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梁母最后决定晚餐吃凉粉，对食物没有太多要求的梁卓然也同意，在夏天没胃口时吃上一碗凉粉，酸酸辣辣开胃又好吃，母子两十分满足。同时，梁卓然也在观察着梁母的表情，思考如何和她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梁母不喜运动，也只想回家休息，吃完饭后和儿子一起回家。填饱肚子，自然想起下午的家长会。
“听说海博大学偏理工科，而华大偏文科，华市有哪间大学是你感兴趣的吗？”
没想到是梁母先提起这个话题，话里都是默认他留在华市读书，其实也正常，一般来说都会想留在本地，他之前也是这样想的。
梁卓然稍作沉默，最终还是说出自己的想法：“妈，我想去淞市。”
梁母一瞬间还怀疑自己听错了，停下脚步看向身侧的儿子，“你在说什么？”
梁卓然深呼吸一口气，“我想去淞市读大学。”
“为什么？留在华市不好吗？”发现自己的语气太过激动，有种咄咄逼人的感觉，梁母调整语气再问，“是有什么原因吗？华市的大学并不差，不需要你去外地上学。”
梁母的反应也在意料之中，梁卓然温和地解释道：“并不是华市的学校不好，而是我想去外地看看。”
“妈，我不可能一辈子都跟着你们一起生活，总有一天我会独立出去一个人住，大学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而且……”梁卓然看着自己的母亲，鼓起勇气说出心中压抑许久的话，“妈，我知道你和爸的情况，你们分开也是迟早的事，你们一直以为我不知道，但作为你们的孩子，我一清二楚。”
“我不再是小孩子了，我也是个成年人，我能够自己照顾自己，不需要你们为了我而委屈自己，明明对对方没有任何爱意，还要装出一副恩爱夫妻的样子。”
“你和爸，我都不想伤害任何一方，也不想在你们离婚之后纠结跟谁一起生活，或许我一个人也不错，我会尝试找兼职打工赚钱，不需要你们负担我的生活费，我只想让你们明白我的想法，理解我的选择。”
梁母定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梁卓然，她的儿子终究是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也不需要父母二十四小时的看管。她从小就教育儿子要独立，不要劳烦别人，她和丈夫工作繁忙，对儿子没有太多时间照顾，不希望儿子每天缠着他们。
儿子也很听话，父母交代的都能做到，不会像其他小孩哭着闹着找自己的爸妈，让人放心。往后儿子想做什么，夫妻两一般都会让他去做，不会干涉他的决定。
她和丈夫的事情本来也没想瞒着儿子，但不想干扰到孩子的学习，所以一直没讲，儿子会发现也不是什么惊奇的事，而且，在事情说开之后，心中的大石终于能放下。父母会在潜意识中把孩子当作心灵脆弱、无法理解大人之间感情的小朋友，哪怕孩子已经是成年人了，在父母眼里还是个蹒跚学步的幼儿。
说完心里话，梁卓然低垂着眼，不敢直视母亲的眼睛，生怕在她的眼里看到失望。
梁母长叹一口气，“我知道了，卓然，是我们让你难过了。”
梁卓然摇头道：“从小到大，我想要什么你们都给，我想做什么你们都允许，我知道你们有多爱我，所以，不要因为这而感到愧疚。”
梁母苦笑道：“你这孩子，以前还觉得安心，现在反而担心你太过懂事，什么事都想好了，我们这当父母的也派不上用场。”
“唉，你想去淞市就去吧，妈妈会支持你的。淞市的大学你都看过了吗？外地的大学我们都不太了解，你要多找找资料，不要让自己后悔。”
得到母亲的答案，梁卓然紧张一下午的心情终于得到缓解，眉目舒展，“嗯，我都在网上搜过了，也听过班主任的建议。”
“那就好。”梁母示意让梁卓然跟上自己的脚步回家，不要再站在原地，“至于生活费，我们不至于一分钱都不给你，让你去打工的。大学你还是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我会和你爸爸商量，生活费不会少，真想要自己经济独立不依靠我们，还是等你毕业后进入社会再说吧。”
梁卓然没有拒绝，“好。”
母子二人并肩行走，久违地畅谈心事，气氛比想象中轻松许多。青春期的孩子不愿意分享心事，再加上一家三口也不是话多的性子，要像现在表达自己的想法，可能要追溯回梁卓然小学时候了。
梁母再三嘱咐：“你爸爸那边我会跟他去说的，现在离高考也没剩多少天了，你还是把注意力放在高考上吧。”
梁卓然乖巧点头，“我知道了。”
梁卓然仰头看着星空，纠结许久的事情解决了，剩下的就只有那个人的回答了……不知道她会想去哪间大学，他已经记下好几间淞市的学校和他感兴趣的专业，就看蔡疏墨的想法了。
他想和她读同一所大学，想要继续和她当校友，哪怕在同一座城市都不一定方便见面，他更想和蔡疏墨继续当同学。哪怕……她最后没和自己在一起，也能让他们多见见面，以解相思之苦。
当然，最后的结果是他们能成为情侣，梁卓然也会尽自己最大努力让这个愿望实现。
脑中在想事情，他的步伐比母亲还要慢上几步，梁母站在前方疑惑地看着他，梁卓然快走几步跟上母亲，解释是因为疲倦所以有些走神，梁母了然，并且让他回家就快点洗漱早些休息，梁卓然一脸坦荡地应下了，好像刚才在脑海里脑补这脑补那的人不是他一样。
回到家后，梁卓然洗漱完回到卧室，点开聊天软件，发现蔡疏墨给他发了新的消息，他期待地打开二人的聊天界面，即使对方只是发来一道题目想要问他怎么解答，梁卓然也十分高兴。
多一个聊天机会是一个，他不愿错过也不想浪费，他的心态的确很像陷入恋爱的女生，梁卓然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没什么不好承认的，被喜欢的人而牵动情绪是很正常的事。
本来他躺在床上玩手机，看到蔡疏墨的消息后梁卓然直奔书桌，抽出笔在草稿纸上计算，确认答案没错后他拍下来发给对方，女生也很快回复他的信息。
[22:23]
天才小蔡：哇，谢谢同桌
1101：没事，你是在做作业吗？
天才小蔡：没有，我现在在摸鱼看剧哈哈，题目是在学校的时候做的，不过不太确定答案就来问问你，麻烦你了
1101：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反正我也会做到这道题目，现在你还帮我节省了做题时间。
对方回了个表情包，这个话题到此结束，梁卓然纠结着要怎么延长聊天，蔡疏墨突然发来一句话。
天才小蔡：对了，我听班主任提到你想去淞市读书？好巧我也准备报淞市的学校
不知道是不经意提起，还是前面的问问题只是铺垫，这个才是目的。梁卓然不清楚女生的想法，只好边琢磨边回复。
1101：是啊。
1101：你有想去的学校吗？或许以后我们能继续当校友。
天才小蔡：我啊……没有。我连读什么专业都没想好，打算高考后看看成绩再说吧
1101：这样啊……
梁卓然记下了不少学校和他感兴趣的专业，但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喜欢，直接把清单发给蔡疏墨，又好像在逼她选择，思考许久，梁卓然决定等成绩出来之后再说。
1101：你还有哪道题不太明白的吗？
天才小蔡：没有了，谢谢啦
天才小蔡：时间不早了，不打扰你休息
1101：你也早点睡，好梦。
没有再显示‘正在输入中’，梁卓然依依不舍地看着聊记，这次聊天不算毫无收获，至少知道了她没有哪间想读的学校，既然母亲已经同意他去淞市，到时候再和蔡疏墨慢慢讨论好了。按照蔡疏墨的成绩，两人相差不大，考上同一间学校也不是不可能实现的事。
本来还有些许睡意，聊完天之后好像充满电，精神兴奋地想要做些什么，梁卓然干脆放下手机，拿出书包里的卷子放在桌面，准备做题。
努力学习总不会有坏处的，如果成绩越高，能选择的范围就越大，他就不信他不能和蔡疏墨继续当同学了。
另一边的蔡疏墨退出与梁卓然的聊天框，她发现蓝蔚莹也给她发了消息。
[22:50]
蔚蓝色的你：我们周一中午一起去吃饭吧！想和你见面了[害羞jpg]
[23:20]
天才小蔡：好啊，不过你男朋友怎么办？不和某人甜蜜约会吗？
蔚蓝色的你：不怕，丢下他一天又没什么，而且每天呆在一起也会腻的啦！
天才小蔡：我突然不想和你一起吃饭了，这狗粮都吃饱了
蔚蓝色的你：[害羞jpg][害羞jpg]总之周一见！我们在教学楼一楼见面吧~
天才小蔡：好
聊天结束后蔡疏墨锁上屏幕，靠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发呆。题目不懂是真的，想要试探梁卓然的想法也是真的，她没有直接问对方是否因为自己才准备报读淞市的大学——万一他真的为了她去填他不喜欢的学校，又或者专业，蔡疏墨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同桌二人都是聪明人，蔡疏墨不知道他听不听得出来她的意思，也不知道梁卓然的话她理解得有没有错，最怕就是自作多情、自作聪明。但她也听出梁卓然就是下定决心要跟她去淞市了，读哪间大学她自己倒是无所谓，但有人要跟她一起，要考虑的事情也会增加。
淞市也有不少名校，梁卓然的成绩能考上的也不会差，蔡疏墨对于自己的成绩也有自信，前两次模拟考的成绩都挺不错，毕竟已经经历过一次高考，再考一次她也有信心。
忐忑不安的心也逐渐冷静下来，在原小说中梁卓然读的是华市甚至全国数一数二的学校，淞市的学校虽然不是名气最大的，但也不差，希望她能对得起梁卓然的选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