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彩票
7彩票
每间学校都有那么几位风云人物，但三中大佬竟在我身边。
手机的消息声打断了我的解题思路，拿起手机，谁啊？
初中同学发来消息，自打初中毕业，大家各奔东西，许久没有联系，在我印象里他去了一中，君在东山腰吾在东山脚。
不知道找我什么事？可别问我借钱啊，我是出了名的穷鬼。
三句话加张照片，是他的开场白。
“你认不认识他？”
“你们三中的。”
“好nb!”
点开放大，图中那人我何止是认识，还跟我一个班，熟的不能再熟了。
“一个班的，以前还跟我同桌。”
“他欠你钱？”我又追发条消息问他。
“你不看空间的吗？”
“你看我说说第一条。”
“我空间好友到处都在转。”
一套三连发看得我蒙蒙的，什么鬼？在搞什么名堂？
我点进空间，扫了眼说说最下方，好家伙！上千个赞，还提示有多少好友，分别是谁谁谁，转发了这条说说。
像这样点赞上千的说说，我只在不点不是中国人或者什么可怜可怜这个老人，这种说说底下见过，但今天能见到如此多好友转载，还是头一次。
说说上大段文字搭配几张照片。
“三中高一现在流行着这样一句话:过了九点半，一千五百万。为什么会有这样一句话呢它全是出自一人:乔开复。乔开复名言除了这一句还有许多。比如:富翁第一步，彩票买两注。要致富，找开复，开复带你发家致富等。开复带着大家开始了发财梦，每天两块钱，一千五百万。大批人家蜂拥而至，场面不可为不疯狂啊。祝大家天天一千五百万。下面附上三张照片。三中人都转起来吧。”
下面的配图，我一眼认出是在班里拍的，黑板顶上的老时钟，我可太熟悉了，照片里少说二十人，乌泱泱聚到讲台多媒体电视前，有人手中捏着不知名小票，踮脚找寻观影位，电视里圆形滚筒转动，黄色小球掉落。
时间回到两小时以前。
晚自习下课铃响，一天的学习终于要结束了，收拾书包准备回家，突然一帮人冲进班里，这些人全是陌生面孔。
“老乔，你们班电视机遥控器在哪”当中有人吆喝老乔。
“在讲台抽屉里。”老乔回答道，想来老乔应该认识。
每次和老乔放学走在回家路上，总有些新面孔同行，老乔交际能力很强，他自诩为乔爷，虽没人喊，但不可否认他在学校里确实认识很多人。
老乔加入队伍，围聚在电视前，动静吸引班上很同学驻足眺望，惹人围观，顷刻间小小的讲台挤满了好事者。
人声鼎沸，不时吸引，门外过往人群，伸头探察究竟。伴随着口中数字呐喊，及一阵又一阵的嘘声，高潮过后，各路人马，作鸟兽散，欢呼声响彻云霄……
照片应该就是那时候拍的……
“看完没？”
“我们一中好多人都在转。”
“二中也有人在转。”
“你们三中是真的nb！”
看字的功夫，初中同学又发了好几条消息。
“明天我去帮你问他，彩票如何买。”
“要得。”
我关掉对话框，再进空间，默默点下转发按钮，谁叫我是三中人呢。
空间一路向下翻去，竟然还有衍生版本，我不得不感叹，他们的脑洞，犹如大型连续剧，老乔是那锦鲤红鱼。
“第一，绝不意气用事:真正男神乔开复，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他有过许多外号，开哥，财神爷，不！这些外号还不行还有一个光头强。许多女生爱慕他，男生们嫉妒他。他的传说还在被人们谱写，他就是三中第一男神乔开复。”
配图里老乔刚剪短头发，他手握扫把，花式频出，跟动画里的光头强，不能说相似只能说一模一样。
我强忍着笑意，点开下一条。
“他叫乔开复是本期湖南卫视《变形记》的主人公，现就读于都匀三中高一，他曾是一位职业的lol打野玩家而现在是什么让他放弃了lol是福彩！他曾经一天除了撸还是撸，而他现在每天都研究各种福彩，并要求退学，他有很多关于福彩的语录如“成功第一步，彩票买两注”，并梦想开一家彩票店好钻心研究福彩，是什么人他对彩票痴迷于此，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心理的扭曲就让我们期待他的变形。”
配图中老乔穿着一件蓝色外套，手握板凳微微一笑，眼睛瞪大。
我想起首经典儿歌，眼睛瞪得像铜铃，为什么你会那么滑稽？
不行，不行，作为他的好朋友，怎么可以少了我呢？
“他叫乔开富，这已经是他火的第四把了，他今天路过车站看见了财神爷，仿佛看见了知音硬要和财神爷合影，才不会有失他三中财神爷的身份，他的名言(过了九点半，一千五百万;要致富找开复，开复带你发家又致富;成功第一步，彩票买两注)，赞了发家又致富，转了实现你心中梦想第一步。
我手机里有张他在公交站台，后面是某某银行信用卡广告，他双手叉腰跟信用卡上的财神爷同框，看着十分喜庆。
忽如一时灵感来，百转千赞屏光开。
说说保存至今，回过头来发现好幼稚，但青春就是这样简单，幼稚且快乐。
一群人追捧胡闹，熙熙攘攘，欢笑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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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学校，路人杂谈。
“你昨天看空间说说没？到处都在转。”
“看了，看了，那个好像是高一的。”
“真是后生可畏，年轻真好！”
走在我前面的两个女生，听对话应该高年级的学姐，没想到老乔这么有影响力，都到人尽皆知的地步了，我不由得会心一笑。
走着走着，斜前方的黑色书包似曾相识，再看背影和走姿，不会错的，一定是他。
虽然你又是鸭舌帽还戴口罩的，可气质已经出卖了你。
拍他左肩的同时，我窜到右手边，在他转头往左望时，我将手搭在他肩上。笑嘻嘻地对暗号，“发家致富。”
“彩票两注”老乔回头明显愣了下，“别说了，昨天一堆人来问我怎么买彩票，我说这句话都要吐了。”
看着他那布满血丝的眼睛，想必昨天很晚才睡吧。
“现在成名人了，以后开彩票店带带我。”我知道说说全是玩笑话，不过他肯定也看了。
“怎么了？你有兴趣？我给你个机会，你投我五十万，给你当店长。”
“我哪来的五十万？把我卖了都没有，到时候你开店了，我来给你打工。”
“我这是给你机会，二十年前你没机会投资麻花藤，错过发家致富的机会，现在遇到了我，只需五十万，实现梦想。”
老乔忽悠人一套一套的。
“就你这店？能跟马老板比？”
“你想，二十一世纪什么最贵？——人才！这小小的三中竟有你我，卧龙凤雏两个人才。以我的头脑，你的资金……”
我打断他，“你的头脑？”
他自顾自恰，“不然呢？我的头脑你的资金，我们先垄断南黔，走出贵州，制霸全国，做大做强，一路卖到西海岸去。
听他说西海岸也在卖，我开始在想，他这店得有多大规模啊？
“我们现在先订一个小目标，一年买车，两年买房，三年上市，四年退休好吧。你看看现在只需要你五十万启动资金就可轻松实现，以后迎娶白富美走上巅峰不在话下……”
老乔说的天花乱坠，要不是我没钱我都信了。
“哈哈哈……”我被老乔给逗乐了，老乔自己说着说着也笑了。
“你们两个！不快点去教室在这笑什么？”陈颖的声音从身后飘荡到耳边，我和老乔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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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的“宣传造势”，老乔已然成为焦点，他的“光辉事迹”在学生圈子里广为流传，甚至有其他班的人，“慕名而来”，窥探正主原貌。
“老乔，去我们班门口写乔首富，梦想启航地，然后收门票，我们挣大钱。哈哈哈！”
“滚！滚！滚！”
大课间，陈颖和年级主任火急火燎来到班里，她大喝老乔姓名。
“乔开复！你出来！”
瞅这架势，在劫难逃，老乔走地很从容。
上课铃响，也不见老师来上课，这堂是英语课，科代表坐在讲台上，领着我们读了好几遍课文后，陈颖才到，神情严肃，怒不可遏，想来老乔是摊上大事了。
“啪！”的一掌拍在讲台上，惊起四座，全班都吓了个机灵，阎王爷来了都得抖一抖。
“越来越有能耐了你们！学习不去努力，弄这些乱七八糟就特别在行是吧？早上我同事还拿照片问我，是不是我们班的，我都不好意思说话。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以前那些老师可能还不知道高一十一班，现在托你们的福，全校都知道高一十一班了！”
陈颖怒火中烧，全班低头寂静，谁敢正眼瞧她啊？一个不是，惹火上身。
“昨天哪些人在讲台这里围观的，自己站起来。”
看来陈颖要揪出昨晚围观凑热闹的，暴怒之下，哪有人会站起来啊？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不知何处，有人发声。
“是其他班的。”
“你们是当我瞎吗？！照片里起码有二十多个人，其他班能有一二十人来我们班啊？！”
一下子班里人都焉了，再无其他声音，更没人敢站出来。
装死并不能解决问题，见没动静，陈颖更为愤怒。
“还好昨天你们发的那些说说有照片，现在自己站起来还来得及，如果等下我从照片上找到你，就不像现在这么好说话了。我数到三自己站起来。”
坐我前排的同学，面面相窥，没人敢做这出头鸟，陈颖一手握着手机另一手竖起三支颗手指。
“三……”有人坐不住站了起来，见有人做表率，站起来的人犹如雨后春笋般，一个接着一个。
“二……”陈颖收起右手无名指，声音拖的老长。
抓紧机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又站了好些人，其中不乏有女生，站起来的人数，估计有半个班，这可远远大于陈颖说的人数，看来有些人是被吓着的，谁也保不齐，自己是否在照片里。
“一！！！”陈颖环视一圈，无人再站。
“那我现在看照片了，要是谁没站起来，还让我在照片上看到你的话，那后果自负。”
教室里一片死寂，风吹树叶声尤为刺耳，操场上的喧嚣逝去，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屏住呼吸，等着陈颖宣布最终结果。
“还想找的，空间第一条就是，这下省得翻了。以后你们做坏事记得把老师屏蔽了。”
昨夜狂欢如今变成血淋淋的铁证，这就是作茧自缚吧。
“你看，那个黄成勇拍的多清楚啊，还在那笑。”
陈颖口中的那位同学，正在站着，不好意地扭脸看往别处。
她看了眼手机又扫了眼教室，目光交错，四目相对。
“肖沈，没有你？！”陈颖盛世凌人问道。
不怕贼偷不怕贼抢，就怕贼惦记，你好大的人了，老是关注我干啥？我很像凑热闹的？
“我昨天没围观。”
好在我底气十足，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昨晚拍照那哥们是站在我前面课桌上拍的，我还拉了拉他裤脚，问什么情况。
陈颖又看了看手机，抬起头问我，“那你昨天也没转发？”
轻飘飘一句话让人心脏骤停，真就不给好人活路？
“那你可以去我空间看，有没有转发。”
她定睛看了我足足三秒，这三秒是无比漫长，表面上看起来我波澜不惊，云淡风轻，内心深处，恐惧不断冲刷，卷起惊涛骇浪。
在她的注视下，我的虚弱仿佛被层层洞穿，双脚发抖，还好有课桌挡住。
陈颖目光移向别处，“我们现在先上课，打开课本到……”
此刻我如释重负，长舒一口气，看来我赌赢了。
打这以后，陈颖明令禁止其他班的人进教室串班，让班干严加看管好大门。
那站起来的三十位倒霉蛋，陈颖让他们做一个月的卫生，至于老乔喜提第二个，在教室里读检讨资格，第一个是我，并获得我所没有的“优待”，记大过处分全校通报批评，处分通知贴在校门公告栏上，以儆效尤。
出名有风险，跟风需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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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510星期六同桌：阮霞
这个月发生了三件大事。
第一件是半期考试，万万没想到李睿婕竟然考了全班第一。自打她第一后她老喜欢来我位置上嘲讽我，叫我渣渣，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人，这我哪能忍？我改口叫她小李子，虽然她不在乎。为了打击她的嚣张气焰，我和她打赌，赌考试成绩。以她爱财如命的性格，我以为她会不敢跟我赌，谁曾想她竟然答应了，还一脸不屑，看来我有必要让她大出血，知道大小王了。
“希望你打赌成功！英语课还是要多听课，少发呆！”
第二件事就是换座位了，这次座位按成绩一个一个在走廊排队，进来选位置，我考了第六名在第六个，留给我的选择还是很多的，我选了个靠窗能望到操场的位置，头顶上就是风扇，还能吹吹风（其实是为了发呆）夏天一定特别舒服。我以为这次我又会有一个新同桌，谁知道阮霞选到了我旁边的位置，如果能保持到期末的话，那她应该是我初高中做同桌最久的人了。跟她做同桌挺愉快的，我经常问她下节什么课，后来她给了张课程表我。有时我还问她作业写哪，她都耐心地跟我说。
第三件事就是老乔出名了，发家致富，彩票两注。过了九点半一千五百万。（在结尾我画了个笑脸）
“你还敢说这事，你是不是想像他一样通报批评！多把心思放在学习上。20145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