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八章 实验意外 深渊意识
铁玻璃城，核心实验室区域。
沉闷似雷般的蒸汽轰鸣声作响，一层层斑斓的雾霭气体像是锈迹，堆积在穹顶表层。
或许是堆积的时间太长。
忽地，一阵青色的风絮乍现，裹挟着雾霾气体，拂过泛起金属光泽的炼金管道，涌向穹顶边缘的通风口，缓缓消逝不见。
彭！彭！彭！
银白色的通道内，沉重的脚步声混杂着蒸汽声，悄然回荡。
魔法灯光洒落，映照在青铜色的机甲表面，一层层细密的机油沿着精密的零件滑落，消融在弥漫白色蒸汽的机甲内部。
这是专门供给大型机甲的保养机油！
由此可见，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传达到青铜色机甲的手里，让他不得不停下机体保养，奔行在银白色通道里。
经过转角，青铜色机甲停步在一座坚固的银色门前，当即伸出手臂，按上门扉右侧的红色印记。
哧！
红色印记凹陷。
一个布满金属线条的传音管出现在印记内部，点点晖光闪烁。
“黑默丁格教授，陛下请您过去！”
低沉的金属声通过面前的传音管，传入到银色门内，带来莫德里安的命令。
而在银色巨门的背后，则是一间有些脏乱，但宽阔明亮的巨大实验室。
一张张写满字迹的白纸，彷佛垃圾般，随手堆放在实验室各处。
细细看去，这些白纸的上面画着一个个完全看不懂的公式，偶尔混杂的字迹有些潦草，但依旧能见到一些着重用红色圆圈标起来的醒目课题。
《关于主物质位面的相关猜想！》
《论宇宙中心与无底深渊！》
《论神力和信仰对秩序神明的影响》！
《对于海克斯科技的新开发，以及和其它科技的叠合》！
《深渊邪神的本源分解以及灵魂腐蚀》！
《霸天机甲的新猜想和重新构造》！
等等，一些看起来平常，却牵扯到秩序神明和深渊邪神的课题，多少引人遐想。
“不，不对！又错误？”
苍老的声音在堆积的白纸背后响起，一个顶着爆炸头的约德尔人直起腰，推了推鼻尖的眼镜，丢弃掉手里的实验记录，滴咕说道。
“猜想方向不对？数据论证不够？”
“不应该的，实验室内储存的神格碎片绝对足够实验使用，至于实验方向，是大家一致讨论的结果。”
“究竟是哪里出错？”
黑默丁格教授再次捡起地面上的实验记录，皱着眉头，重新看了一遍，依旧毫无所获。
“需要我重新实验吗？”
身为铁玻璃城实验区域的总负责人，黑默丁格教授的时间非常宝贵，每天会有一份份经过删选的新猜想，亦或是实验数据递交到他的手里。
只有经过黑默丁格教授确认后，这些实验才会进行后续的论证和实验。
这是为了节约所有实验小组和炼金科技研究者们的宝贵时间。
战争赢得的和平，来之不易。
每一位英雄正在为瓦洛兰帝国的强盛，贡献自己的力量。
而铁玻璃城的实验区域，是重中之重，是瓦洛兰帝国前行的核心之一。
“黑默丁格教授，陛下请您过去！”
就在黑默丁格教授苦恼的时候，熟悉的声音通过传音管，回荡在实验室内。
“唔，是布里茨！”
揉了揉有些脏乱的头发，黑默丁格教授丢掉手里的纸张，踩着一张张铺满地面的记录，走到银色巨门前。
【识别成功！】
冰冷的钢铁合成声响起，随之银色巨门缓缓上升，布里茨的身影映入眼帘。
这是黑默丁格教授为自己设计的防打扰措施，平常实验时，他异常讨厌别人打扰到他，所以为了专注于实验，他切除外界一切的联系。
唯有紧要事情时，可以通过门前的红色标记，联系到他。
无故的打扰，必会迎来一位约德尔长者的怒火。
“是有什么重要发现吗？”黑默丁格教授看向面前伫立着的布里茨，询问说道。
“抱歉，黑默丁格教授，我不太清楚，但是陛下他正在一号实验室。”布里茨伸出手臂，人性化的挠了挠光滑脑袋，低声答道。
“一号实验室？”
闻言，黑默丁格教授的神色有些凝重，智慧的光彩在眼眸内闪烁。
“无底深渊的泛意识碎片？陛下有什么收获吗？”
实验区域最深处，一号实验室。
银白色的墙壁上镌刻满一枚枚闪烁着斑斓晖光的符文，以线条为引，以地面和穹顶为基，勾勒出一座庞大无比的符文法阵。
而在法阵四周，可见密密麻麻的海克斯水晶，像是列阵的士兵，精准地沿着符文法阵摆放。
每一枚由内而外，绽放着蓝色晖光的海克斯水晶周围，会有六颗熠熠生辉的海克斯科技立方电池拱卫。
它们是海克斯科技的产物，表面跃动的细小闪电，诉说着这些电池正处于蓄电中，一旦有意外发生，那看似细小的闪电，会迸发出恐怖的能量，连带着会引动一枚枚海克斯水晶。
仅从这些布置，就可以看出一号实验室的重要性。
一号实验室内，符文法阵的核心，海克斯水晶的中央。
莫德里安悬浮半空，正观察着面前剔透的水晶罩，腥红色的晖光浸透童孔。
他所凝视的是一片深幽的黑暗，无论是灿烂的魔法灯光，亦或是水晶罩内持续照明的符文晖光，尽皆无法照进黑暗。
除此以外，沉重如山的恐怖压迫在心头，骇人的恐惧无时无刻不再侵蚀着灵魂。
“无底深渊的泛意识碎片！”
莫德里安收回目光，幽幽说道。
深渊突袭后，铁玻璃城得到许许多多梦寐以求的实验物品，包含深渊邪神的血肉，残留的神格碎片，以及分解出来的深渊精华。
这些东西大大地提升了实验室内关于深渊邪神和无底深渊方面的研究推进。
莫德里安没有想到，昨日的一次实验，关于深渊邪神的神格分解和不同神格之间的融合，会意外造就出眼前的产物。
一团毫无意识的深渊泛意识碎片！
不，不能说毫无意识。
眼前那悬浮在空中的黑暗，像是某种活物，吞噬着光华，腐蚀着空气，即便是隔绝的符文法阵，也需要时时刻刻进行维护，以抵御深渊泛意识碎片的侵蚀。
“辛吉德，有什么研究进展吗？”
“抱歉，陛下，暂时没有任何进展。”辛吉德垂首说道，白色衣袍难掩削瘦的身躯上，布满一些深紫色的流脓。
既然能弄出眼前的深渊泛意识碎片，那么对于它的研究就不会停止。
可惜，仅是这块碎片，就严重阻碍着众多炼金科技研究者。
因为只要进入到那片黑暗区域，就遭受到疯狂和混乱的侵蚀，那是难以用科技去理解的东西。
即便以辛吉德的实力，也难以接触，更别提去研究。
“你们了？”莫德里安侧着身体，看向近前的吉格斯和兰博。
吉格斯和兰博互相看了一眼，随后兰博摸了摸脑袋，仰头看向水晶罩内的黑暗，开口说道：“深渊泛意识的存在，很难用语言去描述。”
“仅是实验的结果，我们可以推测出一小部分有趣的结果。”
“眼前我们意外造就深渊泛意识碎片，确实是属于无底深渊的一部分，看上去像是死物，但是在某些方面，更像是活物。”
“或许是符文法阵的隔绝有效，它现在没有自己的意识，仅有的本能，是疯狂和混乱。”
“即便这样，我们依旧难以用任何机器去研究它，哪怕是身穿机甲也是不行。”
似是想到什么，兰博深呼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它所拥有的深渊本能，以侵蚀和腐化任何东西，钢铁也不例外。”
“如果陛下想要继续研究，那么黑默丁格教授会是最好的人选，他拥有的智慧无人能及。”
莫德里安神色一动， 颇为意外地看了一眼兰博，在他的印象中，兰博对于黑默丁格教授不假颜色，现在似乎有了一些改变。
“我已经让布里茨去请黑默丁格教授过来。”
深渊泛意识碎片，是昨日的一次实验产物，具体报告还未来得及传到黑默丁格教授手里，就已被莫德里安下令封锁起来。
“格拉蒂丝的礼物，有些恰到好处。”
莫德里安伸出手掌，凝视着手心中握着黑色魔盒，神色有些玩味。
不愧是掌控贸易和金钱的财富女神，明知异界者的身份，依旧敢抛出贸易的橄榄枝。
彭！彭！彭！
耳畔响起熟悉的脚步声，莫德里安转身看向背后，只见黑默丁格教授和布里茨的身影迅速映入视野。
“陛下！”
匆匆行礼过后，黑默丁格教授不等莫德里安答复，立刻拉过辛吉德和兰博他们，接过他们手里的实验报告，仔细阅读起来。
在这期间，黑默丁格教授时不时会用惊叹的神情，仰望水晶罩内的黑暗。
“这些，这些，还有这些，可以印证深渊邪神的本源分解以及灵魂腐蚀的课题结果。”
“看来无底深渊，对这些深渊邪神的侵蚀早已深入灵魂。”
“不不不，现在看来，这些深渊邪神，很可能是无底深渊泛意识的延伸，至于最终的结论，需要更多的实验数据。”
黑默丁格教授旁若无人的翻看着实验报告，低语呢喃声不停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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