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们关系很好
幸运真的只能想想，幸运光顾自己的几率太小了。
何璟刚把身份证装进书包，只是照个镜子看看脸上手印还在不在的功夫，手的主人回来了。
汽车停的声音从楼下传来，何璟提起书包，脚下不自觉加快。
但还是在踏出院门口的时候被叫住了。
何商继在他身后喊，“刚赶着回来的时候那么急，现在上哪去？”
何璟转身面对着他，没说话。
“挺不错嘛，都住人家里面去了，还跟我说发展一般？”何商继慢慢走近，脸上是令人作呕的笑。
靠近何璟，他环抱双臂得意道：“看来根本就不用我担心，你和谭家那小子打的挺火热的，继续加油呵，儿子！”
好恶心！
何璟快要吐了，就算他跟谭译有什么，从何商继嘴里说出来，他都觉得恶心。
况且，他们什么都没有。
何璟抬起头，像看一块狗都不愿凑近的臭骨头一样看何商继，“别，别这样叫我，我没有你这样的爹！”
“哈哈哈……”何商继居然没生气，砸吧半天嘴才接着道：“你知道谭译刚送我出来和我说什么了吗？”
何璟斜睨他一眼，偏过头。
何商继似乎很得意，又往前一步说道：“他说，何璟方方面面都很好，不是也不应该是受巴掌的人。”
何璟抿唇，谭译这玩意儿说些什么莫名其妙的……
“表面上跟我说两人没什么，暗地里都去告上了，何璟……”何商继脸色突变，不再端着笑面虎的模样，“老子有权力教训儿子，你在我何家户口本上一天，我就有权力教你怎么做人！”
“做人？”何璟冷笑一声，“你自己做明白了吗就来教我？”
“哼，你继续嘴硬，老子待会开会没时间看你这副嘴脸，给我记住，做好谭家座上宾的同时，别给你老子招黑，不然有你好看！”
何商继阴沉着脸说完这些话，走进去“砰”地关上了门。
无语死了，这是什么逻辑？
何璟边迈出院门边想，何商继自身就是黑的，哪里需要别人去给他招……
“嘿，这边！”
何璟又被拽住了。
比谭妈重的力道，是她儿子。
这几天真是啥啥奇事都能发生，他去谭译家住，谭译来他家大门口。
何璟看着面前的人，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我跟踪你爸来的，想着他要打你我就拦，没想到他没打。”
“你很失望吗？”何璟挣开他的手往前走。
谭译跟上，笑言：“没啦，怎么可能！”
“没看到你想看到的一幕，自己回去吧，别跟着我了。”何璟快步往前走，拿出手机想看学校附近的酒店。
“真没，哪能想看你被打？”谭译跟上他，“国庆还有四天，去我家吗？我爸妈很欢迎你哦！”
“不了。”现在的酒店真是什么名字都能取，大脚丫？
何璟兜里还是有住酒店的钱的，就是得省着点，住不了“大脚丫”这样的高档酒店。
“那行，去酒店吧，这家还不错，评分好高……大脚丫，ok订了。走吧！”
何璟回头，有些不解问：“我还没成叫花子，犯不着成天让前班长帮我。你是不是真有不掺合别人的事就会死的毛病？”
谭译毫不迟疑道：“对，真有。”
“有病！”何璟骂了一句，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
谭译在他身后解释道：“你爸今天去我家都怪我，要不是我发朋友圈拍到你的作业本他也不会知道，所以……所以当赔礼道歉，替你找个住的地儿。”
信息量好大好杂乱。
何璟边走边问：“你拍我作业本干什么？你还有我爸朋友圈？你没事瞎发什么朋友圈？”
“第一和第三不一样吗？假期还劳苦学习不得发圈炫耀一下。”谭译说。
“至于你爸，我怎么可能有他好友，是你哥，应该是他看见了跟你爸说的。”
“嘴真碎，无聊！”
“你放心，我已经把他教训了一顿并且拉黑名单了，你看……”
“不看，走开！”
……
两个大男生一前一后走在大街上，纠结着一些无关紧要鸡毛蒜皮的小事。
大脚丫酒店离学校不远，名字不怎么样，但档次是真的高。
穷酸的何璟背着一个穷酸的背包站在楼下，可以匹敌的也就那张高冷贵气的脸了。
哦，身边还有一个全身上下都是限量版的贵公子。
“到了，虽然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跟过来，但是再见！”何璟快步离开贵公子，却在还没走出三步时就被追上了。
谭译扬扬手机，“我用我号码订的，你知道我号码？”
说完头也不回迎上酒店前台，挂上满面笑容去打招呼了。
还真不知道，何璟扒开微信给谭译转账，然后跟了上去。
谭译订的是四楼，房间号也是404，住四天。
真不是个吉利的数字。
何璟假笑打发走热情的客房人员，又伸出长腿抵住门槛。
“千恩万谢，就送到这吧！”
谭译腿被绊住，扶着门框笑道：“行，我就不进去了，你一个人留心，学校见。”
在何璟转身要关门的时候他又挑眉补充道：“晚上关好门上好锁，你这样的未成年小美男最容易遭人惦记了。”
妈的真不正经！何璟无语死了，为临昭有这样不着调的校草感到耻辱。
“赶紧滚，社会没你想的那么龌龊！”
“对，何璟，”不正经的校草挡住门，脸上的表情瞬间切换到严肃坦然，“社会没我想的那么龌龊，也没你想的那么不美好，想爸爸妈妈了可以和朋友倾诉，可以……”
“砰！”何璟肯定自己这个力道比何商继刚才砸的还大，也没想谭译在门外有没有折了胳膊。
只觉得这个人真他妈磨叽，真他妈啰嗦爱管闲事。
谁他妈想爸妈！
—
谭译本来想退回何璟发的转账，但还在输入中就收到对方距离满满的信息。
事儿精：就算你不发朋友圈何商继也要找事，别给我当圣父整赔礼道歉这一出，管好你自己。
他无声笑了。
何璟变化真的太大太大，还记得很久很久以前他出于礼貌回了何璟一个“好的，谢谢你”，结果何璟在接下来的三个小时每隔十分钟就给他发一条，各式各样的消息……
谭公子今时不同往日，曾经那个抱着屏幕对他期冀满满的小男生已经不见了。
但这样好像更有意思了，他喜欢这样，更乐于和这样的何璟打交道。
—
酒店住着是真的舒服，学习起来也更得心应手，至少比宿舍和何家好不知多少倍。
就是钱禁不住烧，四天三夜住下来，何璟存款被剜去接近三分之一。
他本来就是穷光蛋，现在愈发穷了。
何商继最近算是一个合格的后爸，没过问继子的去向，没给继子打钱，也没冷言冷语打扰继子的平静。
下个月的八百块能不能有何璟还没底，于是想起了好像还有个英语竞赛。
来到朱老师的办公室，何璟第一句话就是“我现在不在一班，竞赛资格还有吗？”
朱老师让他先坐，常规性倒了杯水，高兴道：“看到你对这件事这么上心我就放心了，之前你说不想参加我还担心，现在看来你应该准备得很好吧？”
意思就是还有资格……何璟点点头，他准备得很好，为了高考他每天都在准备。
“这个比赛你代表的是学校，跟在哪个班没关系，况且你回一班是迟早的事，没差。”
朱老师说话毫不含糊，接连嘱咐了好几个比赛需要注意的事项，最后说道：“就在这个月底，十月三十号，咱们学校三个年级就去七个人，你和祁诺我带着去，其他的咱们不管……”
祁诺……何璟都快忘了这个人，谭译以后的伴侣……
想岔了……何璟抿唇，回过神来继续听朱老师讲。
每个有目的的事情都来得很快，人一旦知道哪里是终点，就会觉得路程很近、时间很短。
十月三十号那天早上，何璟在校门口看见了祁诺和朱老师。
朱老师说不用管其他人，但其实带队老师和参赛的学生都在同一辆车上，因为都是高二，何璟和祁诺坐到了一起。
车里开着空调，又因为起得早，正是犯困的时候，一车人都在昏昏欲睡。
何璟也有点困，但因为晕车睡不着，偏头看着窗外一棵一颗往后的树。
“何璟……”祁诺在叫他，很小声。
何璟回过头，用眼神问他怎么了。
祁诺眼睛弯了弯，声音依旧低低道：“就想跟你聊聊天。”
何璟不想聊天，诚实道：“不想聊，睡会吧。”
“我昨晚没怎么复习，睡得早，现在不困。”
何璟没接话，这人是真听不出来？
他那句话的重点是“不想聊”！而不是“睡会吧”！
没理睬他，何璟脸朝着窗外闭上眼睛。
“昨晚谭译买的饭和口罩是给你买的吧？听说你们住一起啦？”
这话问的……何璟能说不是、没有吗？
谭译确实为他买了饭、顺便买了口罩，而且也确实住一个宿舍。
“嗯。”何璟一个单音节，很希望能打发祁诺。
可对方不知吃了什么药，大清早坐车不睡觉非要拉着他聊。
隔着口罩，何璟看不见祁诺的表情，只是他问的这句话……奇怪。
“我看你们关系很好，真羡慕，你有什么秘诀吗？”
秘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