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经售出，不退不换
除夕晚上就是一家人一起吃年夜饭，李少言一大早就和周文娟李光启一起忙活，李瑾言起床的时候，其他三个人都已经干了很多活了，他走过去，李少言看到他，很自然地说：“起床了？饭在锅里热着，快来吃。”
他给弟弟把饭端出来，又转身进了厨房。
李瑾言坐下来，拿起筷子，盯着眼前的包子发呆。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每年除夕，李少言都帮着爸妈干活，他就在旁边玩，偶尔想要帮忙做点事，李少言就拿几颗大蒜塞给他，说：“你去剥大蒜吧。”
总是把他当成小孩子。
明明也只比他大了两岁，但是李少言总是把他当成小孩子，把所有的责任和压力都扛过去，让他拥有最大限度的自由。
别人都羡慕他有一个好哥哥，他也很自豪，他有这样一个好哥哥。
所以，即使他还很生气很伤心，他也没办法对他哥大吼大叫，没办法对他哥恶语相向，他哥心疼他，他也会心疼他哥啊，李瑾言纠结极了。哪怕是他哥对他没有这么好，他也不会这么痛苦了，他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恨他。
李瑾言不想显得自己像个小孩子一样无理取闹，是的，他哥越是这么包容他，越显得他无理取闹，所以李瑾言努力地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吃年夜饭、走亲戚，每年都是一样的流程，今年李瑾言考上了海大，大家都特意拿出来夸他，又夸李光启和周文娟教育有方，两个孩子都这么优秀，父母两个都很高兴，自家孩子有出息，最让他们脸上有光。
“瞧瞧这俩小伙子，又高又帅的，找女朋友了吗？你们在学校都很受欢迎吧？”有亲戚问。
她本是好意，没想到这句话正中雷点，一时间，一家四口都有些尴尬。
那人见他们不做声，以为是都没有女朋友不好意思，连忙找补道：“哎呀，你们年纪还小，又都是男孩子，现在还不着急，慢慢找就是了。”
这个话题就这么过去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春节没有作业，他们家亲戚也不多，到了初三基本上就走完了，往年这个时候，李瑾言肯定会拉着他哥打游戏，今年却只是躲在房间里，也不出门，说实话，挺无聊的，无聊到他都想主动去找李少言了。
他刚站起来，就听到大厅开门又关门的声音，走出去一看，李光启和周文娟都在，是李少言出去了，他好奇地走到窗户边，这里可以看到大门和外面的马路，没过多久就看到李少言走出来，径直往外面去了。他的视线投向远处，看到一个身影站在他们小区门口，其实隔得这么远并不能看清脸，但是李瑾言知道，那是江语夏，而且他还知道，肯定是江语夏偷偷来找李少言，想给他一个惊喜。
他们感情真好，李少言自嘲道。
江语夏确实是偷偷跑来找李少言的，她还让蓝兰给她打掩护，蓝兰笑话她：“江大小姐，这才几天没见面啊，你就忍不住了？”
江语夏也没解释李瑾言的事，而且她确实很想李少言，春节人越多，越是热闹，她就越想见对方，李少言告诉过她家里的地址，所以她就偷偷跑过来了。
李少言开始只是快步在走，看到人之后，忍不住小跑起来，海市的冬天很冷，江语夏穿着白色羽绒服，系着围巾，整个人显得更加温柔精致。
他的确很惊喜，问她：“你怎么来了？站了多久了？冷不冷？”
江语夏摇头：“刚刚到的，我来给男朋友拜年啊，少言，新年快乐哟！”
其实他们已经在电话里互道新年快乐了，但是见面说的感觉又格外不一样。
李少言笑了：“语夏新年快乐，来，收个红包。”
江语夏以为他在开玩笑，没想到李少言真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塞在了她的口袋里。
她惊讶道：“你怎么还准备了这个？我可没有准备回礼啊。”
李少言说：“刚刚出门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了，图个吉利。”
他回头望了一眼，又若无其事地转过来，问：“现在可能不方便带你去家里坐，要不我们去周围逛逛？”
“好呀！”江语夏一点也不介意，说：“这边我都没怎么来过，你带我逛逛，正好我看看你从小长大的地方。”
李少言拉过她的手，一起塞在衣服口袋里，这样一来，两个人就挨得更近了，他说：“我的生活一直挺无聊的，很少有娱乐活动，瑾言倒是比较爱玩，很多时候都是他拉着我出去玩。”
他笑了一下，说：“可能你很快就会发现我是个很无趣的人。”
不熟悉的人，可能会被他身上的光环吸引，帅气，优秀，这些夸奖他听得很多，但是深入了解他之后，对方就会觉得索然无味，一个既没有兴趣爱好，也没有生活情趣的人，谁和他待久了都会无聊吧。
江语夏认真地说：“我并不这么看，之前，我觉得你是那种很严肃，一板一眼，又不好接近的人。”
李少言笑着问：“我不是吗？”
“你不是，”江语夏坚定地否认了：“越和你相处，我就越来越看到你的好，看到你的宽容、善良、处事周到、尊重对方，你说你是个无趣的人，但是很多时候你都让我觉得惊讶。”
江语夏把红包掏出来，伸到李少言面前，带着笑意说：“比如这个。”
李少言看到那个红包也忍不住想笑，他把江语夏的手塞回口袋里，说：“那行，我也不是在贬低自己，只是实话实说，既然你不嫌弃，那就没问题了。”
“不嫌弃不嫌弃，”江语夏摇头：“我非常满意，一经售出，不退不换哟。”
今天初五，大多数做生意的人都还没有营业，他们看了一圈也找不到什么好玩的地方，在附近的公园里走了走，很多小孩子在玩烟花和鞭炮，倒是很热闹。
李少言说：“外面风太大了，我们还是找个暖和点的地方吧。”
最后，他们终于在街角找到了一家还在营业的咖啡店，坐了下来。
这家咖啡店很普通，咖啡味道也一般，不过在这种时间还能找到坐的地方，就已经很不错了。
江语夏回忆说：“我记得第一次见你，就是在程哥的咖啡店。”
“对，”李少言说：“当时我考完高考，在咖啡店兼职。”
江语夏笑着说：“当时我就觉得，这个小哥哥长得好帅，不知道摘了口罩是什么样子。”
她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还有第二次见到你，是我和蓝兰一起，当时我们还在猜，你会不会一摘口罩毁所有。”
李少言却说：“我知道，我听见了。”
江语夏瞪大眼睛：“啊？你都听到了？好丢脸啊。”
想想也是，咖啡店那么安静，她们两个窃窃私语，后面还疯狂大笑，想不注意到都难。
江语夏无语了。
李少言笑着说：“不过你两年之后还能认出我，我还挺意外的。”
江语夏本来想说，这种身材长相的大帅哥想不记得都难，但她一开口，却说：“这可能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吧，给我安排了一个男朋友。”
两人在店里聊着天，江语夏看了眼时间，说：“我得回去了，答应了我妈要回去吃晚饭的。”
她有点依依不舍，热恋中的情侣就是这样，恨不得24小时黏在一起。
李少言站起身，说：“我送你回去，走吧。”
江语夏开心道：“真的吗？可是这样来来回回会不会太折腾了？”
李少言捏了一下她的鼻子，说：“送女朋友回家，不是应该的吗？反正我在家也没什么事，走吧。”
李少言真的把她送到了家门口，说：“今天太匆忙了，就不登门拜访了，改天好好准备准备，再来你家拜访。”
江语夏比了个心，俏皮地说：“等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