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探查
地上倒着的，是个瘦小的黄毛小丫头，还有个妇人。
就像是被随意丢弃的破布娃娃一般，扭曲在一起。
翻开妇人，看她的面相，正是白天洛程在流民人群里想找的那人。
借着月光，几人都看到那俩人身上的累累伤痕。
上前探了探鼻息，洛程摇了摇头：“都死了。”
“为什么会这样？”范舒晴有些不可置信，“为了些吃的就……”
“加上透露了黑街的信息。”洛程接话道，“童言无忌，小女孩大概还没搞懂‘黑街’或者‘夜王’的含义。”
沉默片刻，范舒晴四下看了看，指向一处：
“那边垃圾不多，就几块破铁板，挖个坑埋了吧。”
“好，留这里只会被变异体吃掉。”
洛程同意了范舒晴的说法，招呼黄皓泽上前，搬开铁板。
“范队，这边有个坑。”黄皓泽尽量压低声音道。
洛程探头瞧了瞧，简陋的土壁上，架着锈迹斑斑的简陋铁梯。
拖过来一块破布盖住洞口，洛程起身道：
“大概有十米深，下面很有可能是我们要找的隧道。”
他们谁也没想到，会这么阴差阳错地找到其中一个隧道入口。
“先葬了她们吧。”范舒晴的语气并没有因为找到突破口变得高兴。
条件有限，三人在边上找了块合适的地方，简单挖了个坑，将母女两人埋了进去。
双手握拳，抵于额前，范舒晴低声祈祷：“愿你们来世，不再忍饥挨饿。”
“还是不要来这操蛋的末世比较好。”洛程站在一边，叹了口气道。
睁开眼，范舒晴转身面向洛程：“你说，什么时候，上民、下民和流民能和平共处呢？”
“不可能的。”洛程摇摇头，“没有人愿意放弃到手的权力。”
“可明明只要分出一些吃的穿的，就可以让更多下民、流民不会忍饥挨饿、流离失所了呀！”范舒晴指向面前的垃圾场，“这垃圾场里，有太多浪费的食物、明明只坏了几个口子的衣服，为什么就不愿意分出些呢？”
“所以这些流民才要去捡、去偷、去抢，不然活不下去。”长呼一口气，洛程苦笑摇摇头，“要上面的人做出改变，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能团结在一起？”黄皓泽有些气愤。
握紧拳头，范舒晴咬牙道：“总有一天，我要劝动那些上层，让他们能够善待下民和流民。”
洛程笑了笑，不置可否。
指望那帮人改变想法，除非把刀架在脖子上，不然一切免谈。
“我会，帮助范队！”黄皓泽回应。
“走吧，时间差不多了。”洛程打断众人的感慨，提起了正事。
举起盾牌，提上枪刃，范舒晴当先迈向洞口：
“出发，要想有同等的待遇，必须先遵守规则！”
跳下坑洞，两米多高的隧道漆黑而幽深。
确认没有危险后，洛程俯下身，探手摸了摸地面：
“有很深的轮印，是这里没错了。”
前行百余米，前方有隐隐绰绰的火光传来。
物品搬运的声音中，混杂着人声。
范舒晴带头，放轻脚步，摸到拐角处。
探头看去，前方是个大厅，大厅四周放着许多物资箱。
仔细观察过地形，范舒晴招呼三人潜入，藏在阴影处，转移到一个不会引人注目的角落，观察起形势来。
“现在，赏赐发放完了，刚刚两个叛徒的下场，大家也看到了！”
大厅领头大汉的训话到了尾声，正发表总结讲话。
周围火把的光芒，照亮了那大汉激昂而疯狂的神色：
“我希望下次，不要再有人犯那种愚蠢的错误！”
“夜王赏罚分明，只要兄弟们好好干，以后都能吃香的喝辣的，不用再受那帮衣冠禽兽的鸟气！”
“说得好！“
“夜王万岁！”
“干翻那帮狗娘养的！”
呼号声震得大厅嗡嗡直颤，疯狂的人群过了很久才渐渐消停。
“大家吃饭去吧！好好养精蓄锐，过两天，还有夜王的考验等着我们！”
“好！”
“走，吃饭去！”
人声逐渐消弭，衣衫简陋的人群很快离开去领取食物。
大厅中就剩下大汉一人。
几人这才注意到大汉身边的椅子上，绑着一个被头套蒙住的人。
那人躺在椅子上，不知是被迷晕还是什么，昏迷不醒。
看穿着是上民，腰腹间缠着被鲜血染红的纱布，显然是受伤了。
壮汉绕着指挥所所长转了几圈，啧啧了几声：“只怪你自己要去狩猎那变异角蝰，受了伤去了医务所，不然还真说不准能不能抓到你。”
“动手么？”范舒晴低声询问。
眼前的大汉明显是黑街在此地的一个头目，趁现在人少，抓到就是赚到。
“等等！”
洛程按下准备起身的范舒晴，努努嘴示意她看右边。
顺着洛程所指，范舒晴向右边看去，边上的房间里走出一个人。
“笛福？是他？”瞳孔猛缩，范舒晴满脸充满不可置信的神色，“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洛程摇头表示不知道：“先看看什么情况。”
笛福踱步到那昏迷的蒙面人身边，一把扯下黑色头套：
“做得不错，迈克。”
“这卫城指挥所所长我可是给你带来了，那我们说好的……”迈克桀骜的头颅略微扬起。
“放心，武器库的密钥卡我带来了。”
说着，笛福从怀里掏出一张卡片。
迈克上前作势就要去拿，笛福后撤几步，收回卡片：
“诶，别急，武器库光有这卡片可进不去。”
轻哼一声，迈克脸上露出不快的神情：
“反对你继任指挥所所长的托兰我已经派人杀了，这所长我也带来了，还有什么能阻拦你接任所长？”
“等什么时候我当上了所长，我再将剩下的告诉你，包括搞定监控。”笛福踱着步子，摇头晃脑道，“毕竟只有我当上了所长，才能搞定这些。”
“那得到什么时候？”迈克眯起双眼，“要知道，夜王可没有那么多耐心。”
“快了。”笛福摆摆手，安抚迈克的情绪，“现在就剩下一个跟我争的人了，我已经造好了证据，没几天就能拉他下马！”
“你最好说的是真的。”
笛福不说，迈克也拿他没有办法，只得威胁道：
“得罪了夜王，你小心死得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