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入城
“大人们说，夜王是黑街之主，只要我们好好侍奉，以后就能天天有饭吃。”
眼前的小女孩声音嗫嚅，乱蓬蓬、脏兮兮的杂乱黄发，遮蔽了她的眼睛。
看着小女孩瘦骨嶙峋的身体微微颤抖，抓着蛋白棒的小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范舒晴轻轻握住小女孩那沾满泥土的手臂，声音再度放柔：
“不要怕，小妹妹，你能告诉我这边哪里能联系到夜王的，嗯——最厉害的信徒么？”
小女孩显然知道的不多，要想了解具体情况，还得问大人。
动静引起窝棚里不少人前来围观，所有人都远远地看着，神情冷漠而麻木。
洛程注意到其中有一个妇人与其他人不同，神情间透露出焦灼。
这些流民根本没有想到，会有上民拉着他们当中的一个小女孩问话。
对流民，上民向来是不屑一顾的，极少有人会在乎他们，随便找个借口就能朝他们开枪。
上民要是来了兴致，还喜欢朝流民中丢些吃了一半不想吃的食物，看他们为了吃食而纠缠扭打在一起，以此为乐。
那些小孩子更多地是守着城门，等运出城的泔水桶。
妇人注意到洛程的视线，立马转过身隐入人群。
洛程快步上前，人群自动让开了一条路。
可惜他没能找到那个瘦瘦小小的女人。
另一边范舒晴见小女孩一问三不知，又塞给了她一根蛋白棒，起身揉了揉她鸟窝般的头发。
小女孩啥都没说，将蛋白棒塞进胸口衣服内，紧紧抱着，在周围人野兽般凶恶贪婪的眼神中，飞也似地往窝棚的方向跑去。
洛程三人还在，那群人不敢有过多的动作。
招呼着洛程，范舒晴清灵的声音响起：
“走了，回车上吧！”
还在左右观察试图找出妇人的洛程，听罢只能放弃。
三人回到车上，洛程刚坐下，谢祥辉幽幽道：
“你们这样做是害了她。”
谢祥辉在车里看到了事情的整个过程，虽然听不见说些啥，但还是猜到了些东西。
范舒晴动作一滞，目光不由地向外面看去。
人群已经散去，小女孩的身影早就不见了。
“走吧，去卫城守备军指挥所看看吧。”
叹了一口气，洛程道：
“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怎么想也没有用。”
范舒晴点了点头，声音低迷了不少：“好。”
穿过足有八米高、二十米宽的双扇钢铁大移门，洛程驱车进入城内。
驾驶着d级收获组制式装甲车，门口守卫直接了放进去，没有做任何检查。
东西向的卫城主道比较宽阔，容得下四辆车并排而行。
道路上车辆来来往往，各种运输车辆川流不息。
3号卫城附近有座铜矿，采集后在卫城内进行选矿、熔炼，为新赫利都提供精炼好的铜块。
道路北侧是工业区，烟雾冲天，空气中充满了臭鸡蛋味，嘈杂的轰鸣声不绝于耳。
街道边，下民在上民的监督下，不断进行着卸货或者装车的工作，在这凉意渐浓的入冬季节，挥汗如雨。
旁边的上民握着皮鞭，紧了紧身上的棉衣，低声咒骂道：“tmd这鬼天气越来越冷了。”
道路南侧则是下民的居住区，道路狭窄，低矮逼仄的破败房屋间，充满了恶臭的屎尿味。
没有哪个下民敢懈怠，挨皮鞭是小事，扣掉黑色的胶质蟑螂蛋白饼，会让一家人挨饿。
范舒晴一向看不惯这种情形，眉头紧锁，但又无可奈何。
瞥见范舒晴的神情，洛程没有说话，径直朝着卫城中心加速驶去。
任务是卫城守备军发布的，自然先去指挥所探探情报。
前行了2公里，洛程停在一个哨卡前。
卫城中心上民居住的地方，被一圈4米高的铁围墙包围着。
简单接受过盘查，几人顺利进入。
道路干净而整洁，路两边还种植了末世后培育出来的耐酸植物美化带。
顺着指示牌，绕过一个种植粮食的温室后，洛程把车停在一栋六层楼前的路边。
“洛程和我去吧，你们都呆车上。”范舒晴安排道。
站在门口，洛程抬头看了看门匾上的“指挥所”三个字。
向卫兵通报了来意，卫兵直接叫来了一个人。
很快，一个衣着简单干净的男人走了出来，声音毫无波澜：
“你们也是来调查刺杀案的？”
“是的，d81影牙小队，我是队长范舒晴，我旁边的这位是副队长洛程。”
范舒晴已经看到来人铭牌上的名字是“笛福”，她出示证明，礼貌地自我介绍着。
“d级啊。”笛福脸上明显露出几分不耐烦，摆摆手也不看，“死的是卫城医院副院长托兰，他本身就有d级异能。”
说着，他带着范舒晴两人来到一个房间。
打开门，众人看见房间正中的透明玻璃冷藏舱。
“3天前的晚上，他死在自己的房间，致命伤在胸口处，其他没有明显挣扎打斗的痕迹。”笛福简单说着情况。
“以d级异能者对危险和灵能波动的感应能力，应该不至于这么轻易被人刺杀。”范舒晴沉吟道。
“凶手实力很有可能在他之上。”洛程点点头。
“所以你们好自为之。”笛福冷哼一声。
托兰胸口处有从后到前的狰狞贯穿伤，以新赫利都的医疗水平，只要不是脑死亡，都能救回来。
不过眼前尸体的主人，显然错过了治疗时间。
洛程皱了皱眉：“这伤口不像是人为的。”
已经接待过几波收获组小队的笛福不等洛程继续问，说道：
“我们这里的雷达是最新的，24小时有人值守，没有任何异常。”
“不是变异体啊。”
范舒晴嘀咕着，想了想变异体没有那个智商刺杀一个超凡者，还能全身而退不被发现，不禁自嘲地笑了笑。
“所以你们怀疑是黑街？”洛程想起了任务描述，接话道。
“对。”笛福点点头，“一直有传闻说，地下城在研究基因药剂，所以我们怀疑与最近活动频繁的黑街组织有关。”
“那晚的监控里有什么异常么？”范舒晴抬头问道。
“就那几个监控，能有什么异常。”笛福语气越加不耐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