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公审
苏狸在杜昀的酒楼住下，第二日一早便早早起床。
杜昀安排了人照顾三个孩子，三个大人一起去县衙。
县太爷升堂，衙役不阻拦百姓围观，苏狸他们也能进去。
昨日为了逼婚只是私审，今日公开审理怕是要定罪。
只见两个衙役架着洛辰川出现，然后就将他扔在地上不管。
苏狸想上去扶着却不能。
洛辰川跪在地上，探寻的目光看到苏狸后放下心来。
木小玉看着她两人的眼神交流，手里的帕子都要绞碎了。
“堂下何人？”县太爷明知故问。
“草民辰川。”洛辰川跪着答。
木掌柜站着:“草民木兆丰。”
“木掌柜状告大胆刁民辰川火烧其家宅，辰川你可认罪？”
“草民不认。”洛辰川只低头看着地面。
他刚刚扫视了一群人当中有几个看起来鬼鬼祟祟的，令他心中不安。
“求大人为小民做主！”木掌柜装腔作势拱手。
县太爷惊堂木一拍:“经调查，本案证据确凿，你还不认罪？”
洛辰川这时抬起头来:“敢问大人何来调查，何来证据？草民未发一言，县太爷也不管不问只叫草民认罪，草民不认，证据确凿，草民也想看是什么证据。”
苏狸也想看是什么证据。
她叫夜岚去，夜岚便带着狼群去的，事情办完就走，要说有人证就是瞎扯。
要说把夜岚抓到，让夜岚指证那更是天方夜谭。
这县太爷和木掌柜关系好，昨日收了钱逼婚不成，如今没有证据还要伪造证据，硬要洛辰川认罪，这是得不到就要毁了他！
虽说他们烧木家房子是真，可木兆丰烧他们房子也是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又有什么不对！
县太爷果真就叫人带了个小厮上来。
只见那小厮一上来就指着洛辰川道:“大人，那夜小人看得清清楚楚，正是此人在掌柜家墙外鬼鬼祟祟，之后便看他用火折子起了火，要烧死我们掌柜呢！”
“血口喷人。”苏狸道。
“放肆！”县太爷的惊堂木再次落下，“何人不经允许在此掺言？”
苏狸上前跪在洛辰川身边:“大人，民妇乃辰川内子，那小厮所言具是谎言！”
苏狸也不指望这县太爷狗嘴里能有什么好屁，她就是气不过想先站出来理一理。
若她不行，那八哥再上也不迟。
这是他们昨日就商议好的。
那县太爷一见到苏狸便拔不开眼了，这小娘子生的细皮嫩肉貌若天仙，别说这小小县城，怕是整个郡都难找这么美的，心中难免动了歪心思。
“哦？何出此言，莫非你有证据证明辰川清白？”县太爷道。
木掌柜急眼了，苏狸会站出来是他没想到的，他本想的是辰川这般冥顽不灵，软硬不吃，既是得不到了，那便强行认罪发配为罪奴做苦役。
现在苏狸站出来掺言，县太爷注意力就被吸引走了。
这多年的老友别人不了解他，他木兆丰还能不了解吗？看见漂亮女人就别不开眼，走不动道。
偏生辰川家这小娘皮还是个年轻貌美的，木掌柜无论怎么悄悄给他使眼神他都不为所动。
“回大人，民妇没有，民妇只知木掌柜家宅起火那晚，我家相公一直在家陪我，从未踏出家门半步。这木家村距镇上路远，一来一回走路就要半天，我相公若要烧他家房子，这番折腾下来天都要亮了，天亮着火，我相公不可能还能跑得回家。”苏狸道。
县太爷觉得她说得有理，但是却不能认同她的理。
“你是她娘子自然帮自家相公说话，你说他在家陪你，他自然是在家，红口白牙，你说什么便是什么，那我家小厮还说见到他了！”木掌柜反驳。
“那木掌柜家小厮是掌柜家的人，自然也向着掌柜说话，都是红口白牙一张嘴，他说的为何就可信？”苏狸毫不示弱。
“这……说得也在理，咳咳，你们各自为证，叫本官也实属难断案啊……”县太爷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那双眼睛还悄咪咪地打量苏狸。
木掌柜简直气死，收了他的钱，看到美人却又不办事了。
苏狸被看得一阵恶心，却还要顶着他的目光直视他。
“大人，小人所说句句属实，”木掌柜家的那个小厮不住地磕头，一边磕头一边说，“不瞒大人，我家掌柜老爷是个宅心仁厚之人，早前这辰川是老爷铁匠铺子里的图纸工，我家老爷未嫌弃他出身给他活计和大笔工钱，我家小姐曾倾心于他，老爷也有意将小姐许配，谁知这辰川不识好歹拒绝我家老爷，还出言侮辱小姐，掌柜只得将他辞退，临走还给他了工钱呢！谁知这人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对掌柜辞退他怀恨在心，筹谋多日，在附近潜伏，夜半来烧屋子！”
那小厮说的绘声绘色，就好像自己亲眼见过，周围的人也似乎被他感染纷纷对洛辰川指指点点。
“瞧这小厮说的有头有尾，不想假话，再看那辰川半天了什么证据也拿不出来，肯定是做了亏心事了……”
“如此不识好歹之人还是平生仅见……”
“今日真是开眼，这人看着相貌堂堂，实则鸡鸣狗盗之辈，真是世风日下！”
“人家掌柜好心对他，不识好歹也罢，还侮辱人家女儿，烧人屋子，真是其心可诛！”
“呸，无耻小人！”
……
脏话污耳，洛辰川满面不在乎，牙关却咬住了，一双手却忽的捂住了他的耳朵。
苏狸看着他，一双眼睛好像在告诉他:不要听。
人们的情绪最容易被这样的事情煽动，说出来的话自然也是痛快自己。
“辰川，此人说的你可认？”县太爷终究还是没忘了正事。
他收了木家的钱，这事儿该办的还是要办。
昨日既然说不动他做木家女婿，那就只能毁了他。
换言之，若是这辰川获罪被发配去做苦役，那他这娇美的小娘子孤身一人，最后还不是要落在他手里……
想到此，县太爷嘴角的笑都要压不住了，看着苏狸的目光都快要放肆起来。
洛辰川自然也看到那县太爷色眯眯的目光，一阵恶心，强忍道:“所言非实，我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