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一道千丈的刀芒，和那旋转的灭灵之光撞在了一起。
“轰！”
灵力柱和刀芒撞在一起，巨大的轰鸣声响起。
地上的残砖断瓦顿时被这股冲击力湮灭成碎末，溅起漫天的灰尘。
结界之内，一片昏黄，什么都看不清楚。
东方雄起等人被气浪撞翻，飞向了后面还没有倒塌的宫殿，发出一串稀里哗啦的声音。
紫霖玲也不好受，她感觉到一口逆血直冲喉咙，血腥味在嘴里蔓延。
“噔噔噔！”
她连着后退了三步，在夜凌渊的帮助下方才站稳。
“噗！”
一口鲜血喷出，紫霖玲体内翻腾的血气，方才慢慢的平复了下去。
“霖儿，你怎么样了？”
夜凌渊情急之下，神识就要涌进紫霖玲的身体里，替她检查伤势。
“我没事，就是气血震荡了一下而已！”
紫霖玲擦掉了嘴角的血痕，笑道。
这一刀，她酣畅淋漓。
“没事就好！”
夜凌渊眼底的紧张散去。
“可惜了，没能崩碎那个乌龟壳！”紫霖玲懊恼的道。
“你呀！得了便宜还卖乖！”
夜凌渊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接着道:“能崩碎那个光柱就不错了，那个光柱，集中了四方大阵八成的力量呢！
而且，这大阵隔绝了外界的灵力，我们在阵内，本就吃亏。”
紫霖玲笑道:“正因为这样，才可惜嘛！若是我的力量再强上两分，就可以打破这个可恶的乌龟壳了！”
夜凌渊宠溺的道:“好了，你先歇一会儿，看本王替你打碎了它！”
紫霖玲点了点头，刚才那一击，一下子抽光了她体内的灵力，让她感觉到了疲惫。
夜凌渊在她的周围布下了一层结界，让她安心在里面恢复，然后便拿出了破天剑，直指四方大阵顶部的结界。
东方雄起几人正要阻止，却发现破天剑上根本就没有灵力波动。
“这是怎么回事？”
四大帝国的领头人，不解的对视了起来。
就在他们犹豫的这一刹那，破天剑已经刺在了顶部的结界之上。
“咔嚓！”
顶部的结界上，以破天剑剑尖为中心，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缝。
“怎么会这样？”
东方雄起几人傻了。
他们无法理解，这到底是什么力量。
明明是平平无奇的一剑，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刺破了结界？
他们哪里知道，夜凌渊此刻作用的，是他们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能量——法则之力！
“不好！快加持结界！”
东方雄起忽然反应了过来。
青龙令、白虎令、玄武令、朱雀令顿时被他们抛向天了空中，嘴里开始念念有词。
然而，一切都迟了。
他们被夜凌渊那一剑震惊的那一刹那，就已经失去了先机。
“咔嚓！轰！”
结界破碎，四象令上的光芒刚刚亮起，就迅速的暗淡了下去。
四方城因为气机彼此牵引，所以都被巨大的能量波及到了。
西方城、南方城和北方城还好，只是被震塌了少量的房屋。
但东方城可就没那么好运了。
因为战场就在东方城，所以东方城瞬间就被夷为了平地。
好在，城里除了四大家族的人，再也没有其他人，所以避免了不少伤亡。
可四大家族的人就惨了。
被活埋的、被气浪冲击成断肢残骸的、被阵法碎片杀死的，比比皆是。
这一次，连哀嚎声也没有了。
整个东方城除了残砖断瓦的落地声，再也没有了第二种声音。
但这么强大的能量，却并没有波及到紫霖玲。
她周围的结界不过晃了一晃，就再也没有任何的动静。
东方雄起艰难的从废墟里爬了出来。
“咳咳咳！”
他剧烈的咳着血，里面还夹杂着内脏的碎片。
他原本就在紫霖玲的那一击中受了伤，如今结界破碎，他的伤变得更加的严重。
“你……你刚才……那是什么力量？”
东方雄起好不容易缓了过来，便满脸震惊的道。
他敢肯定，那不是帝皇境的力量。
帝皇境，又叫炼魂境，即不断的锤炼三魂——天魂、命魂和人魂。在锤炼的过程中，人能使用的力量，依旧是灵力。
而夜凌渊的剑上，一点灵力的波动都感觉不到。
再加上，四方大阵的结界，即使帝皇境全力一击，也无法破开。
所以，他才敢肯定，夜凌渊根本就不是帝皇境。
不是帝皇境，那是什么境界？
难道……
夜凌渊淡淡的俯视着他，道:“本王说过，要带你们这些始作俑者的人头，去祭奠那二十万英灵！”
他没有回答东方雄起的问题。
东方雄起眼中的震惊，快速的转化成了黯然。他没有想到，夜凌渊竟然连为他解惑都不愿意。
他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看着已经夷为平地的东方城，身上散发出悲凉的气息。
“想不到，我东方家族统治青龙帝国千余年，竟然难逃灭亡的结局，朕愧对列祖列宗呀！”
他仰天长悲，转而疯狂大笑，“死了！都死了！东方家族的人全都死了！
朕悔呀！为了紫家那个虚无缥缈的承诺，为了那个什么狗屁须弥空间，朕竟然葬送了这一片大好河山！
罢了罢了！朕就算苟延残喘的活下去，也已经无颜面对东方家的列祖列宗了！
这条命，你要，就拿去吧！”
东方雄起说完，闭上了眼睛，悔恨的泪水顺着他的眼角流下，“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溅起了地上的尘土。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东方雄起，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紫霖玲走出了结界，来到了夜凌渊的身边，摇着头道:“这世间，没有人不贪婪，但我不认为贪婪是罪。
若是你的贪婪，是用你的正当能力换来的，那么贪婪不过是一种生活动力而已。
但若是你的贪婪，大过了你的能力，剑走偏锋，无所不用其极，那么，贪婪最终会让你的欲望膨胀，让你走向灭亡。
就像饿了的人贪婪食物，而这食物如果是通过劳动换来的，那么这食物吃起来，便心安理得。但如果是不择手段抢来的，那这食物也许会要了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