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调查进行时
杨家就一滚刀肉，拒绝任何形式的赔偿。公道自在人心，周围人家对杨家人避之如蛇蝎，杨家经营的饭馆生意惨淡，并且时不时被人砸个玻璃，泼粪。
可怕的是，杨家认为是李桥一家的错。
他们的逻辑是:你们只是死了一个女儿，我们毁掉的可是正常生活！
不久，杨家举家搬到星城。利用各种空子和手段，杨家逐渐恢复正常，并且过得越来越好。鹏城发生的事对他们来说，仿佛就只是一个小小的槛。
沈墨离开后，李桥坐在屋檐下的阴影中，阳光仿佛照不到他。
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突然李桥笑了，由轻笑变成大笑，由大笑变成嗷嗷大哭。
这些年逐渐恢复正常的妻子流着泪，默默抱着丈夫的后背：“这些年苦了你。”
然后担心道：“警察找上门了，会不会有事”
李桥道：“警察找上门又怎样。我们确实没杀杨文广那个禽兽。”
他又点了根烟。妻子道：“少抽一点吧。”
李桥犹豫了一下，将点燃的烟丢在地上，用力碾了碾，说：“以后都不抽了。”
李桥握着妻子的手，“恍惚间，我们的人生已经过了一大半，从明天开始，我们笑着过剩下的日子好么？”
妻子点头，早已泪流满面。
两人相拥着。恍惚间，李桥好似看到一个他的宝笑着朝他挥挥手，说着“爸爸再见”，身影逐渐变淡。
“再见，我的宝。”
……
不是每个人都能逐渐从受到的伤害中走出来。
法律惩戒或复仇，不仅是为了让加害者不敢或，没办法再伤害其他人，还为了让受害者或爱着他的人继续生活下去。
杨磊磊案件中最扯淡的是，受到惩罚和伤害的只有女童和她的家人。
“喂，沈墨，有眉目了吗？”张晟打电话过来问。
“嗯。”沈墨说。
“哦，我还以为没进展呢，情绪不高的样子。”
张晟说：“也难怪，毕竟我们做的事看起来像是为了那个禽兽伸张正义似的。”
“怎么，想跟我讲大道理啊？”沈墨笑着说。
“哪敢！”
张晟就纯粹没事做过来瞎扯两句。
做这件事的意义——不是为了杨磊磊，而是无数案证明：私人复仇非常容易扩大化，最终伤及无辜。
至于沈墨和张晟说的眉目，确实有。
李桥没有说谎，他确实没杀杨磊磊。
但他似乎知道杨磊磊会死，也知道警察回来，因此给自己做了很多心理建设。
最重要是，李桥一直强调没杀杨磊磊，而不是说杨磊磊的死与他无关。
“李桥和他的妻子都不是超凡者。也就是说，背后有个超凡者帮助他们，甚至教他们如何应对警察询问。”
沈墨有了大致的猜：“黑暗中的超级英雄吗？最好是……”
……
接下来，沈墨去见了当年案件负责人张建林。
那个案子之后，张建林主动申请调职，从刑警转岗户籍警。
沈墨出示证件。
张建林沉默了一下，问：“为什么询问当年的案子，杨磊磊又杀人了？”
说完，他用力锤了下桌子。
不似作伪且毫不掩饰的愤怒。
沈墨注意到一个细节：其他人都叫杨磊磊以前的名字或禽兽，唯独张建林直呼杨磊磊。
面对沈墨的问题，张建林再次沉默了一会儿。
他说：“杨磊磊是非常典型的反社会人格障碍，明显的精神变态，而且很聪明。杀人时，我怀疑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不用负刑事责任。从他眼神中，我清楚，这是他第一次杀人，但绝不会是最后一次，而且会变得隐蔽。
所以我利用职权查了一些信息。
后来我甚至去星城暗中观察了他一下，那个时候的杨磊磊已经披上了一层真假莫辩的伪装。我更加确信：他一定还会杀人。
呵呵，可是我能做什么呢，只能等新的受害者出现吗！”
张建林的情绪十分激动，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
“抱歉。”
张建林道：“我不是一个合格的警察……”
“但你是个合格的人。”
“人……吗？”
张建林抽出一支烟，白烟弥漫似乎在掩盖他的痛苦。
“是不是杨磊磊又杀人了？”
张建林苦涩地问。
“不是。”
沈墨摇头，“他死了。以常人想象不到的痛苦方式死了——有人在处刑。”
“他死了？被杀？”
张建林先是一愣，随即大笑起来。
沈墨得出结论：张建林不是超凡者，不知道杨磊磊的死讯，大概率与杨磊磊的死没有关联。
……
沈墨见了另外当年负责的另外一个刑警。
这人叫景恒，三十多岁，当年加入刑侦队时才二十多岁，只是办完杨磊磊的案子之后，前途无量的他，便辞职经商。
此时景恒已经是一个事业有成的的成功商人。只能说，有背景有能力的人，成功对他们来说，只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沈墨同样事先和景恒沟通了一下，景恒说他今天没上班，约在他家小区外的一间咖啡屋。
景恒家在一个豪华别墅小区，田园风格的咖啡屋处处隐含低调的奢华。
“喝什么？”景恒问。
八二年的矿泉水差点脱口而出……
“苏打水，谢谢。”沈墨对得体的服务员说。
得知沈墨想知道当年案子的详情时，景恒问了和张建林差不多的问题：杨文广又杀人了吗？
他也认为杨文广，也就是杨磊磊总有一天会再次杀人。
沈墨告诉他，杨磊磊死了。
景恒的心跳比较复杂，高兴中隐含着一些其他情绪。
沈墨道：“景先生，你想到什么？”
“没有。”景恒说。
沈墨道：“景先生，我知道，很多人希望杨磊磊死，但不意味着杀死他的人就一定是英雄。法外处刑非常容易失控，届时极可能有无辜者受到伤害。
而且……四圣兽听说过吧？”
景恒点点头。
沈墨继续道：“关于四圣兽，我不想多说，只有两点：
第一，四圣兽追捕的人都不是普通人，他们造成的破坏往往巨大，且无可挽回。
第一，你的权势在四圣兽面前意义不大，不管怎样，最后你一定会开口，希望你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
沈墨安静地注视着景恒。
也不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