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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初见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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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过背篓,芍药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这话问出口,芍药当即就后悔了。瞧着白吉的样子,多半又是在提防她来偷灵芝。

    紧张之下,白吉都忘了自己是在做什么,立马脱口而出道:“我在等你啊。”

    果然如她所料,芍药脸色瞬时黑沉下来,没好气道:“你就放一百个心好了,我以后再也不会来采你的灵芝了,谁稀罕呢。”

    白吉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听芍药如此一说,急得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在等你,”又指了指背篓道:“想把背篓还给你,以后,你想要灵芝,直接采便是。”

    芍药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不知道他今日抽什么风难得如此大方。不过,芍药叹了口气道:“灵芝不采了,以后我要越过海棠坞去那蛮荒之地采集灵蛇果。”

    白吉道:“灵蛇果,那不是解蛊药引吗?谁中蛊了吗?”

    芍药道:“还是跟你讲的那位姑娘,以为那么重的伤能恢复已是极为幸运,没想到还中了食心蛊,真不知这算有福气还是运气差。”

    心里大致有了了解,白吉咳嗽一声道:“刚好最近我需要到蛮荒之地采集一批硫磺金叶,咱们可以结伴而行。”

    芍药心中惊喜,嘴上却不情愿嘟囔拒绝着,道:“谁要跟你一起。”

    白吉眨了眨眼,不由笑道:“那就这么决定了,明早你在山下等我。”

    两人分开之后,白吉越过花海疾行,片刻便回到木屋。

    一进屋,白吉就开始翻箱倒箧,沈子卿回来时,各种捣药工具七零八落散在地上,图纸书籍凌乱不堪,还有一些剪子小刀等工具,各个四处散落寒光闪闪。若不是白吉坐在正中,沈子卿还以为这里被入室抢劫过。

    沈子卿看了他一眼,只见白吉面前摆放着一堆造型各异的小盒子,正举着一对儿耳环比划着:“子卿你快帮我看看,是这对儿红杉镂空耳饰好看,还是这对儿鎏金折叶孔雀羽好看?”

    满屋子乱七八糟,沈子卿看着都快堆成山的那些衣袍道:“时辰还好,我再出去修炼一会儿。”

    “子卿,你还没告诉我哪对儿好看呢”

    再次回到木屋时,白吉已经将房间收拾整洁,一旁的背篓塞得鼓鼓囊囊。

    白吉道:“子卿,明天起我要外出,去蛮荒之地采集一批药材。”

    沈子卿在他身旁坐了下来,拿起水壶咕噜喝上几口后道:“嗯。”

    白吉心情愉悦,满脸带着笑意,似是想到了什么,扭头对着他叮嘱道:“老规矩,你不能离开十里之外。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沈子卿是他带回来的,海棠坞自来有规矩,外界人员一律不准私自放行进来,是以海棠坞才得以多年和谐生活。

    第一次将沈子卿带回之时,白吉也是心惊胆战的。但看他奄奄一息的样子,白吉实在做不到置之不理。和沈子卿相处一天之后,初见之时的畏惧便逐渐慢慢消退,尤其沈子卿的见多识广,白吉和他相处得十分融洽。

    沈子卿问道:“要去很久?”

    白吉一愣,心想要去多久他心里也没底,具体时间还得看芍药那妮子安排。道:“这次我和芍药一起,可能时间会花费多一些,她需要的蛊虫药引采集起来稍微麻烦一些。”

    “蛊虫?”

    “嗯,还不是玄爷带回来的那个姑娘,你说她到底是个什么人物,玄爷不惜耗费那么多灵芝救治。这刚治好,又发现中了食心蛊,深中食心蛊的人,整具身体宛如傀儡,一旦母蛊召唤,就必须按命令执行,就是让他杀了亲娘,中蛊之人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诶,这人怕是霉星转世的吧。还好,你运气不错,要换做是那位姑娘,我可救不了”

    其实对于蛊虫,以前翻阅经书时有记载过,那时沈子卿一心扑在咒道术上,只知道下蛊是一种极为残忍又伤人害己的手段。不到万不得已,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蛊术是很少有人去触碰的。

    当晚,躺在海棠坞木屋的床榻之上,沈子卿双手枕住脑袋,望着天边的一轮圆月,睡意全无。

    白日花海里的那一幕一直萦绕在脑海,那道身影那张面具之下震惊的瞳孔,都让他不自觉联想到宁落落那张清冷美艳的脸。

    那张脸曾经多次出现在他的梦里,一颦一笑都犹如印刻一般。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为什么还是忘不了、放不下。

    记得第一次见宁落落时,是他被一群同龄孩童用石头砸破了脑袋,孩童们嘲笑欺辱着,沈子卿将那块石头紧紧抱在怀里。宁落落飞身而出,将那群孩子踹哭在地。

    她提着红霜,淡淡瞥了沈子卿一眼问道:“你为什么抱着石头不松手?”

    沈子卿被她震撼,目光恐惧地盯着她,实诚道:“因为这石头可以卖钱,有了钱就不用挨饿。”

    宁落落就那么高傲的看着他,那一天,阳光里灰烬漫天,宁落落站在哪里宛如一道光。

    沈子卿对宁落落的第一印象应该是感激又羡慕的。

    后来,他跟着宁落落去了青莲剑派,以为从此以后也能拥有一个家,可接二连三的咒骂、打击、欺辱、责罚让他渐渐觉得宁落落并不喜欢他,甚至是讨厌他。

    可当他舍身救下宁落落被罚跪祠堂的时候,宁落落却又替他解围;所有人都不相信他的时候,只有宁落落将他护在身后;连他都快忘了的生日,宁落落却记得如此清楚但是,当他满心欢喜捧着海棠花,打算告诉她,他一直喜欢她,从年少便喜欢了,她又无情地将他一脚踹下山崖。

    沈子卿虽然没有因此丧命,但对宁落落的情愫里慢慢有了恨意。

    “子卿,你睡了吗?”

    思绪被突然打断,沈子卿垂着的眼帘缓缓抬起,回过神来,饶是白吉在窗台处探出个脑袋。

    沈子卿一挥衣袖,房间里亮堂起来,他道:“这么晚了有何事?”

    白吉抱着一坛海棠酿走了进来,笑嘻嘻道:“我睡不着,找你小酌两杯。”

    夜半露浓,两人上了房顶,月如玉盘,月光流淌一地。

    第二日清晨,阳光折射在白吉脸上,刺得人眼睛生疼。朦朦胧胧睁开眼,白吉忽地腾起,糟了,睡过头了。

    急匆匆穿好衣服,一把扯过背篓背在身上,白吉健步如飞夺门而去。

    大树下,芍药来来回回不知踱步了多久,终于看到白吉那张熟悉的面容。稍微喘了一口气,理了理凌乱的碎发,白吉小心翼翼问道:“芍药,等很久了吧?”

    芍药轻哼一声,丢给他一记白眼,道:“你想得美,谁等你了。我刚下山而已。”

    说罢,芍药头也不回的大步往前走,丝毫没有要与白吉同行之意。白吉笑嘻嘻地在后面追跑:“芍药,你等等我呀。”

    两人一前一后追逐着,大树后悄悄闪过一道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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