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洒了一大盆狗血的曾经
“湿乎, 这个大咯咯, 好梨害。”
“笨蛋底地，这不是大哥哥，老师说这是个大姐姐，是个omega，alpha最好离她远点。”
“咯咯, 什么是omega。”
“omega就是一种香香软软，需要人保护的珍惜东东哦！”
“可是这个大哥哥不香，手手很硬，一个人炸了一个星舰啊！”
“呃，也许这个omega是变异种吧！”
“咯咯，什么是变异种。”
“变异种就是和别人不一样的品种。”
“哦！”
‘尸体’睡得并不是安稳, 但是对于她这样的人来说, 这样的睡眠已经很难得, 耳边还传来又漏风的又奶声奶气的说话声音。没有觉得讨厌，反而睡得更踏实。这并不正常，无论多么累，她都该立刻清醒过来，进入备战状态, 是太累了吗？她做了什么，会这么累？
“嘘，小温，大温你们两个声音要小点，不然很容易惊醒大姐姐的, 她现在需要休息。”柔柔的女声安抚人心作用实在太明显，很快的她又进入婴儿般的深眠中。
耳边传来好像从棉絮中传来温暖声音道：“好好睡吧！什么都不用担心，什么都会好起来的。”
小温在换门牙，所以比自己哥哥安静。他好奇的看着湿乎为那个大哥哥擦脸，擦拭身上的血迹，包扎伤口，还用自己精神力安抚着这个无法好好休息的大哥哥。
湿乎对大哥哥好好哦，虽然湿乎对他们也很好，但是总觉得湿乎对大哥哥和对他们不一样哦！
从小就对人情绪敏感的小温扯了扯自己亲哥哥的衣服角，哥哥帮湿乎端走那盆血水，小温牵着哥哥的衣角，两个团子一起离开了这个无菌舱。
欧罗罗在外面操控着风将所有的尸体都集中在一起，交由他们之中年纪最小的琴烧成灰。他，弟弟，还有其他小朋友一起把骨灰收集起来，装在能找到的密封罐子里。
他们围在一起，默默为那些死去的人祈祷，希望他们顺利的找到回家的路，最后他们还一起唱了首送别歌。
‘尸体’醒了。
她确定她应该是被人强行催眠，陷入深眠之中，只是不知道自己失去意识多长时间？
她撑起身子，却看到自己的右腿已被妥善包扎起来，骨头也已经接好，四周看起来像是已经被淘汰老旧舰艇的治疗舱，简陋到连台治疗仪都没有。
她皱眉，意念微动，靠在墙角类似拐杖的东西就立刻飞到她手中。
扶着拐杖，她尝试着走动，发觉身体没有其他异样，感觉就更怪了。走出治疗舱，到了过道上，她更能确定自己是在一驾早就退伇该进博物馆展览的老旧星舰上，上次见到这种型号的星舰还是在人类大迁徙的历史书上。
但这并妨碍她对这艘星舰的熟识，这是用精神力驾驶最老型号驶的微小型舰，核载15人，引擎用的是第一代曲速引擎。
它也是现在惟一还能使用的老古董，因为这艘舰艇的主人是那家人，这艘星舰就算到了质量密度都比它大数百倍白矮星，都不受任何影响。
“湿乎，我还要吃土豆泥。”
“老师，我还要一块面包。”
“老师，我要煎蛋。”
“老师，要喝奶奶。”
她走到声音渐渐变得嘈杂的地方，那是星舰上的餐厅兼厨房。推开门，柔和光线瞬间覆盖了她所有的视线范围。橙黄色的灯光让人犹如置身另一个世界里，远离战火也远离血腥与残酷，里面摆放了一张长长的钢桌上，那里有一群小鬼们很努力的消灭食物。
在整个帝国都在喝营养剂的大前提下，这艘古老星舰上的伙食不要太好。
见她来了，小鬼们都安静了下来，一个个睁大眼晴盯着她。
她也看着这群小鬼，大眼瞪小眼几秒钟后，一个看起来年纪很小头发有些微卷的孩子，从板凳挪下来，蹒跚走到她面前，手里还端着自己的盘子。
“大咯咯，吃吃！”
她不由一只手将孩子抱了起来，放回在凳子上。
然后，她也走不掉了，一个更小的孩子为她拿来餐盘，整个餐厅里看起最大的那个女孩，微笑着在她的空碗里舀上一大勺粘稠里面混有红绿小碎粒的软块块。
“我做的土豆泥，可能味道不太好，但是吃不死人，试试！”
眼前柔声说话的女孩看上去绝不会超过15岁，但是她的神情与举止却透着一股锥刻在骨子里的优雅，她仿佛不是在一个都是孩子吵吵闹闹的餐桌上，而是某个国宴上接见着外宾，从容不迫，淡定温和，像是为这个人量身定做的词。
这个人那怕手里拿着一口再普通不过的锅，那锅都看起来比其他锅要贵重一些，不得不说有些人得天独厚，再过五十年，既使这个人美貌不复如今，可威仪与气质却比现在更为深厚，让人折服。
她盯着这人看着，丝毫不觉自己似乎不太礼貌。
忽的，她的衣角被一个小鬼扯了扯，小鬼圆溜溜的大眼盯着她，直到她吃了一口，小鬼才心满意足把注意力放到自己的餐盘上，巴拉自己的碗里的食物。
她舀起食物吃进嘴里，这食物卖相零分，味道居然不差。经过长时间的炖煮，味道非常香浓，这个身体恐怕是太久没有吃到自然食物，竟然不知不觉的把盘子里的东西都吃完了。
饭后孩子们离开了长桌子，她看着做饭的少女，给孩子们一个个擦完手，也擦完脸，送那群小鬼头一个个的上床睡觉。
她回到安静的厨房，也默默地洗好了所有的盘子。
垃圾星的夜晚很安静，星舰上只有换气系统轻轻作响，恍若一场轻声相和的乐曲。
少女到了厨房，正好看到她的客人擦干净最后一个盘子。
“谢谢！”少女微笑的对她道。
她微微停下动作，眸光扫到窗外不见一点光的夜，为什么偏偏回到这个时间点？为什么不能早点回来？为什么要她又要再一次失去所有族人？
年岁已长，有些话早已说不出来，而有些泪早已流干。
她没有回头，淡淡道：“还有大约八个小时，这里将被帝国军团团包围。你不走吗？查理大帝。”
少女并没有因为客人让人诧异的话而产生任何异样，相反，她自若的走到客人身边，低声道：“陆锐，果然是你吗”
“是我，查理陛下再见到被您砍头的叛军首领，您似乎并不吃惊。”放下盘子并摆好，那怕两个人年纪相当，墨族的陆锐也比未来的查理大帝高小半个头，再过五年，将会高更多。
像这样角度对视，对两人而言反而是极少的――曾经的她们，不是这货高高在上的睥睨，就是她冷眼漠然地俯视，做了五十年的对手，这是她们最心平气和的一次谈话。
“十四年前刚刚出生的时候，我就已经有了以前当很多年皇帝的记忆。虽然从出生到现在一直都很忙碍，但是偶尔一个人的时候也会觉得寂寞。看到你飞下来的时候，你只回头看我的一眼，我就是知道是你。说实话，我很高兴你也回来了。”
少女温柔的笑着，拎了壶，打了水，又轻声道：“我的茶泡得还不错，陆指挥官，可否赏脸尝尝 。”
“你是允许别人拒绝的样子吗？”她冷冷道：“你已经错过杀了我的机会了。”
“如果说，这世上我最后悔的事就是杀了你，你信吗？”少女低头看着厨案，极小声道。
――不信，你亲自看着刽子手砍下我的头，我没有从你眼睛看到一点惋惜。
直到水开了，少女泡上两杯绿茶，她们也再也没有讲一句话。
连茶也喝完了。
“陆锐，你恨我。”少女在她起身前，突然道。
――为什么不恨，你答应的事情没有一件做到的。
“你恨我没有替你守住后方阵地，没有最后站出来为你说话，你恨我眼睁睁看你去死，对吗？”对方语气渐渐重了。
“查理陛下，我想我们还没有关系好到可以讨论这些事情的地步。”她淡道。
――为什么你现在可以这样理直气壮问我这些事情，我不相信任何人却相信了你，为什么你还能这样的质问我？
“陆锐，你把第九星系给炸平了，死伤人数高达亿万计。”
“我现在也不后悔曾经那么做过。”
“我知道你不后悔，可是我后悔，是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放了那个人逃进了第九星系，然后又不肯告诉你那人的下落。”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吗？你已经比我提前到这里十四年，该布的局都该布好了，该收的网也该准备收了。查理陛下，我们不是朋友，只是合作过一次的敌人，我们一生甚至大部分时间都是敌对的。你不需要对我解释任何事情。”
“只是敌人，连朋友都不是吗？陆锐，我是你的alpha。”
“那请问陛下，你又是多少omega的alpha。”
“锐锐，我根本不知道当时你已经有了孩子。”
“不要跟我提孩子！”
听着从锐锐嗓眼深处迸发出来的那种不大像人的嘶吼，她总算开始明白，其实她不愿这样的，不愿意和这个人分开，不愿意和这个人吵架，更不愿意像这样分开了小半辈子后，再相见已是末路。
不是所有的破镜都可重圆，她急吼吼赶到这里，结果还是晚了一步，最糟糕的是，她对不起的以及深爱的那个人也回来了。原本只想默默守着这个人，只是守着，不要再靠近，关键的时候，保护她就好。
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