨冰，那模样倒像是饿死鬼般。
冷不丁的冒出一位小娘子轻柔迟疑的询问声:“敢问这位小师父，可是诗仙太白？”
这突兀的声音，把正沉浸在美食世界的白野呛得“咳咳……咳咳……”起来。
诗仙？太白？
怎么李白提前出生来讨债了？
特么的剽窃我的诗词就算了，连太白的字都给霸占了，你让咱老李怎么混。
真是见鬼了。
等等……
这特么说的不就是自己嘛？没想到我白野的大名传播的那么快，这都有小娘子追上门来。
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