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鸭池惊现怪鱼
遥远的地方,一个由数百户人家构成的渔村坐落在鸭池边,鸭池,并不是一个池,而是海的名字,住户世代靠打渔为生。
付达松是全村最为勤劳的一个老渔民,他之所以比别人起得早回得晚,不是因为身体比别人棒,也不是酷爱打渔,从他满脸皱纹也遮挡不住的憔悴中,看到的是重重压力和莫大苦衷。
曾经的儿子和儿媳,是家里的顶梁柱,六十多的付老汉,精力主要照看家中的独孙女。
孙女付兰兰非常乖巧,遗憾的是个哑巴,这些年,为了医治兰兰的哑症,一家人四处寻医,耗尽钱财,却收效甚微,这让付老汉对兰兰的疼爱中更多了一份怜惜。
三年前,儿子儿媳冒险出海,结果遭遇百年难遇的飓风暴潮,船只触礁沉没,两人不幸遇难,不仅没能带回收获,还让原本拮据的家庭雪上加霜。
当地渔民极少有能自费买得起渔船的,那可是精钢打造的专用船,一艘得几十万上百万,他们出海,一般都是从租赁公司租船使用,回来后再交回去。
这片海域,从事租赁业务的只有一家,老板是当地人恭敬且惧怕的盘老鲨。
儿子儿媳的渔船,便是从盘老鲨那里租赁,船毁人亡,让付老汉一家背上巨债,为了应对盘老鲨手下一次次逼债,他不得不重操旧业,起早贪黑,希望能早日还清债务。
因为不放心兰兰一人在家,每次出海,付老汉都带在身边,三年过去,兰兰已经出落成一个16岁的水灵灵大姑娘,兰心慧质,两条小辫子配上忽闪忽闪一双大眼睛,引得左邻右舍赞不绝口。
盘老鲨的马仔这两天逼债逼得很紧,付老汉只能更加努力,他心里祈祷,老天最好让他爷孙俩遇到金枪鱼、黄唇鱼一类名贵鱼,或者遇上大鱼也成,只有巨大的收获,才能减低逼债人的怒火。
也许是上天开了眼,付老汉的祈祷转眼成真,孙女忽然拉着自己衣袖,口中发出“唔唔”声和含混不清的“大鱼,大鱼”话语。
兰兰耳不聋,只是舌头筋脉出了问题,发声困难,她的话别人听不懂,但朝夕相处的爷爷自然明白,循声远望,果然,一条近两米长,浑身布满黑色鳞甲的大鱼在海水中浮沉。
大鱼时而随波浪上浮,时而淹没在蓝色的海水中,但经验丰富的老付却发现情况不太对,因为大鱼的姿势不像是活鱼在海水中畅游,更像是一条死了的鱼在随波逐流。
“管它的,即便是死鱼,只要鱼质还新鲜,一样可以卖个好价钱。”老付默念着,掌舵向大鱼靠近。
离目标只有两三米,老付觉得情况更不对了,浑身鳞甲的东西似乎不像鱼,因为头部很像是一窝黑色的乱草,或者更像是人的头发,鱼尾则像是两只人腿。
兰兰开始尖叫,吓得将头紧靠爷爷肩膀,老付也是心里发慌:“这究竟是什么玩意儿呀?难道是传说中的人鱼?”
有孙女在,老付不能慌乱,他定了定神,将渔网对着目标洒去,再用长沟挂在网眼上往身边拖行。
他安抚着兰兰,示意她别怕,兰兰也冷静下来,手忙脚乱帮着爷爷把“人鱼”拖上船舷。
将“鱼”翻身,“嘘~”,付老汉倒吸一口凉气,这哪里是鱼?分明就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大小伙儿呀,也许是在海水中浸泡太久,苍白的脸上见不到一丝血色,整个人完全虚脱。
这人怎么会只穿着一身鳞甲?怎么会独自漂浮在苍茫的大海上?
付老汉来不及想那么多,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善良的爷孙俩开始给昏迷的小伙子施救,小伙子呼吸微弱毫无意识,他们按压胸腹,人工呼吸,用尽了各种办法,状况没有任何改善。
这样的深度昏迷,不及时就医,恐怕随时都有死亡的可能。
“兰兰,我们回航,今儿不打渔了,救人要紧。”爷爷一声吩咐。
“唔唔”,兰兰不住点头,帮助调转船身,往村子方向驶去。
付老汉背着小伙儿,佝偻着身子,腿脚不方便的他一瘸一拐向家里走去,兰兰懂事地在背后扶着小伙儿的腰,生怕一个不留神,小伙儿就会从背上滑下来。
放下小伙儿,扶到简陋的木板床上,付老汉让兰兰帮助照看,自己赶紧去找村里的神医。
神医常德允,实际就是个赤脚医生,学习的是传统中医,村民有个小病小痛,都会找他医治,听到付老汉简单的叙述,他二话不说,提起药箱,就同付老汉一起急匆匆前往。
既然是从海中救起,常医生首先想到的,可能是溺水太久导致昏迷,可通过把脉和望闻切,再解开小伙儿身上的护甲听诊,并适度触摸骨肉,常医生大吃一惊,浸泡多时的小伙儿一点溺水的迹象都没有。
肩臂和背部的皮外伤倒是其次,真正的伤情是五脏、筋脉受损和胸前肋骨大面积骨折。
如此触目惊心的伤情,常德允行医多年也很难遇到,他心里暗叹:“这样都没死,也算小伙子命硬,可惜我的道行,只怕回天无力。”
他不忍心叫付老汉把人往城市大医院送,付老汉的情况,村里人都清楚,长期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承受着巨大的还债压力,常医生怎能让这样的家庭把好人做到底?
“罢了罢了,只能尽人事听天命,能用的药都用上,拖得一时算一时。”常德允暗忖,他让付老汉扶起小伙儿,喝下一口跌打损伤的药酒,又调制草药敷在小伙儿肋骨、肩部、背部的伤处,然后配了几副中药让付老汉按剂量给小伙儿煎服。
付老汉当然不知情,他以为这样一来,小伙儿算是得救了。
他叫常医生对此事千万保密,因为盘老鲨那批恶人,要是知道自己节外生枝去救人,而且还临时放弃打渔,不知道又会出些什么幺蛾子。
常德允自然清楚其中的厉害,他点点头,然后就如何照顾病人作了叮嘱,悄悄离去。
这下兰兰不能陪着出海了,付老汉将小伙儿病榻移位到柴房,让兰兰悄悄躲在那里照顾小伙儿,自己则掩上门,再次出海捕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