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过年
老板从后院翻墙而出，拎着斧头不知去向。
半个小时后，老板又翻回后院。继续劈柴火。
一切像往常一样，除了斧头上沾着的暗红色鲜血。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间年关将至。
段决明去市场买了些年货回来，“今晚弄个羊肉汤喝。”段决明对欧阳少文道。
欧阳少文正趴在屋内整理书籍，“多放点羊肉。”
“少文，过年跟我一道去一个长辈家如何？”
“金主，你去哪我跟你去哪，阳台上还冻着几十斤牛羊肉呢，你可不能独吞。”
段决明把羊肉泡到水里，之后打开收音机，打算听会蓟城电台。
女主持人的声音缓缓飘出：“合租在贝壳街0354号的两名租客，于今天中午被发现双双死于利斧之下，据安保大队调查，两名死者都为城北区区政府的工作人员，二人是在熟睡时被偷袭，尸首分离。据悉，后续的调查已经展开，安保大队正在全力侦办这项案子，希望能尽快找到杀人凶手。蓟城副市长称，行凶者是在对整个蓟城行政系统进行挑战，务必要从重判罚，以儆效尤……”
“在蓟城杀人，手法一定要干脆利落，安保大队侦办案子的能力还可以，不要给他们留下线索。”段决明指点着欧阳少文。
“你跟我说这些有屁用。”欧阳少文翻了个白眼。
段决明嘿嘿一笑，“你再气我，我就把你沉水缸里。”
欧阳少文飞起一脚想踹段决明，没想到对方一个闪身，这一脚结结实实地踢在了凳子上。
“疼，疼死我了，段决明你别跑，我要宰了你。”
大年三十，整个蓟城一派喜气洋洋的氛围。
家家户户门口挂上了大红灯笼，有条件的人家，装扮上了各色彩灯，往日麻木的蓟城在新年开始迸发出前所未有的活力。
市政府也专门拨了一笔资金，在城市各处贴上红色的年画与一些装饰性的小玩意。
老头正指挥着两个儿子往墙上贴福字。
“歪了歪了，再往右一点点，对对对。”
“大爷，你这福字不够大啊。”
“俺家贴福跟你有啥关系，你嫌小自己贴个大的去。”老头愤怒地转身，想看看是哪个不识好歹的小子在多管闲事。
段决明双手背在身后，笑呵呵地看着老头。
“哎呀，后生诶，终于有时间回来看我们了。”老头笑道。
老大老二贴完福字一回头，见段决明站在门口，冲着他高兴地挥了挥手。
“别愣着了，后生，快把车开进来吧。”
段决明把车停在院中，“大爷，这是我认的干弟弟，跟我一起来这过年来了。”
“后生，你叫什么名字啊。”老头问道。
“我叫欧阳少文。”
“欧阳少文，好名字，快进屋吧。”老头轻拍了一下欧阳少文肩膀。
段决明从车上卸下牛羊肉，放到窗台上。
“后生，这牛羊肉是上哪弄的，黑市买这玩意可是违法的。”老头抽了口旱烟，担忧地看着窗台上的牛羊肉。
“放心吧大爷，我在蓟城兵团立了功，这是市长给的奖励。”
众人走入屋内，段决明放眼望去，整个家里已经焕然一新，各色家具井然有序地摆放在各个位置。崭新的床和被子，沙发，茶几，桌椅，已经和自己家布置得相差无几，看来是自己留下的瓶盖起了作用。
众人坐到沙发上，老二给段决明和欧阳少文倒茶。
“决明，我和老大在电台里听说你立了大功，斩杀了巨型食人鱼，能不能给我俩讲讲你怎么做到的，坊间什么传言都有，有人说你毒杀了那条鱼，有人说你是基因战士，还有人说那巨型食人鱼是你的情妇。”老二问道。
“你觉得哪个传言比较可信呢？”段决明打趣道。
老二把头凑过去，神秘兮兮地问，“那条鱼真是你的情妇吗？”
欧阳少文没绷住，一口茶猛地喷了出来。
段决明满头黑线，“当然不是了。”
“别犯浑了老二，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决明是基因战士”老大撇撇嘴。
跨年夜，众人盘坐在炕上，静静听着收音机里的新年特别节目。
“羊肉饺子来喽。”老大老二一人手里端着两个盘子，把饺子递给众人。
“先别着急吃，碰个杯，祝我们明年都顺顺利利的。”老头给众人倒上啤酒。
五只杯子碰到一起，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对未来生活的向往。
吃饱喝足，众人出门去城东看烟花。
这是每年大年三十的保留节目，市政府在大年三十的午夜十二点，会在城东组织放一个小时的烟花。
段决明没有开车去，此时城东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开车进去容易，出来就难了。
随着巨大的声音响彻整片天空，一朵璀璨的烟花爆炸在城市上空。
所有人都抬头看着绚烂的烟火，烟花绽放在他们瞳孔的倒影中。
所有人，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无论是蓟城市长还是流落街头的乞丐，所有人，平等地、无私地分享着同一朵烟花，在这一刻，烟花的美穿越了阶级、年龄、身份，成了整个蓟城的共同记忆与共同财富。
大年初三，段决明和欧阳少文收拾行李，离开了老头家。
临走前，老头把段决明曾经送给他的皮箱还了回去。
“后生，皮箱里还有四千瓶盖，你拿回去吧，油钱、车的维护费、装甲维修费，每一样都不是小数目，听大爷的话，把剩下的瓶盖拿回去吧。”老头道。
“不用，大爷，你和老大老二留着用吧，苦了那么多年是该享享福了。”段决明道。
“翻新房子花了几百瓶盖，我手里还剩下好几百呢，足够用了，太多瓶盖在我这反倒不是好事，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你还不懂吗？我们三的饭量就那么大，用太大的碗反而容易让人眼红。”
段决明见老头如此说了，只能点头，带着四千瓶盖回了家。
“我明天要回蓟城兵团总部了，家里堆满了罐头，你可千万别饿死了。”段决明把衣服挂在凳子靠背上。
“放心吧。”欧阳少文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
城北，乔家面馆。
几名安保大队士兵押着面馆老板走出店铺大门。
“你们把他放开，把当家的放开。”老板娘泪流满面，死死地堵着大门。
“安保大队办公，别挡道。”士兵不耐烦地说道。
“你丈夫有杀人的嫌疑，需要和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如果他是无辜的，我们会把他放回来。”另一名戴着钢盔士兵解释道。
“他连鸡都不敢杀，怎么敢杀人呢？”女人哭了一会，最终还是让开了道路。
“放心吧老板娘，如果他是无辜的，很快就会回家。”戴着钢盔的士兵解释道。
老板娘给每个前来的士兵都塞了几个瓶盖，恳求他们好好照顾自己的丈夫，随后望着面馆老板被押上车。
面馆老板一直不声不响，一句话都没说。
上车前，他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面馆，以及站在面馆旁的妻子。
几滴眼泪从眼角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