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病例
我捶捶脑袋,不再多想,走一步看一步吧!
出了保安值班室,来到104号房间的门口。
此时,两名白大褂在大厅中间窃窃私语不知道聊着什么,我故作轻松的靠在门边的墙上,等待着他们离开。
他们嘀嘀咕咕交谈了几句,然后并肩朝着我的方向走了过来,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我将硬塑料放在身后,另一只手将帽檐往下拽了拽,挡住了脸。
他俩经过我面前时,同时侧头瞥了我一眼。
好在两人没做停留,继续往走廊深处走去,我目送两人走到大铁门前。
他们刷卡开门时,我顺着向门内张望了一眼。
可里面黑糊糊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等大铁门关靠,见周围再没其他人,我便蹑手蹑脚的来到104号房间的门前,用左手将修剪好的硬塑料塞进门缝里。
沿着门缝向下,将硬塑料的豁口卡到门锁位置,另一只手按住门把手。
我感觉再往下移动不了了,于是左手轻轻往外一拉,右手跟着向下一按,只听“咔”的一声脆响。
门开了。
仔细观察了下周围,见没人注意我,便一个闪身,就进到104号房间内,然后轻轻的将门锁上。
房间里的格局跟院长室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是这个房间里有一扇窗户,此时拉着厚厚的窗帘,让这本就没开灯的房间显得更加昏暗。
我来到办公桌前,小心翼翼的翻找起来,眼睛不时瞟着门上的小窗户。
办公桌上的小摆件还在,田文静的水杯和一些随身用品也没有被收拾起来,仿佛她刚刚离开自己的工位一样。
摸到上层抽屉时。
我发现抽屉上了密码锁。
我试了一下田文静的生日,没开。
我又尝试了一下我的生日,锁一下就开了。
我的眼眶红了一下。
我从抽屉里摸出来一个文件夹。
它的摆放方式和整洁的工位不同,散乱的扔在第一格抽屉的最上层。
我拿起文件夹,躲在办公桌下打开手机。
这是和监控中田文静手里一样的文件夹。
文件夹的外皮是蓝色的,外皮中间位置有一张白色的卡纸,上面写着田文静的名字!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嘴里不停分泌着唾液,我期待里面的几张纸上,能有关于田文静的线索。
打开文件夹,里面夹着三张纸,上面标记的时间正是田文静死亡当天的日期。
而纸上的内容,似乎是病例。
我翻开文件夹,第一张:
编号:1077
房间:217
姓名:姜雪
性别:女
年龄:27
主诉:躁狂症,伴有精神分裂
现病史:患者易怒,在躁狂、重性抑郁和混合发作期间,出现其他多种精神病性特征,其中包括:妄想(认为自己身边的人为陌生人,并非失忆症状)、幻觉(经常能看见鬼)。
看到幻觉后括号中的内容,我喉咙艰涩的滚动了一下。
这和我的症状有些相似呀,我也总能看见鬼。
纸上没有更多内容,我翻开下一张。
第二张:
编号:0979
房间:209
姓名:唐江
性别:男
年龄:40
第二个患者姓唐,让我想到房东那位人间蒸发的未婚夫唐先生,可我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
以唐先生的名气,如果得了精神病,应该会被媒体大肆宣传的。
我摇摇头,继续往下看。
主诉:妄想症
现病史:患者仪态正常,记忆认知水平完整,意识清醒,属于被害型妄想与夸大型妄想结合,患者会产生怀疑和焦虑情绪,并伴有幻觉(坚称自己见过鬼)。
两份病例,幻觉后括号中的内容惊人的相似,这绝非偶然。
莫非他们真的见过鬼?
这让我急切想看下一个病例。
我赶紧翻开第三张病例。
可这张病例的下半部分被撕掉了,只剩上半部分的一小块还夹在夹子上,上面只有寥寥几字。
编号:0101
房间:201
姓名:未知
年龄:未知
性别:男
这第三个患者只有编号,主诉和现病史应该都在被撕毁的部分上。
更奇怪的是,他的年龄和姓名居然都是未知。
我看这个患者肯定有蹊跷,没准和田文静有关系。
我掏出手机,将病例一张一张的拍了照片后,手机也显示电量不足关机了。
拍完照片,我又原封不动的,将文件夹放回了第一格抽屉内。
这三个病人,是田文静离世当天见到的最后三名患者。
接下来我只要进入铁门见到他们,就能离田文静的死亡真相更近一步。
想到这,我就在这房间的其他地方又翻找了半天,可惜没找到有用的线索。
更可惜的是,田文静的工作证不在这房间里。
其实我自己心里也明白,工作证这么重要的东西,肯定是要被院长收回去的,怎么可能在这里找到。
我失望的躺靠在椅背上。
如果找不到田文静的工作证,就没办法进入大铁门了。
这时,我灵光一闪。
一个更大胆的想法,出现在我脑海里。
院长一到晚上六点就下班离开了,不如去院长办公室在碰碰运气?
我心里又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苗。
“沙,沙”
忽然,我的对讲发出了尖锐的沙沙声!将我的思绪拉回。
我赶紧将调节音量的旋钮拧到最小。
可并没有作用。
对讲机那尖锐的沙沙声还在房间内继续扩散。
旋钮坏了?
音量之大,估计在大厅导诊台都能听见。
我急坏了,额头上的冷汗哗哗往下淌,如果这时有人发现我,我该怎么解释。
我脑袋一片空白,没有想到一条合理的理由。
我知道,一旦被发现,我的卧底生涯就到此结束了。
刚找到的线索,也很难再利用。
就在我正焦头烂额时,对讲机里的沙沙声停止了。
隔了几秒后,对讲机里响起了女人凄厉的哀嚎。
“救救我!快救救我!”
虽然这声音经过电流的处理,变得难以分辨,我依然能听出这是田文静的声音。
田文静还没死?
我抓起对讲,激动的问道:“文静,你在哪,我现在就去找你。”
隔了两秒,对讲传来田文静急切的回复,“高凡,是你吗?”
听到她的回复,我坐不住了,也管不了被不被人发现了,站起来就对着对讲吼道:
“是我,我是高凡,文静,你快告诉我你在哪?”
“太好了,高凡,你来找我了,我我我就在!”
对讲里的声音,突然从女声变成了粗犷的男声。
“我就在门外呀,你快开门,出来陪我呀!哈哈哈”
听到对方的回答,我感觉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炸了起来。
一股凉意从脚底一直升腾到头皮。
这是刘建国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