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栽赃嫁祸
“那么,这枚雄凤玉佩为何在姚千岁的手上?按理,这玉佩不应该是在皇宫里的国库里或者秘密宫殿里好生供奉着吗?”
季微荑迟疑了下,随即晃过神来,有意避开了我的目光,淡淡回道:“这谁又知道?”
“我同你说了这么多,口干舌燥。你倒好,一点信息都没有给我透露。同样的问题,我倒是想问问你。这枚玉佩明明在姚千岁的手上,为何到了你的手上?”
“我确实不知道,但是我大概可以猜到一点。”
“是什么?”
“姚千岁想让我离开姚府,这一点,你应该很容易猜到吧。”
季微荑不屑地笑笑,“这还用猜吗?我早就打听过你了,你是个孤女,在姚府寄人篱下,如今我和姚佛念有婚约在身,他岂能容你搅乱他的好局?”
季微荑在这方面倒是个聪明人,和她对话很轻松。
“这桩婚约,听说是你父皇私下里面谈姚将军的时候,定下的?”
“哼。”
“有一点,我倒是很好奇。”
“你好奇什么?”
“目前的故事听下来,姚千岁确实很可恶、令人心寒。那为何你的父皇还是要把你指婚给他的义长子,姚佛念?”
“父皇?”季微荑笑了,笑容很耐人寻味,似乎是嘲讽,“你觉得皇宫里会有真实的父爱吗?”
“我不知道。”
“你真真是个木头人,问你什么都说不知道。明明看着比我高,比我成熟,性格倒是闷闷的。”
我颔首,无法反驳。
“我是孤女,无父无母。这一点,想必你的探子应当早把我打听得明明白白了。”
季微荑微微颔首,收敛住讽刺的笑容,目光渐渐柔和下来。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这是她对我的道歉吗?
她没抬头看我。
“你可能不知道,这皇宫在旁人眼里看着琼楼玉宇、富丽堂皇,其实满目疮痍。”
“我在这里生活了十六年,早就受够了。”
“皇宫里,是不可能存在真情实感的。”
“在宫外的传闻里,我锦衣玉食、颐指气使,这一点的确不错。但是我作为一国堂堂长公主,学的是这皇城里的规矩和礼仪,恪守的是一国公主肩上背负是责任和义务,我是自然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个道理的。”
季微荑知道,她什么都知道。
“所以,那只是你的保护色,对吗?”我注视着她瘦小的身躯。
她渐渐抬起头看着我,又问我那个问题:“所以,你愿意帮我吗?”
我点点头。
“真的?”
“真的。”
“太好了!”她跳起来,双手环住我的肩膀,欣喜若狂。
这变表情的动作太快,以至于让我甚至怀疑方才她的软弱是不是在装给我看。
“但是,在此之前,你要先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我的目光扫视向她手中的玉佩,我伸出手接过,学着长公主的样子,放在阳光下细细观察。
阳光下,那个晶莹剔透的玉佩,栩栩如生,好似真得会变成一只上古神鸟,雄凤,呼之欲出。
世界上,竟然真的有存在如此魔幻的玉佩,能工巧匠竟然真得可以有如此炉火纯青的技巧,真是不可思议!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但凡是见过这玉佩一眼的人,都不得不相信那个传说。
可惜的是,雄凤背面却被刻上了“千岁”二字。
千岁。
“帮我摆脱姚泰简的栽赃嫁祸。”
季微荑惊讶地看着我,随即恍然大悟,“这……是他干的?”
我点点头。
“我说呢!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你的这个小破包里……原来,一切都是被计划好的。”
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长公主,长公主!”
院子外,忽然传来一个侍女急促呼叫季微荑的声音。
“大胆,什么事情?你如此慌张,是想惊扰长公主吗?”
“让她进来。”我忙说道。
“你也敢插嘴?”那个丫鬟又回头来呛我。
看来季微荑真得是脾气太好了,底下各个丫鬟都敢拿鸡毛当令牌,还敢在季微荑面前呛自己的客人。
要知道,我现在可不是方才那个被季微荑捆在麻袋里的人质,现在我可是在饭桌上与季微荑平起平坐共享下午茶的客人。
“不用拦她,进来!”
季微荑狐疑地看向那个要进来的丫鬟,又回头看看我。
“灵娟,你快快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姚府出事儿啦!”
“什么事儿?”
我和季微荑近乎异口同声,说完我们两个人竟然还默契地看向对方。
“姚府遭贼了!出了个小偷!”
“什么?!”
“可曾丢了什么东西?”我忙追问,但是心里当下其实已经猜出个七八分。
“听说是一枚玉佩。宫外纷纷流传,这块玉佩是先皇赏赐给姚千岁的玉佩,价值连城。”
那丫鬟娓娓道来,继续说道:“听说是姚府的一个下人偷走的。前些日子,姚将军凯旋,带了个姑娘一道回姚府,听说那姑娘成了姚府的下人,干的都是扫地倒茶的话,说话机灵,做事利落。”
“然后呢?”我感觉心脏都要嗓子眼里了。
“姚千岁又念在她孤苦伶仃的份上,就派她去做重要的事情。”
“什么重要的事情?”季微荑也追问,一边若有若无地把目光递给我。
“派她去打扫里屋,谁知这姑娘竟然骗走了姚府金库的钥匙,偷走了一枚价值连城的玉佩。”
“如今啊,姚府上上下下都急成了一锅粥,丫鬟小厮门都跪在地上,等候官府派来的人一一对证词。”
不好!
原来我的思虑没有错误,姚千岁真得是冲着我来的。她把这玉佩的祸直接栽赃嫁祸到我头上来。
我一边不动声色地把玉佩放进水袖里,一边继续问:“就这些?”
“此事惊动了皇上,皇上此刻大发雷霆,发誓要将那偷了玉佩的女子要千刀万剐!”
“糟糕!”季微荑看着我,神色竟然也紧张兮兮的。
她这是在担心我吗?
“我觉得你不是会偷东西的人,看来你是入了他圈套了。”
“毋庸置疑。”
只是,我远远想到他会用那么狠、那么毒辣、阴险的招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