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诡事
“人是在你家旧宅后院枯井里挖出来的。”肖局推了推眼镜, 淡道：“这事白家还不知道, 事关三爷，所有的事都会直接上报国安局，经国安局调查之后，才能公布‘结果’。”
这结果也是层层加密之后，冰山上的小小一角。
席家人具有异于常人的智力, 席家三女席君笙，更是席家智力最高的那个，她并不能用常理来看待，在六岁的时候她就割开了自已手臂开始研究人体肌肉如何运动，在当时她就被判定为an era-defining genius（定义时代的天才）beyoon（超越牛顿）。而对席君瑜和席君书俩姐弟的判定仅仅为remarkable。最开始想拿席家人做人体武器想法源头就是席君笙，只是席家在华国的能量不是几个家族或者打着大义想搞事的人就能撼动的, 以前不能, 现在更不能。
最后折中的方法, 席君笙必须受军方监管，在没有确定她是否对人类有危胁之前，不允许她参加任何社会活动，这意味着一个六岁的孩子必须呆在家中那里都不能去。吃饭喝水每一个举动都必需记录在案，这实际上与坐牢没有区别……唯一有的大概是在经过比政审还严格的审核后, 会有与席君笙同邻的孩子送到席君笙的身边当朋友。当然提出这个的人现在因为学术造假的丑闻爆发早就在人间销声匿迹，可是那个通过层层审核派到席君笙身边的孩子却是让席君笙重获自由的关键。
在那个孩子被送到席君笙身边之后，很长时间是不敢靠近席君笙的，这一切却在席君笙15岁的时候改变，那孩子得了怪病, 骶尾部臀裂处可见一深窦道，细而狭长，一根附有毛皮的骨头自开口处长出。当时初步诊断为藏毛窦，可经手术切除治疗。而这个手术是席君笙独立完成的，在手术的时候，席君笙的脑域又完成了15开发，下刀精准度比起激光微创手术都不差分毫。
席君笙自此后，当了三年国内最出色的外科秘医，期间表现出色，也和她的第一位患者建立的非同寻常的‘关系’，至此才被判定为正常‘人’，或许是有人认为她终于有了弱点，开始有点飘了。
到了参军的年纪去参军，到了该出任务时出任务，到了该晋升时晋升，一切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
只是席老三的任何行为都是受国安局审查的，这一点终身不变。
夜深人静。
肖征多年都不曾这个时间来拜会席家家主席君瑜，话撂这儿，她来不是来喝茶的，那怕席老大的茶是真的好，白瓷杯里龙井叶子吸饱了水沉在杯底，散发着一股清新的茶香。外行都道龙井鲜嫩碧绿，殊不知这茶叶片子中绿中带黄者为佳，并且一定要掐掉第一批芽叶只留第二批，为的是舍弃新叶抽芽时带出冬天的陈味。水要山间的泉水，既活且轻，煮至表面翻起鱼眼珠般的水泡儿冲泡龙井片子，泡出的茶才最是宜人。
讲究人席老大老神在在的抿了一口茶，轻声道：“不羡黄金垒，不羡白玉杯，不羡朝人省，不羡暮人台，千羡万羡西江水，曾向竟陵城下来。今年的茶，摘正是时候，泡茶的水却不好，可惜了。”
肖征不接话茬，当过席老大的小助理，又和这货打交道十几年，这货一开口有多弯弯绕绕的，意味着事情的复杂程度有多深，上次她说这些话，还是八年前——
“你也知道，笙儿小时候有着严重的精神疾病，跟析之现在的情况类似，她总以为自己有一个看不见的朋友存在。”席君瑜慢悠悠的说，听她说话，总有慵懒到骨子里的味道，让人细细听着，渐渐又渗入心底。
肖征眉眼微敛，果断道：“析之那个看不见的朋友是陆大黑，你家笙儿这看不见的朋友是谁？”
席君瑜冁然而笑，“征征，听故事要有点耐心好吗？”
肖征撂下茶杯，道：“我不听故事。说人话吧！能得懂的那种，不然后果如何，你知道的。”
这眼看着就谈不下去了。
席老大眯起一双桃花眼儿无奈的看着肖局，对方直直的看着她。半晌之后，肖局沉声道：“关乎人命，说吧！”
“说什么……时过境迁，烂事依旧，一个和笙儿一起长大的孩子，下慢性神经毒素，试图弄傻我妹妹吗？”席老大掀了掀茶盖，要紧不慢地的说出要命的话，“没证据证明那孩子下手，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不管是不可能的。不过最后还是幸运的发现了幕后指使的人，透过白家下手的那位现在坟头的草比析之还高，你要我跟你怎么说，说杀人毁尸灭迹一条龙吗？”
肖征神情淡定，显然并不是第一次见识席家的手段。
“那现在的白家大小姐是谁？”
“君笙自己研发的人工ai”
“她跟ai谈恋爱。”
“她有感情？她只有逻辑。”
“……”肖征往沙发后靠了靠，松了松领口，一字字道：“她没有失控对吧！”
这才是肖征真正关心的事情，也是今晚她跑这一趟唯一的原因。席君笙如果是不受控制的因素，国安局这边就得进入全员备战的状态。
就算国家隐藏的安全隐患很多，席君笙仍然是核武级的头号危险因素。
席老大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简直是在无声嘲笑她——一起相处快十多年的同僚，你觉得她那里有问题了。
“你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我？”肖征一脸正色，她从来没有这样一板一眼的‘审’过席君瑜，也正是因为和三爷处了这么多年，深知三爷为人，她职责所在必须对国家安全负责，也必须对自己的同袍负责。
“亲爱的，我能说的都说了。”
“不能说什么？”
“不能说的是出事那天我正在认真努力的工作，哦，这个工作内容也是涉密内容，不过你的权限足够高，那天我在忙着，也许是太累了，突然发烧昏迷，有人照顾我一整夜，那个人好像是你。你说我们俩非亲非故的，我还是个已婚人士，虽然性向成迷，但在外风评一向很好，只是不太直而已。你一个大好女青年，孤女寡女和我同处一室，亲亲热热的，这件事你好像没有写在no1监视报告里，时隔多年需不需给领导去报备一下。不过，一但报备了，你在对我席家的立场上，可站得没有那么分明了。”优雅的席家家主矜持地微笑着，“我和大乔离是不可能离的，你这是算勾引我婚内出轨，搁在古时候，好像要被浸猪笼……”
“报告写了，只是你的权限不够，看不到而已，三餐饮食不规律，经常熬夜，自己作死，老爷子的报告上面批了两个字，活该！”
——席君笙没失控，get√
肖局淡淡然继续道：“你不想说就算了，三爷回来了，还需要去一趟国科院附属的精神科医院开具精神证明。”
“有用吗？”席老大笑了，笑得优雅得体，每个角度就好像用尺丈量过一样标准，“他们能拿我幺妹怎么样？”
都快看到这位大佬背后涌出来的黑气凝成实质了，看上去可怕至极。
——知道你算无遗策，还护犊子成性。
肖征不动声色往后靠了靠，席君瑜这货好像动真火了，镇定道：“一只超过城市宠物犬饲养规定的萨摩耶犬在你家后院被发现，现在被南区的缉狗大队抓到动物收容所去了。”
席老大扬眉，这个时候说什么萨摩耶是不是有点奇怪。
没想到肖征真当她的面掏出了手机，划拉出一张照片。
手机照片上的动物实在太胖了，简直就是一个圆润的毛球，不过长得还是挺好看的，黑葡萄似的水润大眼瞳，雪白的长毛，对着镜头咧开嘴笑的小模样，会让人觉得心头像是被灌了蜜糖，无比甘甜――很漂亮的狗子。
“这孩子从五环外一直挖地道挖到你家后院的枯井里。”肖局意味莫明道。
“挖断了城市基建？”席老大感兴趣的问道。
重点难道不是这样神奇的狗子，为什么会出现在你家老宅后院吗？
“没。”
肖局说到这，可疑的顿了一下，“它挖出了一条地铁新线，期间没有破坏半点城市建设。”
“那你们抓它干嘛，因为它长得像傻白甜么？”
“它拿树叶去炸鸡店买鸡腿。”
“买到了。”
“买到。”
“脑域进化变异兽，以前没有见过它，从哪里冒出来的。”
“是，而且它是来找三爷的。”
席君瑜蹙眉，缓缓道：“它和君笙有仇吗？”
脑域进化的变异兽多数聪明的比人还精，能挖出一条地铁新干线的变异兽力气小不到哪里去，用树叶买鸡腿买到了，精神暗示能力也应当非常强。
问题来了，该怎么样悄无声息的做掉这头强大的变异兽？
“它是来报恩的。”肖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决定还是做个好人向席老大交代几句实话，以免这位一言不合就灭口，“以身相许的那种，只不过有点蠢萌，它不知道你们搬到新宅，结果找到老宅去了。如果三爷嫌弃它，市政工程部，马戏团，游乐园，炸鸡店，国安局，还有很多建筑公司愿意领养它。”
席老大挑眉，笑道：“这么蠢的，国安局也要吗？”
席老大抓重点的能力一向都是超级棒的，蠢很好呀，一堆鸡腿就能让它乖乖听话，比起某些七窍玲珑心干的人来说，好太多。
肖局冷漠脸，道：“三爷她到底要不要养狗。”
＊＊
动物收容所里，藏好了自己九条尾巴缩小了身形的胖狐狸看着自己后腿上密密麻麻一排麻醉针，这药量足够放倒一群大象。
难怪它连最后一根鸡腿都没有吃完，就倒了下去。
麻醉针的劲头刚刚过去，挖坑的爪子也痛，被麻醉针扎的腿也痛，还只能泪眼汪汪的自己用嘴一根根的拔麻醉针，简直不能再可怜了。
“是它么？”
“是它，就是它今天叼着一片树叶，让人以为是钞票的。应该是从乡下来的进化兽，不知道现在物价有多高，全家桶根本吃不饱，更别说像它这样胖成球的家伙。”
胖狐狸瞬间懵了。
那两个蹲在对面橘猫牢门前瞎bb的家伙，是不是真瞎？咦，光以胖论，它好像真的比不过对面笼子里关的橘猫。那那只胖橘胖到走路需要靠滚的，跟对面的一比，它似乎只是有些圆润而已。
“好，那抓它回去，老大要它的超能力了。”
胖橘猫：“喵喵喵？？？”
到了这个时候胖狐狸已经完全镇静的下来，从小到大，它身边就会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比如说同样追兔子，小伙伴们抓到肥兔子，它就很有可能一不小心惹到穷奇之类的凶兽，反而被人家追。又比如说，同样吃果果，小伙伴们吃的都是甜的，只有它吃到的是酸的，里面还长着虫子。类似于同样挖洞垫窝，别人挖的洞都是好好的，它挖的洞就是老是塌方。又比如说，过了千年重返人间，吃鸡腿都会被人类在叫监控的小匣子里发现它用树叶骗人。
胖幸运e·狐狸两眼泪汪汪的回忆着自己的往事，它能活到现在，简直就是个奇迹。
“雾草，居然抬不动它。直接挖了它的脑吧！”
万籁俱寂。
片刻！
“喵嗷嗷嗷！”陡然猫惨叫出声，声音尖利。
黑暗里响起令人毛骨悚然的喀吱声，喀嚓喀嚓。那声音，竟似是有什么东西在撬罐头盖……这里是没有罐头的，他们撬的是啥呀！
又怂又胆小的胖狐狸吓哭了。
一惯都是它吃人，现在它要被人吃了吗？
这鬼地方不是人类看守所吗？
为什么没有人来看一下发生了什么事？
一救命……救命啊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出场三十秒，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