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逃跑的后果
他会在三楼吗？
我站在比之前空寂很多的走廊里，四周都溅着暗黑色的血液。
我走向楼梯口，抬头向上看，能从扶手的缝隙间看到那依旧如混沌般的黑暗。
但是那里面似乎没有叫声，没有了之前的惨叫。
如果我走上去，我会想起谭乙申，想起莎嬅，想起我那三根挂在右手上的断指。
可是，我还是想找到他，想问他，真的还有逃出去的可能吗？
即使这个想法已经在我的心里深埋了很久，但我依然很想知道。
正当我准备上楼时，背后的声音把我叫住了。
“你在干什么？”
我站立在原地，不想转头看向后面，企图以不回应的方式拒绝和后面的人交流。
“这里有什么东西吗？”她的脚步开始接近我，直到与我并肩。
柳千凝在我的位置旁四处看，我才意识到她留着齐肩的短发，只仅仅捆了一束长发由后尾顺落在锁骨间。
这和她不一样。
“所以，你在看什么？”柳千凝看了有一会，她以为我在这发现了什么。
我依旧没有回答她，我想用沉默把她打发走。
然而，柳千凝貌似并不打算放过我。
她又跳到了我的面前，“可别欺负我近视哦！你告诉我，这里有什么？”
近视？
“没什么。”我可不想这么耗下去，要是和她去三楼，那她必定是个累赘。
而且，这个和“她”有着一样名字和长相的人，我现在还不清楚这个人的身份，还是个转校生……
于是，我决定离开。
走时，柳千凝并没有追上来。
回去时，看着这充满血渍和污秽的过道，很难想象一个外来人不会有所反应。不过，她说自己有近视……
当我踏入教室门时，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我本来也是个外来人……
（第三人称剧情）
九月三十日，阴。
“等下进去的时候千万要保持最大限度的安静。我们慢一点都可以……”
“老师，我们真的能出去吗？”
“不管怎样都要试试。你们放心，我会挡在你们前面的。”
“那……那龚哥哥呢？”
“……”
在一间光线暗淡的屋子里，一位老人正对着装满了一箱子的孩子对话。
“本学期，第一次月考正式开始！”屋外的广播响起老人立马将箱子盖上，然后在这箱子的基础上又堆了一个箱子。
老头的动作刚结束，门就被打开了。
“老梁，该把这些运出去了。”站在门口中年男人指着房间里的一车箱子说道。
“车到了吗？我可不想等嘞！”老人笑嘻嘻地回道。
“早就到了。这不，那群孩子的活动时间到了嘛，不把这些货运出去怕是要栽在那群小子身上……”中年男人一边叨叨着一边示意老人赶紧把货带出去。
老人一只手紧握着推车杆，对着推车上的箱子说了句，“你们一定会平安的。”说完，就开始毫不泄劲地将推车往外拉。
“哎哟，单身久了吗？对货都要说几句。”那个中年男人在老人跨过门槛时调侃道。
几声颠簸后，老人顺利地将货物送到了货车前。
“记住，只要中途停了，就赶紧离开，往人多的地方跑！”最后松手的时候，老人这样说道。
……
教学楼四楼过道上，一群人正通过窗户窥视着老人的一举一动。
“你说，这梁老这么做到底为了什么？”张远不解地问道。
“这人老了，要死了，就想做点利他的事情。真的可悲。”陈童对于老人的行为很不满。
“梁老怎么说也是个人物，你这么说好吗？”张远看向陈童。
“别说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查出是谁在给那群学生机会从这个学校逃走。”主任制止了那两个人的讨论。
“难道不是梁老吗？”张远疑惑地问道。
“你以为就凭梁先生就能在我们眼皮底下将那些学生悄无声息地转移？”主任扶了扶眼镜，手划过的嘴角在黑暗中露出了一丝笑意。
“所以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把他们抓回来？”陈童趴在了窗户上，她有些不耐烦了。
“别急，要想勾出更大的鱼，就得先让鱼饵放久一点。”主任看着楼下卖力拉着推车的老人，脸上的皮肤开始紧绷。
……
十月一日，晴。
凌晨六点，一个女孩出现在了门口，她握着一根很粗很长的麻绳，而麻绳捆着的是她身后一长串的尸骸。
女孩浑身是血，眼神黯淡无光，眼球里布满血丝，仿佛目睹了身后那群人生前所遭受的地狱，而她自己刚从地狱里出来。
当黎明的第一缕光照向这个女孩时，她倒下，与尸骸一起沉沦进了阴暗里。
（第三人称剧情完）
我走进了教室的前门，我好像总是忘记自己的位置。
当我无意识地看向室内门旁的名单时，“孟莎嬅”的名字赫然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再看向名单时，置顶写着“202室人员名单”。
莎嬅……莎嬅在这里？
我急忙转向教室内，不停地搜索每一张脸，每一个角落。可是始终没有莎嬅的影子。
我回头再看向名单，数着上面的人名，“姜清，李卯，阮玉林，唐挽歌，蒋瑜……孟莎嬅……白墨堂。”全班三十个，加上新来的是三十一个。少了，少了莎嬅！
我再次回头，依旧看不见莎嬅的影子。
这时，黄永恰好出现。
“怎么了？”黄永问。
“莎……莎嬅呢？”我回头，指着墙上的名单。
黄永看了看我指的方向，然后叹了一口气，“也许已经死了。”
“为什么？”我脱口而出，感觉什么东西正在从我体内流失。
“你知道的，月考存在很多不确定因素，纵使你再厉害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要想赢到最后靠的可不完全是身体素质和头脑，还有理智和耐心。”黄永拍了拍我的肩，仿佛说完便是解脱。
我这才意识到，这里的人包括我，我们的生命早就不是我们自己能够掌控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