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卿卿受得苦朕都要再经受一遍
“不要——”
夜煜惊醒过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梦魇就像无边地狱将他牢牢捆住。
他已经连续几日做同一个梦,梦中的无力感和绝望就像阴霾笼罩在他的心头。
梦中的宋卿尘美得惊心动魄,宛如妖冶的彼岸花,可她看向他的眼神却带着无边的恨意。
他的心霎那间痛了起来,好像一台生锈的搅碎机,伴随着他从梦魇中逃脱,意识逐渐清晰,疼痛感不断在加深,手不可克制地颤抖,全身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空一般,冷汗浸湿了长袍。
她说她恨他,她怨他把她锁在暗无天日的牢笼里,用铁链锁住她的手脚,锁住她的自由,锁住了她的灵魂。
夜煜双手捂住脸,脑海中突然出现一个陌生的画面,宋卿尘衣着单薄,双脚被锁在床榻上,蜷缩在床榻的角落里,哀求的看向他。
可他却在用鞭子抽打她,没有一丝犹豫,鞭子挥向她的身子,鞭子凌厉地划开了她的衣服,浸出丝丝鲜血,她疼的蜷缩成一团,美丽的眸子中满是不可置信和失望。
记忆里的自己陌生而又冷漠。
他想起来了,在那段丢失了记忆的日子里,他曾经伤害过她。
他喉咙哽咽,嘴唇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像在隐忍着极大的痛苦。
他痛恨自己,他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以偿她所受的苦。
像是想到了什么,夜煜站起身来,长时间的酗酒,让他头晕脑胀,身形不由地一晃,他踢开身旁的酒瓶,跌跌撞撞地走出内室,走到记忆中装满着铁锁的木柜前,打开柜门,从里面拿出了一副铁锁。
他随意的托着铁链,摇晃着推开乾清殿的大门,外面阳光正好,冬日的光暖洋洋的,可在黑暗里待久了的夜煜来说,这阳光却无比刺眼,他偏过头闭上双眼。
夜煜的头发懒散的披在身上,阳光打在他的身上,一头白发更衬得他的面庞更加的苍白,他睁开双眼,脸色疲惫,宛如一潭死水,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机。
赵宁听到殿门被推开的声音立即转过头来,看到夜煜欣喜若狂,心里嘀咕着,谢天谢地,这祖宗总算出来了。
这几日,不上朝不处理国事就算了,前朝有张太傅翻不起什么大浪来,重要的是这祖宗一口饭都不吃啊,他们送进去的饭他愣是一口都没动,就哐哐酒倒。
这人的身体又不是酒缸,哪能这么造呢。
赵宁欣喜道,“皇上——”
夜煜直接打断赵宁,冷漠地瞥了他一眼,吩咐道,“让十七进来。”
赵宁的话被卡在喉咙,硬生生地吞了下去,点头应道,“是。”
夜煜转头进到内室,十七在接到命令后立即进入乾清殿,一进入内室就被里面的场景惊呆了。
夜煜将自己双手戴上镣铐,将镣铐的另一端扣分别扣在榻头和榻尾上,背挺得笔直,端坐在床榻上。
十七紧贴着屏风,手脚有些局促,眼神飘忽不定,脑子里是一百个问号。
皇上这是怎么了?他为何将自己锁起来,最关键的是旁边还放着一个鞭子,他到底想干什么?
就在十七琢磨不定时,夜煜将鞭子扔向十七。
十七急忙接住鞭子,呆愣的看着夜煜,一脸懵圈,他有点不明白夜煜的意思。
夜煜闭上双眼,冷声吩咐道,“抽朕。”
十七:???
“属下不敢”,十七急忙跪下道,他是活腻了敢抽皇上?
不是,皇上怎么突然提出这么……无理的要求,一定是他今天醒来的方式不对,他现在该怎么办?打还是不打?
这鞭子在十七的手中异常的烫手。
夜煜皱眉,不耐烦道,“朕不想重复第二遍。”
十七:“皇上,您这是何苦伤害自己?”
夜煜睁开双眼,一脸坚定,“卿卿受的苦朕都要经受一遍。”
十七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因为长公主,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拿着鞭子的手有些颤抖,小心地控制着力道抬手一挥,鞭子落在了夜煜的身上。
夜煜喉结微动,微红的眸中写满了极端偏执的疯狂,“太轻,你若在手下留情,朕就罚你五十大板。”
十七心头一颤,“是。”
十七咬紧牙关,用力一挥,鞭子与肉体交搏的声音在寂静的内室中异常的清晰,夜煜的身上霎时间血肉翻滚,鲜血直流。
夜煜闷哼一声,十七手一抖,急忙劝道,“皇上,您欠长公主的已经还了,属下让太医进来给您治伤。”
“继续。”
“主子——”
夜煜冷眼一瞪,十七不敢再说什么,继续挥动着手中的鞭子。
半晌之后,夜煜的上身已经伤痕累累,鲜血淋漓,十七说什么也不敢再继续了,再这么下去,他宁愿被打死也不愿意夜煜失血过多而死。
几夜没吃饭又再加上今天受到鞭刑,夜煜体力不支晕了过去,十七急忙扔下鞭子将金疮药洒在他的身上,情理好伤口后,又出去让赵宁喊太医。
这几日,慕祁寸步不离地守在宋卿尘的身边,悉心为她医治。
宋辰看着躺在床榻上的宋卿尘脸色依然苍白透明,没有一丝一毫醒过来的迹象,心下焦急。
他问慕祁,“已经过去七日了,为何阿姊还没有苏醒?”
慕祁的二指搭上宋卿尘的脉象,从脉象上看,宋卿尘的身体已经在好转,按理来说是应该醒过来的时候,纵使慕祁医术再高,对于宋卿尘奇怪的身体构造他一时之间也是有些拿不准。
慕祁:“从脉象上看已经在好转,估计还得在过一段时日。”
洛川在一旁劝诫道,“皇上,您已经出来好些时日,夜军已经撤军,边防九城百废待兴,京城也堆积了朝事,不如您先回去,若长公主醒了,您再来接她也不迟。”
宋辰给眼前的女子细心地掖了掖被角,有些固执道,“朕要等阿姊醒过来,太傅,不如你先代朕处理朝事,等阿姊好转朕在回来。”
洛川像早就料到一般,也没再继续劝,只是迟疑道,“太后那边怕是……”
“朕自会修书一封,母后会理解朕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