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旧疾 难愈
几家欢喜几家愁，这边苏狸他们相安无事了 木掌柜和县令确是要闹掰了。
人都走干净之后，木兆丰面色不善，“不是说好了把罪名给他按死！今日为何频频出错！你这不是白拿我的银钱！”
县令的面色也不好看，“哎哟，我哪知道最后还冒出来这么个大官来，我要不照审，我头上的帽子都要保不住！”
“什么官？你怕成这样？”木兆丰也见到县令在见到那令牌后和那人说话时畏首畏尾，卑躬屈膝的姿态。
不过一块令牌，何至于这般。
当然至于！
县令一个头两个大，烦得很，“哎哟，可真是没见识了你，那块令牌是大理寺的！大理寺是哪儿你知道吗？京城！皇家！”
“皇家”二字一出口，便直直刺进了木兆丰心里。
皇家……大理寺……
这事儿上头都管了，他继续闹还能捞着好吗？
来回被他差遣的王玉芬婆媳二人眼见着自己的房子没了戏，也跟着哭闹起来。
“哎哟老爷啊，之前是您说的只要按您说的办就给我们房子的！现如今我们房子呢！”
“就是啊老爷，大人，我们还撮合小姐了呢，房子呢？我们一家老小可就等着这房子安身啊！”
就在前两日，家里暂时安身的破茅屋也塌了一半，如今一家人要挤在一间屋子里，老两口要睡土炕，儿子儿媳只能睡地上。
入冬夜里地上冷得很，骨头都要被冻上了。
憋屈得很呢。
不过这不说撮合一事还好，说起来了，本就站在一边双眼冒火的木小玉冲上前来就给了戴小乔一脚，全然不顾她的小姐身份。
“你撮合的什么撮合！害我白白丢丑！遭人羞辱！还房子！睡大街去吧！”
王玉芬一看房子捞不着，戴小乔又被木小玉踢来踢去，县令和木老爷掰扯不清，竟是两眼一翻昏倒过去。
一时之间，县衙关着大门，里面好似那开了的油锅活烹鸡鸭般，油花四溅，好不热闹。
……
第二日清早。
苏狸还是在洛辰川怀里醒过来的。
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冬雨。
记不得昨夜究竟是何时睡着的，他们好像在说话，说着说着，也不知道是谁先倦了，就睡过去了。
苏狸睁眼瞧，只能瞧着洛辰川的胸膛。
这人穿着洁白的里衣，侧躺搂着她，健硕的胸膛若隐若现。
贴的极近，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热气，直直扑面而来。
发顶还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
冬日被窝冷，这样贴贴可真舒服啊。
苏狸悄悄抬头看，从他怀里稍稍离开些才能看清他的脸。
梦里他睡得也不安稳，苏狸轻微的动作还是让他的眉毛微微蹙起，然后睁开了眼睛。
洛辰川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的，醒来的时候就看到那小狐狸正在怀里盯着自己看。
他一夜无梦，早上是被手上的伤痛醒的。
一双长圆的眸子带着刚睡醒的倦意，白嫩的小脸此刻也有点粉扑扑。
“早啊娘子。”
苏狸能听到感受到洛辰川说话时胸腔的震动，这人刚醒来说话这么撩人的吗？
“不，不早了……”苏狸说罢就要起身，刚爬起来又顿了顿，“再叫我看看你伤口吧。”
“昨日不都好的差不多了？”洛辰川嘴上这么说着，还是听话起来脱下里衣翻身露出脊背。
苏狸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还是那些凌乱的没有好全的疤痕，看起来丑丑的。
“丑事丑了点，但应该没事了。”苏狸检查完毕道。
看来自己的治愈能力没什么问题。
“之前……看你手腕有旧疾，我有一法子，你可愿一试？”苏狸想到洛辰川之前是因为旧疾难愈所以才难以找到更合适的活计，如今她治愈能力回复，应该能帮他。
提起这旧疾，洛辰川心中隐隐一痛，这双手曾经可以舞文弄墨，弄枪耍剑，当初他暗地寻遍名医都无法医治的更好……
“当然。”洛辰川经历了昨晚自己身上的伤口痊愈后，对苏狸如今说的能医治他的手深信不疑。
若是能成，那最好，若是不成，那就当做天意使然，虽然心中意难平，但如此十多年过来了，亦没什么可惜。
两个人就在床上面对面坐着，洛辰川挽起双袖，露出自己的双手和手腕。
苏狸抬着他的双手左看右看，只看到一些陈年疤痕。
“你的旧疾是因何……”苏狸话说到一半忽然也明白过来。
不过洛辰川还是开口道:“不是这些，这些是当年取血留下的刀伤，我双手的手腕骨，是我当年第一次偷跑被抓的时候踩断的，不过当时接的不怎么及时，请了最好的太医也只回复到这般……”
洛辰川说话的时候语气和表情都没什么变化，好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一样，轻描淡写的，就像在说“啊，我少时顽皮，不小心被狗咬了一口”一样。
苏狸却知道，他心里难受。
书里对洛辰川这个角色，在他复仇之路和后期的黑化描写的很详细，以至于让人印象深刻到只记住了他后来的狠厉和杀伐果决。
苏狸却想到了他的曾经，苦难的曾经。
药很难喝，日子难熬，取血也很痛。
但是他闲暇时能读书习字，舞文弄墨，也能弄枪耍剑学学功夫。
他梦想自己学会这些东西能跨出这深宅大院，去建立起一番自己的功业，实现抱负。
他是个虽被禁锢却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苏狸眼里的泪不觉又蓄满了。
她本不是只容易流泪的狐狸，祖奶奶从小也告诫她，她的眼泪很珍贵不能轻易哭出来，所以她就更少哭了。
如今来到这里，从开始和洛辰川生活上磨合着被吓哭，被气哭，到现在心疼他哭，就好像要把自己之前没哭过的年岁都哭回来一样。
不过之前因为上山打猎被洛辰川凶哭了的时候，那时候掉的眼泪不知道是不是也有治愈效果，还是这效果是最近回来的？
苏狸不打算继续深究了，能有就好。
她抓着洛辰川的手腕，将眼泪都滴在他的伤疤和手腕上，滴不下去她就往上蹭。
蹭完了便抬头:“你感觉如何？”
洛辰川只见苏狸盯着他的手腕眼泪便像那断线的珠儿一样滴下来，起初是凉凉的水珠一样的感觉，后来是温温热热，然后不断升温变热。
“很热，”但他知道还是没完全好，“平日阴天下雨总是要痛很久，现在虽还不能多用力，但也不痛了。”
苏狸对自己的治疗效果有点小小失望。
不过毕竟也不是什么真的仙术，以后多来几次，也许就能好全了。
洛辰川已经很惊喜苏狸能带给他这样的回复了，抬起手来，大手蹭掉她的泪，“谢谢娘子，别哭了，今天这样就可以了，再哭眼睛要肿了。”
洛辰川如今身上的伤没事了，她们也不能继续在杜昀这里待着，今日要回家，苏狸止住了哭，不能大早上就肿着眼睛。
可即使如此，苏狸的眼圈上还是蒙了一层淡淡的粉红。
洛辰川看在眼里觉得心疼又可爱极了，忍不住轻轻吻吻她的眼皮。
苏狸觉得眼皮热，脸皮更热，推开洛辰川下床洗漱更衣去，留洛辰川一个人在床上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