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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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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芙回了自己院子,因在庄子上有了灵感,一直想把图样画下来,却因这几日挂心阿起的事迟迟未动手。

    阿起已醒,状态看着也不错,宋芙便将画画的事儿又捡了起来。

    不过这回画的不是糕点的造型。

    甫画好,纸上墨迹都还未干,宋芙便迫不及待去寻账房先生。

    “钱叔、钱叔,你帮我看看这图样能不能做?”

    账房先生姓钱,腿脚不好,透过侍女沟通一来二往,若有要修改的地方也麻烦,还不如宋芙亲走这一趟。

    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男子放下手中整理好的册子,接过宋芙刚画好的纸。

    这一看他就笑了:“姑娘这回要做的是狗哇?能是能,就是只能做个形体,眼鼻嘴这些,只怕做不出来。”

    宋家姑娘每隔一阵子就会送上自己想的图样,要将赏人的金银融成自己想要的模样。

    因为好看,整个宋府也风行,每回上上下下的人都很期待下回拿到的赏银又是何种样貌。

    做了这许多次,宋芙也知道太小的细节不容易呈现,并未为难,笑笑说了:“我知道的,没关系,我就是想画上几笔,让它看着可爱些。”

    小狗儿坐姿型态,摆着尾巴,眼睛睁得圆圆的,张嘴吐舌,模样娇憨。

    钱叔将纸收下:“行,明天小的就吩咐下去。”

    宋芙:“谢谢钱叔!”

    办完自己的事,看着钱叔捧起刚整理好的册子要放回柜上,一瘸一拐。

    才只有两三本而已,不重,宋芙顺势接过:“钱叔,我来吧!”

    钱叔可没好心安理得让她帮:“多谢姑娘,走走也好,不妨事的。”

    宋芙也没强求,“哦”了声,好奇问道:“这些账本出什么问题了吗?”

    看着像是历年的纪录,书皮和书页比桌上平摊着的那本都要稍加泛黄起皱。

    钱叔向来靠谱,前几年账目若真出了错,应不至于这会儿才来核对才是。

    面对宋芙的疑问,钱叔笑笑回道:“哦,不是的,是二公子方才来找四年前府上所用的金银样式。”

    自从四年前宋芙开始用这套特殊的金银样子,每次都会记录在册。

    什么样儿的融了多少数目的金子、银子,分别在哪一年哪几个月份所用,都清清楚楚记下,一看便知。

    也就是钱叔见微知着,从一开始的小事便着手记录,往后要查什么,俱是方便许多。

    宋芙听了觉得奇怪:“二哥怎突然会想查四年前的事?方才才来过的吗?”

    也就是说,从听雨筑离开后他便直接往这儿来了?

    钱叔点头:“是啊,要查的是四年前冬日的事,小的却不知二公子因何要查。”

    主子们想做什么,哪还用得着跟他们底下人交代的?

    宋芙听听便罢,横竖她二哥想一出是一出,见钱叔在忙,宋芙便没有再打扰他,回自己院里去了。

    路上却回想他们的对话内容。

    “四年前冬日啊……”

    去年或前年的冬日宋芙不一定有印象,但四年前的话,她印象倒是深刻。

    犹记得那年冬天格外冷,几乎天天外头都在下雪。

    白雪在地面和房顶积得厚厚一层,哪怕屋里烧着地龙,她仍是没敢靠近窗边,连出门的次数都少了。

    所以分明是冬日,但她却让人将金银融成了夏荷的模样,盼着暖阳能早些来到。

    听雨筑。

    易宇在小榻上睡下,麦子打了哈欠,脑袋也昏沉沉的,一点一点。

    宋芙有为他们安排另外的厢房,但阿起的状况他们都放心不下,所以仍是歇在一个屋里,夜里若是阿起有个突发状况,也好有个照应。

    房里的夜明珠被盖上灯罩,雕刻的花纹半遮半掩,只露出微光。

    宋芙教过他们,转动旁边花朵样的木制旋钮,灯罩便会完全闭合,看自己想要的亮度调整。

    适才麦子和易宇玩了一下,边玩边赞叹这神奇东西,最后实在太怕弄坏了赔不起,尽管还是对这物事好奇得很,却是没敢再碰。

    阿起躺在床上,毫无睡意。

    他侧过身,怀中忽地掉出一物。

    荷包绳口被颠得微松,露出小小的口子。

    他将其拾起,粉色的荷包已褪得宛若白色,看不出原先的颜色。

    布料软若绸缎,跟身上所著的衣裳料子都非凡品。

    一锭完全盛放的银色荷花落在床上,花瓣层层相叠,尖端刻意做得稍圆润了些,才不至于过于尖锐而伤人。

    阿起拈起它,定定看了片刻。

    对着微光,仅能隐约看到模糊的轮廓。

    但这银荷花上头的叶子有几瓣几层,不用亲眼去看去数,他也对它的样貌了然于心。

    “十二片,三层……”

    他在心里默念着,再以指腹一个个触摸去确认。

    果真,如他所想的答案那样,一层一瓣都没少。

    他将银子收进荷包中,把绳牢牢系好,再放回自己怀里。

    一袋满满的银子最后独独剩下这个。

    后来的日子里再苦再难,肚子再饿,他都没想过要动它分毫,连他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

    阿起阖眼,脑海里浮现那年冬日撑着纸伞的小姑娘样貌。

    天气很冷,她裹着大红色的斗篷,边缘缀有白色绒毛,将她半张小脸藏了进去。

    饶是如此,也能看见她嫩白的双颊被冻得微红。

    生平第一次,他下跪求人。

    雪天的街上人潮本就少,愿意为此停下脚步的人更是一个也没有。

    双肩落满冰雪,他表情麻木,双拳紧紧攥起。

    却只有她,分了一半的纸伞予他。

    一双细眉微皱,圆似山上野鹿崽子的眼瞧着自己。

    那姑娘的眼神澄澈干净,彷佛从未见过世间污秽。

    她将一粉色荷包递给他,歪着脑袋娇声问他:“这些可够?”

    随着她偏头,系在发上两侧的铃铛也跟着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缓缓抬起僵硬的手臂,接过她递来的荷包。

    喉咙干涩,一开口便有如灼烧般的疼。

    尽管如此,他还是哑着声,对她说了一声:“够。”

    然后那姑娘双眼弯得有若月牙,眉间不再蹙起,笑着对他说:“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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