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英雄
大鱼撞击完船体，慢慢浮上水面，猩红的眼珠瞪视着众人。
该如何去形容这水底的污秽之物呢？
它全身表面覆盖着如同钢铁般的鳞片，眼睛鲜红如血，大嘴一张一合，一股腐烂的腥臭气息便弥漫在船上。
五人连忙拿起枪械对其开火，子弹打在它的鳞片上，大部分都被弹飞，只有少量子弹成功钻入体内。
“不行，根本破不了防，这玩意简直是刀枪不入。”老余吼道。
“我下去把船速调成最大，你们小心点，别被这大鱼吞了。”段决明道。
他一边说着一边跑进船舱，将船速拉到最大。
大鱼仍在后面紧追不舍，不时狠狠地撞一下船体。
“没用，根本摆脱不了它。”麻雀带着哭腔道，她绝望地放下了手中的狙击枪。
“不好了，不好了，船体开始漏水了。”段决明跑到甲板上通知众人。
鲶鱼也放下了手中的机枪，“没用，根本没用，我们的子弹对它来说好像是挠痒痒。”他转头看向段决明，“一定要把这两个箱子送到岸边，不然我们就白死了。”
“说什么丧气话呢？即便马上要葬身鱼腹，不到最后一刻也不要放弃开枪，你看看人家钢盔。”
鲶鱼把目光转向钢盔，只见他双眼通红，疯狂地向远处的大鱼开火。
“段决明，我求你件事，你能把麻雀带到岸上吗？一会船沉之后，我会往远离岸边的方向游，务必请你把她也活着带回去。”钢盔道。
“要死就死在一起，我绝不苟且偷生地。”麻雀抱着钢盔，泪流不止。
段决明将目光投向前方甲板，老余抱着栏杆躺在地上，目光呆滞。
“你在干什么？一会大鱼浮上来，拿你的动力锤敲它。”段决明怒吼道。
“你去敲吧。”老余把他心爱的动力锤解下来，扔给段决明。“都是将死之人了，敲不敲那两锤子有意义吗？”
段决明拿起锤子，走到甲板边缘。
大鱼一个加速，狠狠地撞上了船只。
段决明稳住身型，趁着大鱼与船体零接触之时，一锤子猛敲在大鱼身上。
大鱼好像感觉到了什么，轻轻抖动了一下身体，段决明被这股巨大的力量砸飞出去，直挺挺地砸在甲板上。
“好……好痛。”段决明浑身骨头彷佛散了架，他艰难起身，嘴角渗出血迹。
他摇摇晃晃地扶着船舷，挺直腰板。
无论是什么动物，一定都是有弱点的，这条鱼全身覆盖着鳞片，子弹难以穿透，身躯又庞大无比，它的弱点在哪呢？段决明心里暗想。
此时大鱼浮了上来，猩红的眼珠扫视着船上的众人。
老余的位置离大鱼最近，大鱼看着老余，张开大嘴便咬了过去，硕大的鱼嘴好似要把整艘船全部吞下。
老余已经闻到了这畜生口中的腥臭味，他抬头望向大鱼，准备接受自己的命运。
段决明看见这畜生张开大嘴，突然想到了些什么。电光火石间，他用尽所有的精神力，凝结出一个奇大无比的冰柱。
两边的湖水逆流而上，源源不断地涌入凝结成的冰柱里，整个冰柱也变得越来越大。
“去！”段决明怒吼一声，硕大无比的冰柱如离弦之箭飞入大鱼的鱼嘴里。
那大鱼正要吞掉甲板上呆立不动的老余，两只鱼眼浮现出了一抹人性化的不可置信。
随后它如同疯了一样，在湖面上四处乱窜，时而沉入湖底，时而浮出水面。在耗费了自己所有的生命力后，大鱼呆立不动，缓缓翻白了。
“它它它……它死了，段决明你快看，你杀了它。”钢盔狂喜，回头一看，段决明因为精神力消耗过大，已经晕了过去，直直地躺在甲板上。
段决明再次醒来，眼前是一个温暖舒适的房间。
“你醒了。”戈兰和叶曼推门而入，坐到段决明床边。
“他们活下来了吗？任务成功了吗？”段决明急不可耐地问道。
“他们都活下来了，任务也成功了，你还杀掉了湖底那头刀枪不入的大鱼，段决明，你做得好啊。”戈兰笑笑。
“你是我带过最优秀的学生。”叶曼在一边夸赞道。
戈兰往段决明身后垫了个枕头，让他坐了起来。
“你饿吗？要不要叫护士送些粥来喝？”叶曼问道。
段决明点头，又问道，“我这是在哪？”
“你在医院里，很安全，安心休息吧，我去叫你的队友们过来，他们有话想对你说。”
戈兰和叶曼离开了病房。
护士没过多久便送来了大米粥，段决明大口喝着粥，心里惦记着市长之前承诺给他的动力装甲。
敲门声响起。
“请进。”段决明道。
老余和鲶鱼一人背着个背包，走了进来。
“恢复的怎么样了？”鲶鱼笑问道。
“没什么大事，能吃能睡的。”段决明笑笑。
鲶鱼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黑布包着的小盒子放到床边，“大恩不言谢，决明，以后有什么需要，来找我鲶鱼就好，你好好休息吧。”
“你俩来送礼来了？赶紧把东西拿走。”段决明道。
“不要？不要我揍你，打到你收礼为止。”鲶鱼笑道。
他说罢便离开了。
老余把一个绿色的小盒子放在段决明床头，支支吾吾半天，硬是没憋出一句话。
他纠结的样子给段决明逗得乐不可支，段决明轻拍他的肩膀，道：“都是历经生死的战友，不想说就别说了。”
老余深吸口气，终于鼓足勇气将卡着的话说出口，“对不起，第一天加入小队时，我不应该故意为难你。”
段决明摇摇头，“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提它干嘛？你不说这茬我早都忘了。”
老余沉默了一会，打开房门，正要离开时，他回过头，道：“我欠你一条命。”
段决明摇头，“你不欠，我只是想让大家都活下来，没人逼我这么做，这些事完全是我自己的选择。”
“我说欠就欠。”老余赌气道。
段决明笑了，“这才是我认识的老余。”
二人离开后，段决明感觉体力恢复了一些，他一下床便看见自己离开木屋时拿的黑色手提包。
他将手提包打开，拨开里面一摞摞百元大钞，泛着微光的小瓶安静地躺在提包角落。
段决明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他又瞥见二人给自己拿来的小盒。
段决明先打开老余留下的盒子。
盒子里装了一根小金条，段决明回想起执行任务那天，返航路上老余掩饰不住的笑意，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小子是找到黄金了。
他把小金条放进自己装满钞票的手提箱里，随后打开鲶鱼带来的盒子。
鲶鱼的礼物很特殊，是一块腕表。
段决明拿起表仔细观察了一番，这是战前非常著名的一款机械手表，妥妥的奢侈品无疑，拥有一款战前奢华手表，在废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他将表戴在左手手腕上，右手摩挲着蔚蓝色的表盘，真是越看越喜欢。
敲门声再次响起，这次来的是麻雀与钢盔。
“来看看我们的废土英雄恢复的怎么样了。”麻雀打趣道。
“可别，废土英雄算不上，捕鱼高手倒还行。”段决明道。
“提前跟你透露一下，有小道消息说，市长要宣传你的英勇事迹，来鼓舞蓟城的市民和军队，与帝国英勇作战，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钢盔道。
“可别，人怕出名猪怕壮，就怕引来一帮牛鬼蛇神非要跟我决斗。”段决明无奈地摇摇头。
三人又聊了会儿天，话题慢慢引向未来的规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