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鬼压床
果然,如寸头和尚所言。
这次没再遇到鬼打墙,二十分钟左右,我就将车开上了国道。
逐渐,我看见国道上零星有一些大货车驶过,我这才稍稍安下心来。
忽然,想到叔叔可能还在等我电话呢。
于是赶忙掏出手机,拨了过去,电话铃声响了将近一分钟,对面才接通,我听见老叔那慵懒的声音,像是刚睡醒一样。
“喂,大侄儿,怎么了?”
我心说,我老叔心可真大呀,居然还能睡着,而且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已经将刚才的事完全忘记了。
我提醒道:“哎呀,老叔,你刚才不是让我往水库东边跑吗?我跑过去了,你说的接应我的人到底是谁呀,我看见神婆老姑奶和寸头和尚了,也不知道哪个是你派来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我听见老叔打了个哈欠说道:
“你说什么呢,大侄子,我咋听不懂呢?对了,晚上那阵你老婶说你单位有事,突然回省城了,走时候,咋没跟老叔说一声呢?”
这让我有点纳闷,我追问道:“老婶说我回省城了?”
“是啊,对了,我在大衣兜里翻出来五千块钱,是不是你塞的,你现在虽然挣大钱了,也不用给我塞钱,我不缺钱花,你倒是攒点钱娶媳妇”
老叔开始絮叨起来,但我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回想起刚才在村里发生的事,我也不知道哪件事是真,哪件事是假了,从村民再到神婆老姑奶,这一切似乎都只是一个局。
一个诱骗我摘掉人骨念珠的局。
我挂断了和老叔的通话,开始复盘今晚发生的这些事。
首先,我可以确定的是,在后杠村里看见的田文静,绝对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田文静。
不管是从她肩膀上的胎记,还是从她的性格来看,我都可以断定这一点。
因为我实在太了解田文静了,甚至她一撅屁股能拉出几个粑粑蛋儿我都能猜中。
回想寸头和尚的话,可以判断出这假田文静不是妖怪或鬼之类的东西,她也是个人类。
而且她也并没有要害我的意思,尤其是遇见神婆老姑奶时,假田文静还几次都在尝试要救我。
那她到底是谁呢?
她会是田文静的孪生姐妹吗?可我根本没听田文静提到过还有孪生姐妹这回事呀。
假田文静去后杠村的真实目的也是有待考究的。
不过,有一点我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我爷爷信封里的东西大概率是被她给拿走了。
信封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居然能让假田文静如此关心!
以我目前所知的信息来看,根本找不到这些问题的答案,看来只好回去找个机会问问田文静的那个泼妇母亲了。
那老娘们儿不好搞,看来这件事还得拜托程程姐出马才行。
再说回那个神婆老姑奶,我猜今天看到的,压根就不是真正的神婆老姑奶,也可以说压根都不是人。
依我看来,那只巨蟒才是她的真身,因为回想起我以前的几次灵异遭遇,似乎也都是和这巨蟒有关。
首先是那双竖立瞳孔的绿色眼睛,出租屋里的假房东和精神病院里的刘建国都有同样的眼睛。
而且,在小黑山遇见的那个黑瘦男人,吃人时也是像巨蟒一样,将嘴长得老大。
他们三个应该都是蟒精变的。
由此,我可以判定,之前的灵异遭遇,大多数都是这蟒精在作怪。
可我到底是哪得罪它了,让它这段时间开始突然袭击我。
昨晚蟒精吃我之前说过一段奇怪的话。
它说这一切都怪我的父亲,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我甚至都没见过我父亲,难不成这蟒精和我的父亲之间还有什么过节不成。
那它为什么不去找我的父亲,而是来找我,我的亲生父亲或许已经死了吧。
这些问题就像线一样,不断在我脑海中推演出各种故事。
我摇了摇头,驱散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蟒精之前一直伤不了我,都源于我身上的这串人骨念珠,它是二十二年前的血尸打造的。
这具血尸和我又有什么缘分呢?
田文静还生死未卜,我应该去哪里找她,还有我七日难过的命,应该如何去破。
我脑子里刚形成事件的雏形,又迅速被这些问题打散,变成了一团乱麻。
现在我开始相信寸头和尚说过的话了,如果一切的真相都在旭日精神病院,那我就要回去将那里翻个底朝天。
不过当务之急,我得赶紧先回去睡一觉,这两天的事,要把我折磨死了。
沿着国道开了三个多小时,终于进入了市区,看来真的不能疲劳驾驶,路上好几次都差点出车祸。
回到出租屋,我倒头便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下,我听见房间中响起一声女人的轻叹。
随后客厅里传来了“哒哒哒”的脚步声。
我想睁开眼去看,却根本动不了。
我猜应该是这几天太累,遇见鬼压床了。
鬼压床是种很常见的现象,也叫睡眠瘫痪症,常发生于入睡阶段和即将觉醒的过程中。
这种时候只有两种办法可以解决,一种就是憋气,然后拼命挣扎,不一会儿就会被憋醒。
另一种就是继续睡,这是个很好的解决办法,但需要放平心态,在鬼压床的恐惧之中,继续睡,对于常人来讲是很难做到的。
最近我遇见的怪事太多了,此时睡觉的时候人骨念珠也戴在我的脖子上,所以我根本没在怕。
索性,我就选择了第二种,直接睡了过去。
不知不觉我又睡着了,还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又看见了那个短发女人,她就安静的坐在我的床头,静静盯着我看。
按理说,做这种奇怪的噩梦一般都会感到心里紧张,或者有害怕的情绪,但我却完全没有那种感受。
相反每次梦到她的时候,都是无比的舒畅。
她坐在我的床头一动不动的注视着我,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她将一只苍白没有血色的手伸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