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小院诡异传说
天穹碧蓝，万里无云。
小院中，池塘边。
淡黄色的篝火静默燃烧，篝火上架着大铁锅，锅中肉汤翻腾，香料浮沉，一条不知是什么生物的大腿被肉汤浸没，肉烂金黄，香气四溢。
许三木裹在白熊皮中，瘫坐在铺着厚实软毛的躺椅上，毫无形象地端着一根金黄酥烂的大腿啃着，一口咬下，热气蒸腾，肉汁横流，吸溜一声，被他全被吸入口中，没有一滴流下。
左侧桌旁，摆放着三把椅子，桌上红泥小灶炭火熊熊，上方的黑泥茶壶，冒出滚滚热气，鼓动着壶盖啪啪直响。
张亮、大黑驴和刘小雨三个人坐在椅子上，吧唧吧唧的吃着肉，吃两口，吸溜一口肉汤，吃的他们脸色红润，嘴中喷出霞气。
“这烈神鸟真不愧是排名两千内的龙兽，真的大补。”
大黑驴此时已经恢复了体型，吃了一大口肉，舌头打结，满嘴喷香，满足的发表评价。
张亮憨憨一笑，用嘴撕下一大块肉，满脸陶醉的咀嚼着，口齿不清道：“香，真特么香。”
说完后，直接将满嘴肉咽了下去，噎的他满脸紫红。
刘小雨满脸油光，吃着手里的，小眼珠子还不停的往张亮碗里的肉瞟，嘴巴里面鼓鼓的，跟只小松鼠似的。
“我说，这火候不够啊，给我使点劲。”
许三木扬了扬手中的大腿，抿了一口茶，朝着右侧的篝火喊了一声。
话音落下，篝火旁突然钻了一个脑袋，正是刘小苒。
此时的她，正毫无形象的蹲在篝火旁，绝美脸蛋上沾满了漆黑的污渍，长裙上华丽的袖子被撸起，裙边别在腰间，露出了一双修长雪白的大腿。
之前出尘的气息已然全无，哪里是什么仙女，分明就是一个饱受压迫的伙房女佣。
“知道了！”
刘小苒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声，满脸无奈，烈神鸟龙魂虚影在她背后浮现，鸟嘴张开，喷出一大口烈焰，锅中的肉汤沸腾的更加剧烈。
此刻，刘小苒已经彻底沦为了生火的工具人。
而且，她现在严重怀疑，许三木帮她收服烈神鸟，就是为了能随时随地架锅煮肉。
只是她没证据。
“儿啊儿啊！”
大黑驴翘着二郎腿，枕着蹄子后仰，毫不客气地喊道：“咳咳，女佣小姐，肉没了，赶紧上肉。”
此时的它，像是旧时代剥削农民的地主，十分嚣张。
刘小苒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深呼一口气，将已经涌到喉咙的火焰咽了回去，默默起身，从锅中插起一大块肉，盛了一碗肉汤，走到了大黑驴身边。
“哐当！”
肉汤碗被直接丢到桌子上，肉汤飞溅，洒了大黑驴一身。
“嗷嗷！”
大黑驴被烫的直接窜了起来，不停叫唤，浑身抖动，过了十几秒才重新安静下来。
“儿啊儿啊，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可是你的救命恩……驴！”
大黑驴瞪大眼睛，趴在地上，四蹄不停地在地面上划拉着，颇有一种画个圈圈诅咒你的既视感。
刘小苒瞅了大黑驴一眼，皮笑肉不笑，道：“不好意思，手滑了。”
“什么手滑了，你个没良心的混蛋丫头，你就是故意的！”
说完后，大黑驴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抹眼泪，控诉谴责。
“哎呀，这世界真的太寒冷了，没有一丝温情可言，原以为这是个充满人情味的世界，可没想到，没想到啊，老驴我为了救你，把皮都给脱了……”
“你不说这个我还忘了！”
刘小苒凤眸一瞪，直接打断了老驴的话，直言不讳：“你特么多长时间没洗澡了，那味隔着烈焰都差点把我熏死。”
张亮这个时候也抬起脸，挠了挠头，一脸认真地说道：“确实滂臭，当时没好意思说。”
大黑驴的驴脸顿时拉得老长，尼玛，当时你不好意思说，现在就好意思了是吧？
刘小雨的反应更简单，直接张嘴：“呕！”
大黑驴欲哭无泪，自己都认识了些什么牛马玩意？
“公子，他们几个合起伙来欺负我！”
大黑驴可怜兮兮的跑到了许三木身边，泪眼婆娑地告状。
许三木擤了擤鼻涕，打了一声哈气，瞅了他一眼，淡淡道：“揍他们！”
大黑驴听到这话，瞬间眼睛一亮，但很快就蔫了下来，自己即便再厉害，也打不过张亮和刘小苒二人联手。
“瞅你那熊……驴样，活该被欺负。”
许三木没好气地说道：“所以说，弱小是原罪。”
大黑驴耷拉着脸，一言不发，趴在许三木身边，沉思片刻，索性闭上了眼睛，眼不见心不烦。
刘小苒这时候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一脸讪讪地走到大黑驴身边，推了推大黑驴的脖颈子，大黑驴扭了一下身子，表示不想理你。
“呐呐，别生气了，给你道歉行了吧？”
刘小苒陪笑道。
大黑驴打了个响鼻，挪动了一下身体，不让刘小苒碰。
哼，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刘小苒尴尬一笑，她就是开个玩笑，没想到，老驴竟然还有孩子气的一面，这让她有些哭笑不得。
许三木摇头失笑，他知道，这是大黑驴的后遗症发作了。
经过这段时间观察，许三木猜测大黑驴身体中的神兽血脉应该传承自岁月蚕。
岁月蚕，一甲子蜕一次皮，蜕皮后会变成随机的生物形态，并且生理和心理年龄会快速倒退，也就是所谓的返老还童。
但，大黑驴这次属于提前蜕皮，所以，并没有发生完整蜕变，还保持着驴的形态，但生理和心理年纪却倒退了。
再加上，大黑驴之前本就是装出来的老成，所以，这个后遗症就表现的十分明显，连它自己都控制不住。
说是装，其实也不算是装，而是它所在的环境逼迫它必须要成熟冷静，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在各种恶劣的环境中生存。
妖族可比人族残酷多了，除了要面对被自己族群淘汰的危险，还要面对外来生灵的猎杀，之前大黑驴的年纪换算成人族年纪其实也就十三四岁，现在估计直接倒退回七八岁了。
不过，说不定这才是真实的它，正像它之前所表现的那样，驴皮里面还封锁着一头小驴，而那头小驴才是真正的它。
现在小驴出来了，所以它又变成了真实的自己。
“别生气啦！”
刘小苒柔声细气，笑呵呵道：“大不了，喂你吃肉总行了吧？”
大黑驴缓缓转头，驴眼中带着一丝怀疑，幽怨道：“真的？”
“真的！”
刘小苒笑笑，再次伸手，放在了大黑驴身上，轻轻抚摸，这次大黑驴没有躲避。
她松了口气，算是明白了，大黑驴不是有孩子气的一面，而是，它就是一个孩子。
这时候，张亮也窜了过来，憨厚一笑，腆这脸道：“我……我也要！”
刘小苒看着他，露出了一个优雅而不失礼节的微笑，啪的一声，她打了个响指，然后一股焦香味弥漫开来。
张亮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鼻翼微动，憨憨地说道：“好像，有什么东西糊了？”
又过了一会儿，张亮浓眉微皱，诧异道：“怎么手有点疼？”
他抬起右手一看，恍然道：“哦，原来是我的手着火了！”
“啊！”
又足足过了将近一分钟，他的手都焦了，他才终于反应过来，大喊一声，满院子乱跑。
最后扑通一声，跳进了池塘中，咕噜咕噜，许久都没冒头。
“唉，石头脑袋，反射弧太长，可以理解。”
许三木没有对张亮的行为产生丝毫的好奇，这家伙要是能及时反应过来，那才令人奇怪呢。
院子里乱了一会儿后，再一次恢复安静。
这时，门外不远处，正走过来一老一少。
“你在开什么玩笑？驴怎么可能骑人呢？你这小孩怎么就不学好呢？你长大了可怎么办？老子看你就是欠收拾！”
黑皮肤中年人说着抬手就要揍人，旁边小孩吓得急忙躲闪。
“我没骗人，爸爸，我真的看见了！”
小孩着急大喊，指着不远处的小院子，信誓旦旦道：“就是那家！”
“哼，小兔崽子，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好，就跟你去看看，省得揍你的时候，你小子喊冤。”
中年人加快了脚步，比小孩更快一步来到了小院大门前。
小院大门虚掩，中年探头往小院中看了一眼，顿时就僵住了，过了十几秒才缓缓缩回脑袋，然后转身就走。
“爸，你看见了吧？”
小孩看见老爸走回来，急忙问道。
但让他不解的是，老爸并没有搭理自己，只是自顾自的往回走。
“爸？”
小孩又喊了一声？
但还是没有得到回应。
中年人沉默无声的走到了小孩面前，面无表情的看了小孩一眼，然后直接将小孩拦腰抱起，撒丫子就跑。
“爸，你跑啥？”
小孩慌乱大喊，看了一眼自己老爸，才发现，老爸的脸色不知何时变得煞白，嘴唇轻颤，双眼无神。
“妖怪啊！”
跑出去老远，这中年人才终于忍不住大喊出声。
他没看见驴骑人，但是却看见一头驴翘着二郎腿斜躺在椅子上，在它面前，一个长相绝美的姑娘正在给它喂肉，这些他都可以接受，但最不能接受的是，那驴吃了一块肉之后，竟然张嘴说了句好吃。
翌日。
“爸，我真没骗人，我说的都是真的，您怎么就不信我呢？”
中年人看着身边的老人，委屈巴巴地说道。
“你个小比崽子，从小就喜欢骗人，要不怎么说上梁不正下梁歪，老子的宝贝孙子都是被你完蛋玩意带坏的，看老子今天不揍死你。”
老人说话间，抬手就要打，中年人被吓得急忙抱头躲闪，这时候，旁边的小孩喊了一声：“爷爷！”
“哎！”
老人立马放下手，就跟变脸似的，怒火瞬间化为春风。
“爷爷的宝贝孙子哟，等会儿爷爷带你回家吃肉去，多吃肉才能长得高，有力气，别跟你的废物老爹学，整天就知道骗人，他已经无药可救了。”
“我……”
中年人憋着嘴，沉默不语。
“就是那家！”
小孩和中年人同时止步，朝着不远处的小院一指，表示自己就在这里等着，不过去了。
“哼，瞧你这个怂样，小孩子怕也就算了，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怕个球？”
老人指着中年人的鼻子，怒斥道：“我们家一脉单传，各个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就没你这么怂的！”
“等会儿您要是也被吓住了，那就丢人咯！”
中年人抬头看天，装作无意的小声嘀咕。
“哼，你老汉我见过的怪事多了去了，这么可能会被吓住？实话该诉你，咱们家在古代那可是响当当的降妖家族，杀的妖怪多了去了。”
“真的假的？以前怎么没听您提起过？”中年人表示诧异。
“这不是没落了嘛！”老人瞅了一眼不成器的儿子，没好气道。
“爷爷，爷爷，等会儿您要打妖怪吗？”
小孩满眼放光，抱着爷爷的大腿乱晃。
“要是真有妖怪，爷爷就一拳打死他，然后带回家给我宝贝孙子玩。”
老人笑着抽了一口旱烟，精神矍铄，拍着胸脯道。
“好，爷爷您快去！”
小孩急忙催促道。
老人用力嘬了一口烟袋杆，磕出了里面的烟灰，轻轻一旋，烟袋杆下面垂着的烟丝袋被卷到了烟袋杆上，然后顺势将烟袋杆往背后一插，背负双手，一副高人模样，朝着小院缓步走去。
“爷爷他好酷！”
小孩大眼睛扑闪，眼中仿佛带着星子。
中年人翻了个白眼，没有说话。
老人走到小院大门前，驻足片刻后，哐哐哐，敲响木门。
过了几秒，院中响起脚步声，声音渐近。
老人顿时松了口气，在心中又将儿子骂了一遍，哪里有什么妖怪，是妖怪还自己走过来开门？
嘎吱一声，木门打开。
老人刚想道歉，说自己敲错门了，结果整个人楞在当场。
“儿啊儿啊，你有事？”
大黑驴直立身子，倚靠在门框上，手里拿着一根竹签子，剔着大板牙，瞪着老人，诧异问道。
老人的眼睛逐渐睁大，嘴巴张成“o”形，露出了仅剩的三颗黄牙，神情呆滞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宛如雕塑。
大黑驴见老人不说话，挠了挠头，盯着老人嘴里的三颗牙，恍然大悟，咧嘴一笑，露出满嘴整齐的大黄牙，“您老人家是来跟我探讨牙齿保养之道的吧？”
老人没有回话，依旧沉默。
大黑驴眉头一皱，脑袋一歪，沉思片刻，眼睛一亮。
嗯，估计是这老人看我的牙太好，被惊住了。
唉，果然，优秀的驴在任何方面都无可挑剔，令人敬佩啊。
“您老人家这牙口真的太差了，我这里有独门炼制的秘药，保证您吃了后，牙口跟我一样好，您等着，我去给您拿。”
咣当一声，木门被关上了。
“呼呼呼！”
过了好一会儿，老人才终于回过神，捂着胸口，大口喘气，双腿弯曲颤抖，坚持了一会儿后，直接瘫坐在地上，双跨间的地面上出现了一片阴湿。
老人手掌剧烈颤抖，抽出了别在后背上的烟袋杆，既没放烟丝，也没点火，就那样干巴巴的用力嘬了起来。
几十秒后，老人恢复了一丝镇定，从地上慌乱爬起，转身就跑。
老人跑的时候，恍恍惚惚，大脑一片空白，好几次平地跌倒，爬起，再跌倒，就这样踉踉跄跄地跑着，直到听到儿子和孙子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
“爹，您看见妖怪了吗？”
中年人急忙问道。
老人抄起烟袋杆冲着儿子的脑袋就是一下，然后驼起孙子，就往回跑。
中年人捂着脑袋，龇牙咧嘴，看着自己老爹慌不择路的样子，顿时明白了一切。
“爹，咱们家不是降妖家族吗？您跑什么？去打妖怪啊！”中年人喊了一声，心中暗喜，让你不信，这下子怂了吧？
还什么上梁不正下梁歪，我这下梁就是从您这上梁开始歪的。
“打个屁，你以为咱们家族怎么成的一脉单传？”
老人连头都没回，怒斥一声。
中年人闻言，浑身一颤，寒毛倒竖，一股凉气直冲天灵盖，转身就跑，“爹，您别丢下我啊，我可是您亲儿子。”
另一边，大黑驴打开木门，手中拿着一个小瓶，十分诧异的扫了一眼门外，挠了挠头，自语道：“奇怪，人呢？”
大黑驴满头雾水，看了一眼地上的水渍，沉思片刻后，想到了什么，顿时面露惊恐，快速关上门。
蹲在池塘边数鱼鳞的张亮，抬头打量了一眼，问道：“老驴，怎么了？”
“见鬼了，见鬼了！”
大黑驴浑身一颤，惊叫一声，四蹄乱蹬，冲到了许三木身边，儿啊儿啊的叫唤。
“公子，有水鬼，有水鬼！”
之前它从书上看见过，人淹死后变成了水鬼，这些水鬼会找替身，把活人拉入水中，而水鬼出现最明显的特征就是，地面上会留下一滩水。
它就觉得刚才那个老头不对劲，跟个傻子一样，问他话也不回答，最关键的是，还长得那么丑。
水鬼，绝对是水鬼！
许三木被吵醒，咬牙启齿，没好气地瞪了它一眼，疾言厉色道：“什么水鬼？你特么最童话书看多了吧？”
大黑驴最近的后遗症越来越严重了，不是去找刘小苒撒娇，就是去抢刘小雨的童话书，前天看了一本恐怖童话，怕的好几天睡不着觉，睡着了也是做噩梦，满院子叫唤。
大黑驴被呵斥，不安地低下头，身体微躬，两根尖爪缠绕，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子，咕哝道：“公子，那水鬼一定是来找替身的，他要杀我。”
“我可是好驴，那么多坏人不找，为什么偏偏要找我？”
“公子您一定要救我啊！”
“……”
大黑驴开始了碎碎念，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通。
许三木揉了揉额角，强行按下了凸起的青筋，断喝一声：“闭嘴！”
大黑驴可怜巴巴的哼哼两声，嘴唇翕动，忍住了没发出声音。
许三木深呼一口气，声音平和道：“你是妖，怕个屁的鬼啊，他敢来，宰了他不就行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
许三木直接打断了大黑驴的话，语调冷淡的朗声道：“第一，童话书不许再看了，给我戒了，第二，不许大声喧哗。”
“你要是敢违反任何一条，我保证，第二天锅里会是你的肉。”
许三木说完，拉起熊皮蒙住脑袋，一个翻身，继续睡觉。
大黑驴下意识又要说话，但反应还算快，急忙捂住了嘴巴，确定许三木没反应后，这才松了口气。
然后，耷拉着脑袋，踏着略显沉重的步子，去找刘小苒撒娇去了。
对许三木等人而言，这只是寻常生活的小插曲，但对村子里的人来说，这就是短新闻。
而且，像村子这种人类群居单位，某件事情被一个人知道了，基本上第二天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了。
很快，关于小院闹妖怪的事情就被传得沸沸扬扬。
有人不相信，来这里窥探，被大黑驴一顿暴揍，因为在大黑驴眼中，这些人跟水鬼是一伙的，都要来杀它。
这些来窥探的人都是普通村民，再加上大黑驴出手速度极快，使得这些人被揍的稀里糊涂，于是，除了闹妖的传闻外，闹鬼的传闻也开始广泛流传。
很快，小院子就成了村子里的禁地，村子里的人全都绕着走，甚至隔着老远都不敢驻足观看，生怕招惹到不干净的东西。
很快，小院子的古怪就传入了那些经常驻扎此地的修道者耳中。
在这个剧变的世界中，古怪的事情，对修道者而言，往往是机缘的代名词。
于是，普通人停止窥探了，修道者的窥探又开始了。
同样的，还是老规矩，大黑驴迅速出手，在窥探者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上去哐哐就是两蹄子，然后，尾巴一扫，将躺尸在地的窥探者丢出院子。
将面前的窥探者丢出院子，大黑驴郁闷的叹了口气，之前的窥探停止后，大黑驴兴奋的好几天没睡着觉，觉得是自己的防御成功了，那些水鬼终于怕了，所以放弃了它，去找其他人了，可还没高兴两天，窥探者又来了，而且比之前还要多。
这些新水鬼的实力比之前那些强多了，这让大黑驴感觉到了危机，开始更加努力的提升自己的实力。
渐渐的，扫水鬼成了大黑驴戒掉童话书后新的找乐子方式，甚至时间一长，还成了习惯，一天不扫点什么，就浑身难受。
青石村，某处猎龙者营地。
帐篷中，灯光昏暗，五个人围在一张长条桌子后，低声交谈，桌子上放着一张印着照片的通缉令。
“看清楚了，是他吗？”
位于最上首的中年人，光着膀子，吃了一口肉，语气冷硬道。
左侧，一个头上绑着绷带的年轻人，低头仔细打量通缉令，片刻后，笃定道：“没错，就是他。”
“虽然当时他整个人窝在兽皮中，只露出了半张脸，但那种令人忍不住想揍他的感觉，跟通缉令上照片给人的感觉一模一样。”
“哈哈哈！”
中年人兴奋大笑，“想不到啊，许家的头号通缉犯，许三木，竟然躲在这个村子里，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老大，咱们要动手吗？”
一个斜眼年轻人，摩拳擦掌，忍不住说道。
“当然，咱们兄弟几个成为豢龙师的希望，可全在这大宝贝身上了。”
中年人猛地一拍桌子，兴奋道。
其他人闻言，也都大笑起来，眼神中充满希冀，笑声扩散，整个帐篷都在颤抖。
这时候，一道泼凉水的声音响起，正是那个脑袋上绑着绷带的年轻人。
“老大，那院子有古怪，我们想要拿下许三木，怕是有些难度。”
中年人瞅了年轻人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满不在乎地说道：“一个废人而已，能有多难？”
“从你探查的情况来看，院子里除了许三木外没有其他人，至于你为什么会晕倒，我猜，应该是中了某种暗器，而你脑门上的屁股印就是暗器留下来的。”
中年人摸索着下巴，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只是这光芒有点浑浊。
“就算知道是暗器，也不能大意，那东西太阴险了，令人防不胜防。”
绷带年轻人忍不住再次提醒，他是切身经历者，对那好似是暗器的东西，有种莫名的恐惧。
中年人摆了摆手，依旧没在意，信心十足道：“对付阴险，最好的手段就是光明正大。”
“反正许家的要求是生死勿论。”中年人淡淡一笑，咧嘴道：“光明正大围住院子，光明正大让院子毁灭，光明正大取走许三木的脑袋，这样一来，就算他布置再多的暗器也没用！”
其他人相互对视一眼，心生敬佩，同时恭维道：“老大英明！”
帐篷外，夜色深沉，明月被一层薄云遮蔽，不知名的鸟叫声断断续续，给大山增添了一分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