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战神王爷的恶毒王妃(二)
原著中这个节点,既是男配和女配的新婚之夜,同时也是男女主的新婚之夜,她一直围绕着男女主那边描写,对男女配这边只在拜堂时一笔带了过去。
眼前这个人,闵芷烟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突然发疯,但在原本的剧情中有提到,韩汐月新婚当晚就自己选了个院子搬进去,从此以后和秦星阑仿佛成了陌路人,两人连房都没圆,刚才的情况想来只是剧情自然发展,韩汐月和秦星阑原本的新婚之夜就闹了不痛快。
而她肯定自己刚才那一下没被弄死,往后只要不像韩汐月那样作妖,秦星阑就不会再像刚才那样对她下手。
想到这里,闵芷烟放下心来,只是才刚刚死里逃生,还是离他远一点,能苟则苟。
她强忍着喉间的不适,努力放柔声音:“是妾身污了王爷的眼,这就下去。”
但即使力度放轻,嗓子还是像被刀割过般疼痛难忍,声音也犹如被撕裂的布帛,刺耳难听。
说完,从里边爬起身绕到床尾处下床,转头去收拾东西,她打算走剧情,搬去韩汐月住的地方。
对她而言能用上的东西不多,她快速收拾完要带走的,所有东西加在一起堪堪装了个小包袱。
只是才刚刚迈步往外,还没走出几步,冷冷的声音就从背后传来:“站住。”
闵芷烟瞬间顿在原地,心中先是一沉,而后“扑通”、“扑通”地快速跳动起来。
有种不祥的预感缓慢从心底攀缘而出,此刻她并不是很想在这间屋子里多做停留。
然而秦星阑似乎早已经料到她的意图,并且丝毫不给她离开的机会。
他不看她,只是淡淡点破她心中想法:“新婚之夜,王妃打算去哪里?”
……果然,就算不要她的命,这煞神也不会轻易放过她。
闵芷烟咬咬牙,干脆转过身来,直面秦星阑。
转过身的同时,眼里已经沁出泪水,声音沙哑着,带着无尽委屈与隐忍:“王爷不喜妾身,妾身不想留在这里给王爷添堵,还是早早搬出去的好。”
闻言,秦星阑嘴角勾起一抹若隐若现的嘲讽:“就凭你?还不至于让本王对你产生什么看法。”
……命都快给她弄没了,这叫对她没什么看法?
闵芷烟忍不住在心里撇了撇嘴,面上却还是一副委委屈屈。
她紧了紧手中的包裹,嗫喏道:“可是王爷刚刚……让妾身滚……”
声音越来越低,看着她怕死了的样子,秦星阑忽然玩味地笑了一下,想看她能装到什么时候:“是让你滚,但没让你滚出去。”
闵芷烟愣住,脸上表情因为过于惊讶,一时没控制住,看上去有些滑稽。
像是回应她的疑惑,秦星阑用下巴指了个方向,闵芷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是她刚醒来时睡过的那张小榻。
小榻就靠在窗户下面,是平时用来短暂歇脚的地方,上面硬邦邦的,没有被褥,也并不宽敞,关键的是,靠在窗边等天气冷了还会从缝隙里漏风。
现在天气还有些热,但马上就是深秋,他的意思是,让她以后宿在这上面?
闵芷烟有些不可置信,为什么和原来的剧情不一样?
原文中明明还让韩汐月自己选院子搬走,怎么轮到她,就一句搬走的事也不提,还直接给她指明了住的地方?
但秦星阑显然已经不想再理她,他指完方向就转了回去,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闵芷烟原地站了一会儿,想破头也没想明白为什么同样的事情,由她来做,却和原文有那么大的出入。
想不明白干脆作罢,她之前刚穿过来,还没完全接受自己从星际时代的宅女,变成自己文中一个远古时代的恶毒王妃。
床上躺着的,不久前还是她寥寥几笔写下的文字,转眼就成了眼前活生生的人。
现实和虚幻在脑中混沌在一起,还没分清胜负,她就被“纸片人”掐住脖子差点弄死。
现在终于走完一个小剧情,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困意和这具身体因成婚忙了一天的疲惫一同袭来。
闵芷烟甩开心中想法,有什么事,睡醒再说。
但她习惯了舒适的睡眠环境,在这么个小榻上睡觉,之前不过是原身短暂地躺着休息,刚醒来时她就察觉到了身体的僵硬,往后要长期睡在上面,当然要尽量让自己舒服一点。
她撑着眼皮忍住困意,抱来几床被褥,折腾的浑身是汗,直到试着小榻上软绵绵的,才稍稍满意的合衣躺下。
一夜无梦。
翌日,她被热醒了。
醒来后的闵芷烟靠坐在窗边一脸懵,一个劲地问自己,为什么没事儿要瞎虐男配?为什么没事儿要出门瞎溜达?就算要溜达,晚一天不行吗?
她造了什么孽要跑来这种地方受苦?!
……哦对,她虐男配了,还不止一个。
想到这里,闵芷烟发自内心的后悔,扁了扁嘴,想哭。
秦星阑是在她之前醒的,醒来后不久就看到闵芷烟突然坐起身,靠着窗户发呆。
他坐在床头也不出声,看着她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脸上表情不停的变化。
不屑的同时,又忍不住从心底里觉得烦躁。
眼看着那女人又要哭出来,秦星阑终于耐心告罄:“你还要坐到什么时候?”
听到幽幽传来的暗含警告之声,闵芷烟瞬间收起眼泪,不敢哭了。
抬头看向对面,发现秦星阑正坐在床边,眼含不耐地看着自己。
闵芷烟有些不知所措,他什么意思?想让她帮忙穿衣服还是做别的什么?
她有心想喊系统出来问一下,可它自从发布完任务后就消失了,就连她快被煞神掐死的时候着急喊它,它都没出现过。
好在并没让她想太久,秦星阑就已经自己撑着身体挪到了床边摆着的轮椅上,然后自己扶着轮椅去了内室更衣。
动作熟练,显然早已经习惯了,他从前便不喜让人贴身伺候,中毒醒来后,做事更加亲力亲为,从不假以人手。
闵芷烟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只得看着秦星阑做什么,她便做什么,直到更完衣洗漱后从净室出来,才终于看到了除秦星阑之外的其他人。
原本在主院中一个人影也见不到的侍女们在屋中站了一排,每人手中都捧着一样首饰。
见她出来,侍女们齐齐下拜:“给王妃娘娘请安。”
闵芷烟冷不丁被这阵仗吓了一跳,她印象中秦王府下人对韩汐月的态度一直都是无视加鄙夷,还从来没想过自己会遇上这种场面。
视线下意识在人群中穿梭,看到秦星阑正坐在桌前给自己倒茶,闵芷烟正想说什么,旁边走上来一道微腴的身影,一把拉住她,在她耳边轻声道:“小姐,该梳头了。”
闵芷烟这才想起自己的头发,她一言不发地被拉着去妆台前坐下,打量着退出几步远的中年妇人,认出这是韩汐月身边看着她长大的谢嬷嬷。
谢嬷嬷只五十岁上下,看上去却是和她印象中不符合年龄的过分衰老。
此刻她正认真地看着闵芷烟,眼神中露出掩不住的慈爱关怀——这大概是全书唯一一个真心对待韩汐月的人。
然而谢嬷嬷的下场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凄惨。
以她的年纪本应可以含饴弄孙,颐养天年,但她心疼韩汐月从小失去母亲,父亲又只会在她犯错后给与惩罚,养得她性子越发叛逆,身边连个说得上话的贴身丫鬟都没有,成亲前还赌气不要陪嫁丫鬟。
可哪能让她一个人嫁进来?谢嬷嬷不忍心,只好放下相府中的家人,跟着韩汐月一起来了秦王府。
到王府后,她帮着韩汐月打理嫁妆和田产,把底下的庄子和铺子安排的井井有条。
一切都打点妥当后,谢嬷嬷下定决心再过几年就和家人团聚,安享晚年,却在韩汐月又一次作妖被禁足后,在秦星阑院外长跪三天,最后一头碰死在柱子上,只求秦王开恩,解了韩汐月的禁足,而那时她刚刚被韩汐月从身边赶走,沦为秦王府中最下等的浆洗仆妇。
回忆完有关谢嬷嬷的剧情,闵芷烟沉默了许久,她明白,这就是任务中提到的枉死之人。
她要做的大概是和主线任务一样,拯救因原身而死的枉死之人,而她也确实第一次生出了想改文的冲动。
但改文为时已晚,她已经亲身来到了书中世界,只能再一次在心中默默保证,绝不走韩汐月的作妖路。
……
侍女们手脚麻利,没多久就梳完一套发髻后退了下去。
外间桌上已经布起了菜,食物的香气弥漫过来,很快勾起食欲,驱散了闵芷烟心头萦绕着的一丝怅然。
上完菜,侍从们鱼贯而出,谢嬷嬷也跟了出去,转眼间屋中又只剩下闵芷烟和秦星阑两人。
秦星阑不说话,闵芷烟便大着胆子过去,落座在他对面,见他已经拿起筷子开动起来,当下也不客气地给自己盛了碗粥。
今天是大婚第二天,本该进宫去面圣,但秦星阑腿残后,很多事情都变了,大婚前宫里特意来人传口谕,告诉他行动不便,不必折腾。
原文中秦星阑感念皇上为他着想,为了谢恩,还是在第二天一早带着韩汐月进宫了。
但进宫后,皇帝看着是在和他说话,眼睛却一直落在秦子修和韩如冰身上,眼神里的骄傲和满意藏都藏不住,还在两对新人面完圣后把他单独留下,话里话外提起了兵权……
而韩汐月一心只想和韩如冰比较,处处想拿话压她,还非要秦子修当面喊她一声三嫂,惹得皇帝不悦地看了她好几次。
这些事情闵芷烟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是以并不多问,她看着秦星阑快速吃着面前的食物,动作却并不粗鲁,反而颇有些赏心悦目。
犹豫了一瞬,她酝酿着开了口:“那个……等会用完膳,妾身让人来搬东西,东西不多,不会打扰到王爷。”
秦星阑却并未作答,他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吃饭的时候向来不会多说话。
听见闵芷烟的声音,他和往常一样嚼完口中的东西咽下后,才淡淡道:“不必,就住这。”
想了想今早醒来时的样子,又想了想任务,闵芷烟觉得还是要为自己争取一下,于是她转换思路,决定从其他角度下手。
她脸上挂起柔柔的笑,道:“妾身近日在学习医理,想着若能早日上手为王爷分忧,妾身心里也欢喜,便想寻处单独的院子,种些药草,再分间药房来,专门研究制药。”
秦星阑轻“呵”一声后点点头,夹起一筷子小菜放入口中,片刻后,赞同道:“本王的书房足够宽敞,明日让人拾掇拾掇,隔一半出来给你。”
闵芷烟拧眉:“书房里处处都是书画和文玩古籍,制药需要用药炉,妾身怕一不小心火点着了书,烟熏坏了东西。”
秦星阑不为所动:“制药就在主院,你挑间空屋。”
闵芷烟犹不死心:“那药草……”
“就种在院里。”
得,路全给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