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我的身份暴露了？
我看着姚千岁，虽然内心匪夷所思，但还是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平静地问他：“你说了这么多，总不会把我叫过来，单单就是给我讲故事吧？”
“当然不是。”姚千岁不紧不慢地坐回自己的宝座，“我同你说了这么多，你觉得这个故事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这些都是传说，还需要问我真假吗？”
“不不不，青鸾，你现在完全没有搞明白。”姚千岁咧着嘴“嘿嘿”一笑，“哦，当然这并不怪你。”
“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玉佩是假的，对吗？”
这个老头儿究竟在闷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没错，你放在我身上的玉佩是假的。“
”你可以同我说说，你怎么知道这是一枚假玉佩吗？“
”我已经与你说过了，用用脑子分析一二，就知道你怎么可能舍得把如此宝贵的玉佩放在我身上。我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目的，但你别以为自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一手遮天。你杀了这三个人，真得就能够独善其身吗？“
”独善其身？呵呵，我身上背负的人命太多了，我根本不在乎再多一条。“
“我实话告诉你吧，我方才说得这些传说都是真得。他们都真实地发生在这个世界上。”
什么？我顿时感觉五雷轰顶。这个人是不是发了什么疯？
“你疯了吗？”
“我就知道你会说这句话。我没有疯。”他开始发出失心疯地笑。
“我千方百计地设计这个局，把你骗进来，就是为了让你进这个局。你以为你伪装得很好，可以瞒天过海吗？不不不，我早就看穿了你的身份！”
“你什么意思？我的身份？”
“哦，你还不知道吧？”
“虽然我不知道在过去的十多年里，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我确信，从你的身上，我感觉到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你像是我的一位故人。”
“故人？我倒是好奇，我算是你的什么故人？”
“你很好奇，是吗？很好，你终于急了！我喜欢从你身上看到这样的表情。当年，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终于长大咯！”
我疑惑地盯着他。
小女孩？什么小女孩？难道说，他许久以前就认识我吗？
“这是上天多么巧合的安排啊！我的义子姚佛念去塞外打仗，意外地捡到了流落的你。更可笑的是，他竟然还喜欢上了你。这是多么美妙的安排啊！”
“这么多年，我有时候在梦里会梦见你，每次醒来，我都会很好奇，当年那个小女孩后来怎么样了？没想到，多年以后，她活生生地就站在我面前，还出错得如此亭亭玉立。”
“你，究竟是谁？”
“我，我啊，就是当年救你的那个人。你，就是月牙国的公主，顾燕歌。”
一阵不可思议的电流从我的大脑出发，流遍全身。
我是顾燕歌？当年那个要被剑刺杀的小女孩？
他是否在说谎？
此刻，我甚至要怀疑姚佛念。为何，他们父子俩都要同我说，月牙国的故事？难道，我真得与月牙国有什么羁绊吗？我真的是月牙国的人吗？为何，我的记忆全部消失了？一点都不剩下了呢？
姚千岁的话可以信任吗？关于这个人，我对他的不信任，起源于他试图栽赃嫁祸我偷拿了玉佩，可是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取走我的性命。
那么，他是否可以值得信任呢？
如果说，姚佛念是他的义子，我信任姚佛念，那么姚佛念又是否信任他呢？倘若答案是肯定的，那么我是否可以爱屋及乌，也相信姚千岁呢？
姚佛念不肯与我讲我的真实身份，他的理由又是什么呢？
如果说，我真得就是月牙国的公主，顾燕歌，那么我身上背负的就是血海深仇吗？
“此刻的你，一定有许许多多的疑问吧。孩子，别怕啊。”姚千岁忽然卸掉脸上可怖的面部表情，他竟然换了一张脸。他的手上撕下了一张面具，他的脸上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慈眉善目的脸。
姚千岁，不，他变成了一位英俊帅气的中年大叔。
这是真实的他？
我的瞳孔放大，恍若脑袋被石头撞击了一般。眼前的这一切发生得让我猝不及防。
姚千岁，这真得是真实的他吗？
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眼下，我思考得问题不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而是，姚千岁，他究竟是谁？我很难将眼前这位大叔与一秒之前还是丑陋无比的姚泰简关联起来。
“是我。燕歌。”姚泰简的眼睛里透出慈善的光芒。
“你是？”我讶异地说不出话来，“你不是姚千岁？”
“不，我是姚千岁。”他说话的声音也变了一个腔调，不再是刚才那个阴恻恻的声音。
“燕歌，我是顾叔叔，顾北辰的爹爹，你忘了？我和你爹爹，顾清欢，是生死之交。”他语重心长地说道。
“你可能忘了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是吗？”他温柔地提问。
“是的，我忘记了。但是……”我嗫嚅着，吃惊地看着他，仍旧是不敢相信，但是潜意识里面已经放松了对他的警惕。
“当年，我救下了你，又利用巫蛊之术抹去了你的记忆。后来，将你托付给了大漠的一户人家，这么多年来，也不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你说，你抹去了我的记忆？”
“不错。“他肯定地点点头。
“这是为何？”我百思不得其解。
“当年的战乱过于惨烈，你的爹娘都死在了敌军的手下，我不忍让你回忆起痛苦。”
“如果照这么说，你应当只是抹去了我的一部分记忆，为何姚将军在大漠救下我的时候，我竟然也记不起从前的事情？”
“这个，我也不知道。”他思索片刻，沉吟着，”这之后发生了什么，需要你自己好好回忆了。不过也不排除，可能我当时使用的巫蛊之术过于强大，导致你断断续续地失忆，这也是极有可能的。或者说，你之后又发生了什么故事，被人抹去了记忆，或者自行解除了回忆。这些，都是有可能的。“
”是这样子吗？“
“燕歌，在这个战乱的年代，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他看着我，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信任他，但是，似乎眼下我只能信任他。
因为，我实在是猜想不出另一种可能存在的情况。
“你可以告诉我，你是如何知道我是燕歌的吗？”
他点点我的脖子，忽然我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上一阵滚烫的烙印。
“这是当年，你娘亲将你生产出来之后，我给你亲手点上的胎记。自大我的义子将你接近府里，我就对你感到好奇。究竟是怎样的女子，可以将我儿子迷惑得拒绝了整个帝都其他的女子？“
“所以？”
“所以，我请了宫里最好的太医，要为你看病。通过整个方式，我进而近身于你。那日，太医给你看病，我看到你的脖子这里的胎记，当时心里就了然了。”
“你应该就是燕歌。”
不对，不对……我总感觉哪里说不上来的奇怪。
之前，在季微荑所说的关于姚千岁的故事里，他是早就在先皇在位的时候，就出现在了大昭国。如果说，他是月牙国际的顾叔叔，那么，这个时间对不上。
倘若，季微荑没有同我讲过那些故事，那此刻我确实只可能唯一地信任于他。可问题就在于，季微荑告诉我的 故事里，我找不到逻辑漏洞，我并不是先入为主，只是，这两人所说的故事根本对不上时间，一定是有一个人在撒谎。
那么，我相信，这个撒谎的人一定是眼前这个人，姚千岁。
他撕开自己的脸皮，以为用这样真真假假的故事，就可以掩盖真相吗？
“不对。”我终于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不对？哪里不对？”
我看着他的眼睛，同样斩钉截铁地说：“这里面，我只信任你唯一的一句话。”
“哦？燕歌，你说说，是哪一句呢？”
“你擅长巫蛊之术。”
他忽然发出一声冷笑，慈善的目光变回了之前的狠毒。
没错，我猜得没有错。他就是姚千岁，季微荑口中所说得那个心狠手辣的姚千岁。
“燕歌啊，燕歌啊，你为什么不信任于你的顾叔叔我呢？”
说着，他手指一点，他年轻英俊的脸庞上又变回了那张恐怖的面具。
这是什么情况？
“没想到，我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都没有骗过你。我本想放你一条生路的。可惜，怪你自己不珍惜。“
放我一条生路？他自己也承认他是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要来骗我？
那么理由呢？
虽然他是骗我，威逼利诱我，但是一个人在这么做的时候，也会无意识地把信息带入其中。
我明白了。
”你是想利用我？认为为顾燕歌，好为你心甘情愿地卖命？”
“没错。另一枚雌凰玉佩在皇宫里。这个故事，我已经包装了好久，就是为的你，能够为我心甘情愿地去拿来。”
“哼，我既然不是顾燕歌，那么你何苦，寻我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去为你取来呢？”
“你虽然不是顾燕歌，但你是青鸾呢！你的这一层身份，可是比顾燕歌，更重要呢！”
我看着他，他的目光里露出狰狞的凶狠。
他似乎知道很多，很多。
更恐怖的是，他甚至比我更了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