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四十六章(加更1500)
“这蛇生的很漂亮。”
江晏行盯着地下蛇笼, 耀黑眼眸闪着细碎的光,薄唇微动,“能给我几条吗?”
笼子里统共六条蛇, 蛇体是银白色花纹, 吐着信子,眼神极具攻击性,骇人至极。
阿虞环着手, 静静地看着江晏行。
她清楚他的意图,要蛇也是拿去折磨江鸿和玉樱,同她的想法倒差不多。
阿虞微抬手,“都出去。”
院内的奴仆知趣退下, 偌大的庭院只剩阿虞同江晏行两人。
阿虞支着下巴,盯着那几条蠕动缠着的蛇,“只是看了两眼, 我身上就冷得打颤了。”
她笑颜如花,话虽如此说着, 可眼底未有半分恐惧,反而认真分配着蛇的归宿。
她温柔笑着, “你三条,陆衡之三条。”
江晏行站立原地, 直直地盯了阿虞良久,他声音很轻道, “可以陪我一起去吗?”
阿虞微摇着头, 刚想开口道,“不可以。”
她眉头微蹙,愣了半晌,笑着道, “我差些忘了。”
“叶玉怕蛇。”
阿虞眉眼弯弯,笑意愈浓。
她缓步走向院外,吩咐着,“将叶玉和陈氏带来。”
……
密室建于地下,因此毫无光亮,漆黑一片。
室内久未打扫,四周泛着阴冷的寒,老鼠四窜,啃食着墙壁,咯吱咯吱声很是刺耳。
阿虞拎着灯笼,笑意盈盈地慢步走着,江晏行眉眼清冷,手里拎着盖着黑布的蛇笼。
身后跟随着神情冷漠的护院,押解着陈氏同叶玉,陈氏半身不遂,病入膏肓被拖于地下拉扯着。
而叶玉哭得梨花带雨,朱唇被塞上布条,方才未叫喊出声。
密室窄小,只筑建了两间铁笼。
几人未走两步,便看着身形姣好的女人被高吊于受刑架上。
她白皙无暇的双臂泛着鲜红的血痕,最上方是装满冰块的木桶,一点点化着水。
她神情困倦,疲惫合眼,木桶里的冰水直直倒下,淋湿了女人发丝,冻得她浑身打颤,难受至极,忍不住呜咽出声。
叶玉身形僵硬,浑身发抖,愣了良久才辨认出眼前人是贤贵妃。
她瞳孔猛缩,难以置信地看着阿虞,“你这毒妇,毒妇!”
叶玉嘴里被塞了布条,声音含糊不清,她心急如焚,担忧的双眸含满泪水,拼命挣脱着护院束缚。
阿虞脚步微顿,微抬手,“你要说什么?”
护院将叶玉嘴里塞得布条扯掉,女人眼底是蚀骨的恨意,咬牙切齿道,“叶虞,你这毒妇!毒妇!”
“你这般对他们,定会不得好死,遭受天谴…”
叶玉眼眶哭肿,悲痛欲绝笑着。
她死盯着远处清风霁月的俊美男人,男人眉眼如画,悠然自得去玩弄着跪地如家畜般的江鸿。
江鸿多年养尊处优,很是富态,如今身上清瘦的不成样子,剜肉伤口触目惊心,白布简单包扎,溢着鲜血,老鼠成堆啃着肉块。
叶玉瞳孔紧缩,身上打颤不止,只觉得身处千年寒冰。
她脸上毫无血色,不敢相信道,“你这疯子!你怎这如此残忍…如此残忍!”
她脑袋昏沉,只觉得崩溃绝望,尖叫声不止。
阿虞笑容如常,随意指着陈氏,“泼醒她,装什么昏厥呀。”
她嫣然笑着,漫不经心道,“待会谁若是撑不住晕了,就实以针刑,用数根小针扎进肉里,总是能唤醒神智的。”
阿虞笑意盈盈,轻扫着众人。
几人眼底满是绝望,浑身打着冷颤,不寒而栗。
陈氏被灌了药,虽是病入膏肓,可却被药硬提起了精神,很是清醒。
她脸色蜡黄,头发早已花白沧桑至极,嘴里虽未塞布条,却也不敢轻易咒骂阿虞。
江晏行眼神微动,眼底是难掩的兴奋,将盖着蛇笼的黑布揭开,他缓步走向阿虞,乖巧问着,“你想如何?”
阿虞顺势接过蛇笼,慢步走向叶玉,密室黑暗无光,先前她并未看清里面装的什么。
如今阿虞将蛇笼贴近叶玉的脸,轻笑着,“好看吗?”
叶玉还未从伤心中缓和过来,眼前便多了几条吐着信子的银白花纹蛇。
她双目瞪大,脸色惨白如纸,咒骂阿虞的言语堵在喉咙里,久久说不出。
她身上汗涔涔的,额上滴着大颗汗珠,直翻着白眼正欲晕厥时,身后小厮拿着小针狠狠插入叶玉背部。
叶玉疼得惊呼,惊动了笼里的蛇,笼边缝隙极窄,恰好能容忍蛇吐信子,轻舔着叶玉那张芙蓉面。
叶玉胃里泛着酸水,脸色惨白,呕吐不止,惊慌失措地道着,“拿走,拿走!”
阿虞笑着看向玉樱,“你平日厚待叶玉,她也该知恩图报了。”
“这蛇毒牙已拔,咬人是咬不死的。”
“只要你选择让叶玉与这笼蛇共处一室,我便将你放下来,好生歇息一日。”
玉樱眼皮微沉,困得思绪涣散,已是多次想答好,最后仍是生生忍住,咬牙切齿道,“不需要。”
阿虞捂帕轻笑着,晃悠着蛇笼逼近叶玉,“那该你选了。”
“让贤贵妃与这笼蛇共处一室,我便放你离开。”
护院将灯笼晃在叶玉眼前,她心脏犹如骤停与那缠着的蛇对视良久,胃里又泛起恶心,呕吐不止。
她双眸含水,浑身冷得彻骨,犹如置身冰窖,久久说不出话。
叶玉死盯着被悬于梁上的玉樱,心底的恐惧并未消散半分,若是她不选,以阿虞那歹毒性子定是每人一条蛇甚至两条。
叶玉身形僵硬,在昏暗的烛火下看那盘缠的蛇,已是浑身发寒,胃里翻身倒海了。
她将头埋得极低,声音微弱道,“我要离开这…”
“我要离开这…”
阿虞盈盈笑着,看向吊于梁上的玉樱,善解人意道,“贵妃娘娘别怕,这六条蛇都拔了毒牙,不会咬死你的。”
玉樱瞳孔微震,久久不敢相信此话是叶玉所言,她怔愣半晌,失望道着,“阿玉…”
阿虞静静看着几人,叶玉将头埋的极低,不敢看向玉樱,只当听不见玉樱所言。
江鸿气得脸通红,胸膛不停起伏,“你们这些乱臣贼子”
“必定不得好死…”
江晏行低垂着眉眼,安静将蛇笼打开,盘缠着的几条蛇蠕动开,缓缓爬向木桶。
他眼眸闪着嗜血的光,将木桶推到玉樱身下。
阿虞微攥绳索,玉樱猛地坠下跌入那爬满蛇的木桶,她瞳孔紧缩,只觉得身上冰冷发麻。
江晏行弯起唇角,苍白修长的手握着灯笼提到女人眼前。
她脸色惨白毫无血色,垂下眼帘只见几条蛇蠕动着爬到她身上。
玉樱双目瞪大,死死盯着蛇花纹只觉得血液席卷浑身冰冷至极,胃里翻山倒海,干呕不止。
她玉臂上起了密密麻麻的疹子,浑身冷得打颤,眼皮直翻几经昏厥。
江晏行眉眼温和,耐着性子抓起条蛇,凑近她的脖颈。
蛇死死咬住玉樱脖子,疼得她猛地瞪大了眼,困意消散,面目狰狞。
阿虞笑着踢着地下瘫软无力,魂不守舍的叶玉,“你这般善良,要不还是帮贤贵妃分担几条蛇,她也能少受些罪。”
叶玉闻言神情更加慌乱,脸色宛如恶鬼惨白,死死地盯着玉樱。
江晏行轻笑着举着灯笼,而那堆蛇顺着烛光慢慢缠着女人身子,吐着信子。
叶玉心脏宛如骤停般,已是说不出话,只知拼命摇头,声嘶力竭道,“我不要我不要”
蛇咬得玉樱身上血肉模糊,伤疤触目惊心。她整个人犹如失掉魂魄,眼神空寡无光,如同死尸动弹不得。
江晏行眉眼弯弯,无害笑着,“这笼蛇本该轮到同父皇亲近了。”
“但儿臣清楚贤娘娘同父皇伉俪情深,自是不忍心看父皇受苦受罪。”
“所以还需请贤娘娘再忍两个时辰。”
江鸿身上疼痛难忍,他身上的肉每日被剜下养着老鼠的胃,人如滩烂泥般爬不起来。
如今她为他承受蛇刑,江鸿只觉得心如刀割般,疼得难以喘息。
他眼眶布满血丝,声音沙哑,“玉樱。”
蛇再度攀附上玉樱的身上,她眸子通红,浑身滴着大颗汗珠,朱唇打颤不止,宛如疯妇般大喊大叫着,“我不愿意!我不愿意!”
阿虞惊呼一声,很是意外道,“宫里传闻贵妃娘娘同皇上互相倾慕,情深似海。”
“真没想到传闻为虚,我还以为你们是真的情深义重呢。”
江鸿身形一僵,怔愣在原地,他难以置信地盯着玉樱,喉咙哽住,费力道着,“你”
他话音未落,玉樱脸色惨白如纸,歇斯底里喊着,“拿走!拿走!”
江鸿眼底落寞难掩,心犹如被巨石碾碎般,疼得撕心裂肺,人宛如失了魂魄般笑着。
江晏行安静垂眸,将蛇扔于地下男人身上。
蛇尾紧紧缠着男人,蠕动进衣里,咬的江鸿额上青筋凸起,脸憋的通红,疼得神智恍惚。
叶玉已吓得魂不守舍,死死闭着眼,不敢多看旁人一眼,声音发颤道着,“放我离开,放我离开…”
陈氏双目瞪大,人已是魂飞魄散,崩溃的痛哭不止,不停道着,“我错了,我错了”
“看在我多年养育之恩的份上,你就放过我……”
阿虞笑意盈盈地看着沧桑消瘦的妇人,轻摇着头。
江鸿身上血腥味极浓,他眼神空洞,眼前浮现着他与玉樱的过往,尽是他的一厢情愿,她从未欢喜过他。
他身上已没一处好地方,被蛇咬的犹如筋骨尽裂般,疼得呼吸停滞,喘不上气。
阿虞神情懒懒,慢步走向陈氏。
她微弯腰,嫣然笑着,“到你了。”
“你是要让这蛇钻进你衣里,还是叶玉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