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电竞俱乐部（16）
霍以然点头，对老婆道：“你先带着他们去餐厅，我们一会儿再过去。”
宁晗点头，很有前辈风范地带着一群年轻人上了安排好的车。
小会议室。
郑柳和李国成坐在圆桌的对面，郑柳对霍以然道：“你也先跟着他们去餐厅吧，先点个餐，我们这边也很快就到了。”
霍以然离开后，郑柳靠在椅子上，看向有些拘谨的李国成：“李教练今天来这里实地考察了一下，感觉怎么样？”
李国成坐在椅子上，他一米八的大高个，但因为身体微微靠前，又低着头，看起来好像和郑柳差不多高一样。
“郑总应该也查过我的经历了？”
郑柳点头。
李国成惨然一笑：“那也应该知道我是被轰下台的。”
郑柳皱眉：“就因为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李国成声音高了几度，“我兢兢业业地……我……他们……”
郑柳看着李国成激动得脸都红了，话也说不清楚，起身斟了杯水，放到李国成手边。
李国成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被呛得咳嗽了几声，他转过头去咳嗽，头再转回来的时候，眼眶已经是红的了。
也不知道是咳嗽导致的，还是心里实在太委屈。
“可能这种事情，在郑总看来是小事吧。”李国成认为郑柳没有经历过，所以无法感同身受，“但我也确实没有什么心气想再带队了。”
郑柳面上不露声色，心里低叹。
如果是其他的原因，郑柳还有心劝一劝，但一个人没有了精神气，心如死灰，那外人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只有等他自己想走出来的时候，才能真正走出来。
但，所谓“买卖不成仁义在”，李国成不来fsn，郑柳也仍然希望对方至少不要像现在这样，心里没有了希望，眼里也没有了光。
郑柳倚靠在椅背上，看向李国成，问道：“李教练执教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呢？”
李国成不知道郑柳是什么意思。
郑柳继续问道：“有些人一开始是因为兴趣，后来变成了职业，却连兴趣也没有了，只是麻木的赚钱糊口。”
“也有些人稀里糊涂入了这行，却被电竞比赛的热血与激情感染，越来越喜欢，甚至有了冠军梦。”
“李教练，属于哪种呢？是有冠军梦想的人，还是在混日子、混工资的人？”
李国成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我虽然带队成绩不好，但也从来不是敷衍队伍、混日子浪费队员青春的人！”
“但也不是一心追求冠军的人？”
李国成一愣，满脸不可思议地看向郑柳：“所以郑总是想让fsn夺冠？”
郑柳点头回答：“这个赛季不太可能，赛训组和队员都没有找齐，时间不够。不过这个赛季磨合好了，下个赛季就差不多了。”
“呵。”李国成嗤笑一声，“在郑总眼里，这个联赛的总冠军也太容易获得了。”
郑柳摇了摇头：“16个队伍争夺一个冠军，必然不容易，但知道不容易也至少要往前冲，这才是电竞，不是么？”
这次换李国成被噎住。
“李教练之前执教的视频，我不仅看了，而且看得很认真，所以虽然对于李教练的部分决定并不赞同，但是整体上也认可教练对于比赛阵容的尝试。”
“但在这次见面之前，我也没有想到，教练对于一些外行人的看法这么在意。”
“行业本身的发展需要观众，联盟卖票也需要观众买账。”
“但对于职业人员来说，特别是幕后的工作人员包括教练，应该有自己专业的判断。李教练之前练出的阵容出现在总决赛上，就说明教练的选择并没有错，只是需要根据队员再优化优化。”
李国成听到郑柳提到当时的阵容，神色也有一丝游离。
他仿佛看到当时自己和赛训组彻夜研究新赛季的打法，看普通玩家的英雄选择，看巅峰赛的数据排行，也看次级联赛比赛的英雄配置。
他不甘心只是选择联赛各个队伍都在用的那几套打法。
他不甘心所有队伍每次比赛都只是那几套阵容。
他广纳众家之长，想多练出来几套新的阵容。
那个时候也是，一边和新队员磨合，一边练习新阵容。
但因为指挥权的问题，选手竟然因为私心，故意不按照他的安排执行，导致几场关键的比赛失利。
郑柳说得对，这个行业的人，是要有所追求的。
有的人追求的是冠军；有的人追求的是名利；也有的人单纯就是混口饭吃。
他当时的追求，就是希望能够让选手和赛场都能百花齐放：
让那些“冷门”的英雄，也能够在适当的阵容配置上，在比赛上登场；
让游戏和竞技更加有趣：
可以是坦边，也可以是战边；
可以是中单工具人，可以是大法师，还可以是带节奏的法刺；
可以是以打野为核心，打野带飞全场；也可以选择坦克英雄，打野作为前排去扛上；
可以让射手在前期灵活转线秀飞全场，也可以让射手安心发育，在后期一枪一个小朋友……
他尝试了那么多，做了那么多的努力，最后却被一群只为自己私利的选手在场上“演戏”，被一群不明真相或者说即使知道真相也只想为自己“哥哥”讨回首发权全然不顾队伍整体成绩的粉丝轰下台，被联盟其他战队学去了阵容，又被他们嘲笑“不识时务”……
这个年纪轻轻的郑总，现在一脸云淡风轻的表情，说着什么“不要被别人影响”的屁话，果然还是因为太年轻了。
如果她经历了自己所经历的，也许就不能那么轻松的说出口了。
李国成摇了摇头：“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等你经历了才能懂。”
郑柳不再多话，既然李国成这边不成，她只能做其他准备。
“好了，咱们也赶快过去吧。池牧还在等您了。”
两个人也开车出发，一路上无话。
李国成还在想着曾经的事情。
而郑柳也回忆起之前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