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忠诚
蓟城安保大队终于姗姗而至，杜航带领队伍从城南开入，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毁坏的耕地，残破的房屋以及四分五裂的街道。
建立这样一个聚落需要几十年的时间，几代人的汗水与智慧，而毁灭它只需要一天。
“停车。”杜航下了命令，“告诉士兵们挨家挨户搜寻幸存者。”
杜航自己也没闲着，和士兵们一起，沿着街道两边搜索屋内的幸存者。
陆续有聚落民众从藏身处走出来，他们有的人到处寻找自己家人的下落；有的人抱着亲人的尸体嚎啕大哭；还有的人目光呆滞，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杜航皱着眉头看向周围的一切，愤怒堵塞在他的胸口，令他喘不过气来。
隔壁房子内传来了女人的哭喊声，“军爷，军爷别这样，你们是蓟城的人啊。”
杜航听到哭喊声，转身走进声音发出的房子，几名安保大队的士兵正把一名妇女按在桌子上，当中一人正在急不可耐地脱裤子。
“你们踏马在干什么？”杜航冲了过去，一拳头抡在解裤子士兵的脸上。
“你踏马谁啊，我你，敢管我们安保大队的事。”士兵回过头来刚想动手，一见杜航的军官装束，立马蔫了。
“把他们几个的名字记下来，我回头上报，把这几个兵痞子全都开了。”杜航怒道。
那名士兵听闻此言笑了出来，“哥们，别顶着个军官服就以为自己说话好使了，我大爷是谁你知道吗？还开我，今天要是在蓟城，你这身狗皮还想耽误爷爷快活？门牙给你打掉。”
杜航听闻此言，勃然大怒，拔出手枪顶在兵痞子面门上，“你再说一个字试试看。”
“爷爷回蓟城就能拿了你的狗皮，你信不。”兵痞大笑道。
杜航没再说话，脸色阴沉得像块冰。
“嘭”的一声枪响，兵痞浑身瘫软，倒在了地上。
“队长，你……”身旁的士兵骇得说不出话来。
聚落已经彻底被毁，幸存的居民们将会跟随卡车搬到蓟城，在那个相对安全的环境里继续生活，希望在蓟城的日子能够抚去他们心灵的创伤。
杜航坐在车里，目光望向窗外，两手微微颤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哥，跑吧，回蓟城死路一条。”旁边的副官轻声劝道，“那个兵痞的大爷是蓟城兵团第三大队的大队长，本来想让他在安保大队混混日子，之后就提拔到蓟城兵团的，没想到死在你的枪下，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整死你的。”
“奸污民女本就是死罪，我依法办事，何罪之有？”杜航道。
“哎呦我的队长诶，咱全队都能给你作证，但军事法庭是人家的地盘，你上去哪怕再有理也逃不过一个死字，听我的，赶紧跑吧，去上京、旅大都成。”副队长苦劝道。
“跑？我凭什么跑？我家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我爷爷是第一代蓟城军队的士兵，那时候蓟城刚建立，总有匪徒来袭扰，我爷爷在城墙上跟他们交火，打死五个土匪，自己身中十一枪壮烈牺牲。
我爹在槐树岭跟上京和旅大的联军打仗，大部队顶不住了要撤，我爹带着几十个弟兄死守槐树岭，硬生生地拖了他们半天时间，一只手丢在了槐树岭。
我从训练营出来的那天起，未曾有过一日懈怠，干的比别人只多不少，这个队长的位置不是别人施舍给我的，是我起早贪黑自己博出来的。”杜航把窗户摇下，望着外面的断壁残垣，“我不去，我哪都不去。”
南方山脉，一排军车和坦克正沿着隐蔽大路，晃晃悠悠地向前开着。
土匪们早被扔在了山口处，只有一小部分深得信赖的猛虎帮元老跟车继续前进。
所有车辆按照顺序，依次停入一处隐蔽的地下车库，司机把手刹拉下，正要离开，忽然听见卡车里发出一声脆响。
他伸手把帘子掀开，四处瞅了几眼，未发现任何异样，“可能是老鼠吧。”说罢，司机摇摇头离开了。
地下车库的门缓缓关上，刚才司机搜索的卡车内，段决明用冰，将自己冻在了卡车顶部，正是一枚从顶部掉落的冰块，引起了司机的警觉。
“幸好那司机没抬头。”段决明从卡车棚顶一跃而下，他抖了抖身上的冰碴，开始检查附近的车辆。
周边共有八辆坦克，十几辆军卡，估计猛虎帮的所有大型载具都在这里了。
军卡倒是很好破坏，段决明兜里揣了一对打火石，几块小布条，只要把油箱打开，将着火的小布条扔进去就好。
但这坦克该怎么办呢？段决明陷入了沉思。
原地徘徊了一会儿，他想到一个好办法，凝结出冰将炮管堵住，之后拿坦克开一炮，炮管炸了坦克自然就废了。
坦克一废，猛虎帮的重火力就废掉了一大半。
解决掉库里的所有载具后，段决明沿着车辆开来时的车辙印，以及自己一路留下的标志，返回了南方山脉入口，在入口处寻到熟悉的路线，导回原先的洞穴。
由于蝎子及其亲信死了个七七八八，洞里陷入了群龙无首的局面，还好大当家的命令及时送达，委任段决明为新的小头目，并给了他一份附近防区的布置图，让他自己酌情安排岗哨。
当头目有很多好处，但在猛虎帮，最明显的好处有一个，那就是自己再也不用站岗了，只需安排别人站岗时间与轮班顺序就好。
次日上午，段决明正在洞里睡懒觉，一名想巴结他的土匪将其叫醒。
“怎么了？”段决明睡眼惺忪地看了他一眼。
“头儿，你不是说别的势力来人，让我们叫醒你嘛？我负责的大熊峰防区，有一支队伍刚好带着枪械和食物路过，你快去看看。
“来的是哪股势力，你知道吗？”段决明问道。
“应该是帝国那边的人，他们每隔一段时间，会给山里送吃的和军火，没有这帮人，咱们早就困死在山里了。当然猛虎帮也不是一直白收他们东西，你看这次抓到的那些俘虏，估计就要全部送给帝国，让他们带走当奴隶使唤。”
段决明点头，朝着大熊峰走去，此时帝国浩浩荡荡的队伍还没完全消失在视野中，段决明极目远眺，能看见队伍里一口口的大箱子。
“猛虎帮背后果然有帝国的鼎力援助。”段决明喃喃自语。虽然三城防线把帝国的大部分军力都挡在了外面，仍有一些帝国人以商人的身份进入到东部，尽管双方在三城防线剑拔弩张，很多生意还是照做的，就像蓟城也有商队活跃在帝国那边采买茶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