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真相
诸师常说过，没有确凿的实质性证据证明唐为民是伊甸园之蛇的卧底。
沈墨肯定思考过诸师常说谎的可能性。
只是万万没想到，说谎的关节竟然在这个点上。
不对啊。
如果有确凿证据，那为何不直接抓捕唐为民。
难道想放长线钓大鱼？
也不对啊？
如果是为了更大的目标，就不该放任沈墨胡来。
额……沈墨此时觉得自己的“不按常规”确实含“胡来”量挺高。
难道单纯只是为了坑沈墨？
还是不对……
如果想坑沈墨，就不该如此轻易拿出唐为民是卧底的证据。柳土獐小队就算此时给局长面子不动手，难道局长还能护着沈墨一辈子？
想不通想不通……沈墨并非那种多智近乎妖的妖孽，一下给整不会了。
诸师常见沈墨吃瘪，心情看上去……不错。
阴恻恻的脸上多了冷冰冰的笑意。
柳土獐队长陶章宇忍不住道：“诸局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诸师常轻轻点头示意。吴婷打开会议室的投影仪，将笔记本电脑里资料投射在白布上。
这份资料包括唐为民何时何地被伊甸园之蛇招募，被训练，通过考核进入四圣兽，以及这些年唐为民传递回伊甸园之蛇的四圣兽资料。
资料包括文字、图片、视频，内容之详尽，就好像从伊甸园之蛇里拿出来的。
不，考虑到诸师常的曾卧底伊甸园之蛇，而且混到相当高的层次，真从伊甸园之蛇拿到这些东西，好像不是不可能。
这些资料，非常真实，而且容易验证。看完之后，柳土獐三人沉默了。
高马尾女孩——她叫袁媛，作为队伍里的老幺，受到过唐为民诸多教导和关怀。
“怎么会这样。”
袁媛无疑十分痛苦，一时间难以接受。
有一种视觉盲区叫“灯下黑”。与唐为民同一时期被送入四圣兽的卧底肯定不止一人，分散于各个岗位。有的暴露了，有的死了，有人甚至叛变了……唐为民硕果仅存，无疑十分优秀。
队友——相处时间甚至比亲人还多的存在，也可能因为如此，唐为民面对他们时最谨慎，破绽几乎没有，以至于三人完全不信唐为民是内鬼——真正的被卖了还帮忙数钱。
“接下来，立即启动对唐为民死亡的调查。”
诸师常严肃道。
“局长，请务必把这个任务交给我们小队。”
陶章宇近乎请求地说道。
“不行。你们是当事人，参与调查的话，容易情绪化。而且…”
诸师常顿了一下，目光在柳土獐小队三人身上一扫，“…小队里出了一个内鬼，凭什么认为小队里没有第二个内鬼或被内鬼腐化的队员？”
陶章宇急了，“不可能，我了解……”
话说一半，哽住了。
他也自认为了解唐为民，可唐为民给了他结结实实的一棒。
一个普世的问题：
你，真的了解最亲近之人的另一面吗？
气氛突然变得压抑。
诸师常似乎喜欢自己营造出来的气氛，似笑非笑道：“案件的调查由沈墨主导。柳土獐小队可以派个人协助调查。”
陶章宇道：“我来吧。”
诸师常摇头：“你不行。”
陶章宇急道：“我怎么不行，局长您不能怀疑我……”
诸师常摆摆手，打断他，“不是信不信任的原因，你们小队积压一大堆任务需要处理，作为生产队的驴，有点自觉行不行？”
他的目光在另一个年轻队员汤瓷和高马尾女孩袁媛身上跳跃。
诸师常看过两人的资料，都很不优秀。
袁媛……刚才重重踹了沈墨一脚，血都吐了，两人一起办案，会闹矛盾的吧。
那……就她吧。
……
陶章宇和汤瓷被诸师常打发去工作。
诸师常让吴婷播放另一份资料。
“根据跟踪唐为民的人回报，唐为民家的灯一直亮着，直到下半夜。唐为民十分焦躁，在家里不停走动……”
说到这里诸师常瞥了沈墨一眼。
不得不说，沈墨的“非常规战术”并非完全无厘头，给唐为民造成了心理压力。
“走到客厅时，唐为民突然倒下。手下紧急联系我，获得授权后突入唐为民家中，发现唐为民的尸体。
一刀精准刺入心脏，抽刀毫不拖泥带水，唐为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就死了，专家的手笔。你俩在调查过程中，需要小心。”
“嗯！”
沈墨郑重点头。
不要以为把刀刺入和抽出心脏是件简单的事。
首先，心脏处于骨头的保护之下，刺进去的时候容易被肋骨卡住。
其次，刀刺入肉体，人的肌肉会因为疼痛而剧烈收缩，将刀片紧紧夹住，新手刀具选择错误，加上紧张情绪的刺激，容易脱手而留下凶器。
沈墨问了个问题，“我看过唐为民的资料，有老婆有孩子，他们当时不在家吗？”
“不在家。”
诸师常道：“唐为民知道自己暴露了。一个卧底暴露了，很难有好的结局。他对自己的下场早有预感，因此找借口让老婆孩子出去旅游了。 ”
袁媛问道：“老唐……唐为民最后的短信怎么回事？”
“唐为民死后，手机被人拿走了——嗯，就这么简单。”
诸师常道：“杀手杀了唐为民，顺手挑拨四圣兽内斗，他应该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只是大概没想到四圣兽某些人这么容易挑拨吧。”
袁媛脸微微发烫。
“对不起。”
她对沈墨说道。
“没关系。我也不成熟的地方。”
沈墨说道：“这个槛到此为止，先把案子解决了再说。”
“好。”
袁媛点头，对沈墨观感好了一些。
沈墨问：“局长，对于杀手有没有头绪？”
“没有。”
诸师常摇头，“在我的所知范围里，伊甸园没有这种类型的杀手。不过我离开伊甸园之蛇有段时间了，有我不知道的新人加入也正常。”
“您的意思，凶手是伊甸园之蛇的杀手？”
“没错。”
“这么快？”
“目标应该是你，只是察觉到唐为民暴露，顺便杀死，废物利用。”
诸师常盯着沈墨：“这几个月时间，想必你看够了人性的黑暗，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