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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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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若那梦是前世,那么,面前的沈从白,她是一定要救的。

    就当是报了他的恩。

    林雪芙出生后琴姨娘从不管她,就直接把她扔给院子里的老嬷嬷带着,那些老嬷嬷见姨娘不管,对她自也不上心,天冷不知加衣,肚饿不知喂食,导致她小时候体弱多病,时常请大夫。后来久病成医,自己倒是看着医书,跟着府里的老大夫,学了些医术。

    后来她屋子里就常备着各种药物,这一次跟着大哥哥来京,因担心舟车劳顿路上遇伤遇病找不着大夫,是以把屋子里的伤药病药都带上了。

    这会儿倒是派上用场。

    她直接找出了药箱,将里面一应的创伤药,还有补血的丸子都取了出来,就在这时,沈从白又醒了过来,他脸上蒙了黑布,只余一双眼睛森冷森冷,如一只遇敌的兽物一般,带着警惕直直地盯着她,仿佛她若是敢有所不轨,他便当场结果了她。

    林雪芙看了他一眼,并未说话,只转身走到了桌子那儿,把针线笸箩里的剪子拿了出来,回头的时候才对他说道:“你发着高烧,背上的伤须得尽快处理。”

    “我这儿有治外伤的药,都是从前家中老大夫秘制的,我从前用过几次,效果极好,只是我没有亲自帮人处理过箭伤,但从前见过几次大夫处理伤口,倒也知道怎么做,我刚看了你箭上没毒,想来处理不难,一会儿我会帮你把箭头□□,再给你上药。”

    男人不置一辞,只拿着那一双冷沉如寒潭的眸子带着审度,直勾勾地凝视着她,似那冷夜鹰般,仿佛要将她看穿,乍一看有些骇人,但说不上来为什么,总之林雪芙就是不惧。

    许是,上辈子见过这个男人,最良善的一面。

    隔了许久,她才听到男人沉哑的声音应了一声:“好。”

    “我这儿没有麻沸散,一会儿会很痛。”

    “嗯。”

    男人的声音沙哑得仿佛磨着沙子般。

    他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那模样,便是任由她处置了。

    林雪芙明眸微微动了动。

    他伤得很重,拖不得,林雪芙拿起剪子,打算先把背上的衣服剪开,只是这事情从前看是看了多次,真的自己处理,才发现并不容易。

    那衣服染了血混了伤口外翻的皮肉,此时血水干固了,竟是与皮肉粘连在了一起,一碰就连着皮肉,看着让人发毛。

    沈从白等了片刻也没动静,便睁开了眼睛看她,就见小姑娘小脸煞白,柳眉紧蹙,一双杏眸圆亮圆亮,死死地瞪着那伤口,像极了那些头回上战场的将士。

    沈从白素来寡言,但也不知怎的,便开了口:“不痛,你只管处理。”

    “那你忍忍。”

    眼下也不敢叫人帮忙,小菊环儿胆子比她还小些,只怕也是不成,看来,只能硬着头皮来了。

    林雪芙咬咬唇,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壮了壮胆子了,这才仔细地一点点挑起布料剪掉,好一会儿,才看到了那外露出了伤口,此时伤口已经红肿一大片,有些化了脓。

    许是有了刚刚的开始,这会儿倒是不那么怕了,她将防身小匕首用烧开的水清洗干净,又拿火细细地烧烫,一咬牙就着伤口就切了下去。

    这一刀下去,那血就跟断了口般涌了出来。

    林雪芙吓得手一顿,差一点儿就坚持不下去了,但是一想到这事情已经做了一半,这会儿停下来就是对人的二度伤害,于是只好用力地咬着唇,强迫自己加快了速度,破了口子,然后就着帕子,把那箭头给拔了出来。

    拔出箭头的伤口,血水涌出,血肉外翻,她连忙拿着止血的药粉,也不管多少,整整一瓶子就都给撒了上去,再拿了自己做帕子的布料盖上。

    也顾不得男女有别,轻翻着他的身体,把伤口给包扎起来。

    折腾完伤口,她已经是渗出了一身的细汗。

    再看沈从白,见他从刚刚连吭都没吭一下,连动也未动一下,连睫毛都没有颤一下,心想着不会是死了吧,犹豫了一下,伸出食指往他鼻尖前一送。

    却在这时,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猎鹰般的眸子,就这么直直撞入了她的眼底。

    “我,我……以为你死了。”

    林雪芙忙急急收回了手指头,扭着手里的帕子,慌得有些不知如何解释自己的行为。

    小姑娘本来青葱般嫩白的手指头,沾满了血水,这一扭帕子,那帕子都成了血色的。

    “去洗把手吧!”

    “嗯,你没事吧?”

    “没事。”

    沈从白虽看起来十分虚弱,但是眼神锐亮,确实不像是会死的人。

    林雪芙放了心,这才站了起来,走向了窗边的水盆那儿,仔细地把手给洗了。

    洗好了手后,她从药箱里把补血的丸子拿了出来,倒了十数颗,递给了他:“这是补血的。”

    沈从白接过了补血的药丸子服下,又闭上了眼睛。

    这次行动出了些问题,对方似是早有所提防,他带去的十数名护卫俱都折损,他也是拼着重伤逃出来,逃到这儿的时候已经没有体力再前行,只好暂时在这庄子里缓歇脚。他的伤本就重,再加上这一路逃亡未处理,反复拉扯流血,导致的虚脱。

    初时,他还一直撑着所有的精力警惕四周,但是这一刻,伤口处理过,他只觉疲累之极,不知不觉便沉沉地睡过去。

    窗外的雪依旧在下着,絮絮扬扬,铺了一片的白。

    这庄子后方有一大片的桃花,每逢春日,林家都会邀了亲友一同前来庄子住上些时日,是以这后院的几间主子的屋子里都装了火道,此时烧着地龙,也不太冷。

    林雪芙把地上收拾整理了一遍,把那些煎出来的布料,还有粘了血的帕子都扔到炉子里烧掉,又把洗手的水隔着后窗倒入了旁边的杨树里。

    做完了这些,她让小菊去跟杨大婶说一声,中午她想吃些清淡的粥食,一边又让环儿在屋外头守着,一有动静立刻通知她。

    林雪芙也是头一回照顾病人,起初还信心满满,觉得自己这处理法子跟从前白府的老大夫一样,可是瞧着沈从白一直高烧不褪,且脸色越来越白,连唇都翻起了干皮,渐渐心里也没了底了。

    救人就得救到底,虽然沈从白身上的箭伤处理好了,但是他身上的烧一直不褪,也很危险。

    冰雪透凉好止烧,林雪芙拿着干净的盆子,装了一盆子雪回屋里,把帕子在雪水里打湿后,也顾不得那手被冻伤,拧干了帕子,然后贴在沈从白的额头上。

    如此周而复始,也不知隔了多久,他身上的烧才是慢慢褪了。

    沈从白昏昏迷迷,只觉得身体一会儿被烧烤着,一会儿又似被扔到了寒冰雪地里,冷热交替,头疼身重,想醒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皮。

    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见到那女子正拿着条冰凉的帕子往他的额头敷着,那双白嫩嫩的青葱指尖,因为碰了雪水,冻得发红。

    沈从白的眼神,幽沉了几分,他盯着她看:“为什么救我?”

    林雪芙愣了一下,垂眸,将手里的帕子放回了盆子里,而后抬头轻声问了一句:“见不得有人在我面前死。”

    她总不能告诉他,在她的梦里,他曾经帮过她。

    “你不怕我伤害你?”

    林雪芙抬眸,杏眸清亮沉静,浅软的声音回了一字:“怕。”

    沈从白突然就笑了

    面前的女子,嘴里说着‘怕’字,但她眼底,却静得像春夜里宁静的湖面,半分瞧不见惧色。

    “喝水吗?”林雪芙问他。

    她不提还好,这一提,沈从白才发现自己的唇干得仿佛动一下都扯伤唇皮,喉咙亦是火辣辣地干烧一般。

    “我给你倒水。”林雪芙站了起来,走向了桌前,拿起水壶倒了一杯温水,走过去递给了他。

    沈从白艰难地伸出了手,接过了水杯,慢慢地喝了起来。

    林雪芙就在一旁候着:“你若是能起来了,就赶紧走吧,我不是这儿的主人,你留在这儿也不安全。”

    她眼下自身难保,也帮不了他再多了。

    ……

    门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随后便听到老嬷嬷的大嗓门响了起来:“芙姑娘,我家二姑娘让我给您带了些礼品过来,有劳您亲自出来接一下!”

    来的人是侍候在林仙之跟前的张嬷嬷,她原是服侍了林老夫人几十年的妈子,前些年老夫人特意把她拔到了林仙之的院子管事,因着老夫人这层关系,她在府中声望极高,等同于半个主子。

    对方领着几个丫鬟小厮进来,环儿小菊见状紧张又不安,齐齐地拦在了屋门,就怕这位看着不好相与的嬷嬷领着人就直奔冲屋里。

    “张嬷嬷好,我家姑娘正歇着呢!要不您把东西交给我们,我们回头转交给姑娘可行?”

    张嬷嬷眼里透着精明,见两个丫鬟神色慌张,而且就堵在屋门外,再想到这林芙雪又未得病,这白日里怎么就在歇着,再想到刚来的时候院门都是紧闭着,心下有些疑心。

    她这一次过来,

    是特意来瞧一瞧这姑娘长什么样,是否上得台面,再者呢,也是最主要的,她是替二姑娘来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她现下是二姑娘的人,自是要护着二姑娘,再者老太太可是说过,这眼下什么事情都不及二姑娘的婚事重要,所以她家二姑娘贵命在后头着。

    面前屋子里这位就算长得再是好看,就算是真真千金,那也是不顶用了。

    若是这一次能让她查出点儿这姑娘的什么不好的事儿,那事情就更好了。

    张嬷嬷吊着一双细长的眼睛,睨了一眼两个丫鬟:“这青天白日里,姑娘歇什么歇呢?莫不是病了?你们这些年轻小丫鬟都不懂事,可别耽误了姑娘的身子,让老奴进去好好地瞧一瞧。”

    张嬷嬷说着,就走了过去要直接推门进入。

    “张嬷嬷,我家姑娘只是困了会儿,您这未通禀就进去,不合规矩吧!”环儿说着,整个人贴着门挡住。

    张嬷嬷见惯了这些小贱蹄子,只给旁边的几个小丫鬟使了个眼色,那几个小丫鬟接了命令,于是冲了过去推门。

    环儿小菊哪敌得过这四五个小姑娘,而管着庄子的杨大婶就站在一旁,可也不敢插手,眼见着张嬷嬷就要冲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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