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零度酒吧的投影墙前正一片热闹，酒吧正在播放重金买来的，关于神秘店主的独家画面片段。

    一只戴着银色面具的年轻雄虫出现在投影中，镜头里，他似乎发现了被偷拍，陡地扫向前方，面具下一双琥珀色的眼瞳像盯准猎物的猛兽般，噬人的锐利锋芒瞬间穿透了投影，这一瞬间，投影墙前的所有人同时感到了危险，一股野蛮的气势攫住了他们，就这么看着雄虫朝他们举起了手，比了一个扣下板机的动作——

    碰。

    虚幻的子弹击中心口，如同被烙下了标记般浑身一阵颤栗。

    雄虫轻笑了一声，倾身向前，同时画面一阵黑，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回荡在所有人耳畔。

    “时间到。”

    “交易完成，支付订单。”

    那声音悦耳至极，微扬的慵懒尾音彷佛温热的手指摩挲耳壳，引来心尖一阵酥痒，教人不由自主想贴过去如果无视内容的话。

    “啊——”

    “店主！店主！店主！”

    雌虫们全陷入了疯狂，投影墙前一片群魔乱舞。

    一只披着黑色斗篷，戴着生物面具的雄虫走进酒吧，被震耳欲聋的尖叫声惊得晃了一下，他圆球似的啤酒肚也跟着吓得扭了一下。

    “回放！快！”一只雌虫捂着胸口，激动得神智不清。“回放那个动作！”

    “啊啊啊店主，哦不行了，我腿要软了。”旁边的同伴哆嗦着腿，跟着大叫：“再来亿遍！店主射我啊啊啊！”

    短短一个动作，轻而易举撩动铭刻在基因里征服与被征服的本能。

    据说最原始的始祖虫族，是雄多雌少的雌系社会，雄虫们互相斗争，只有足够强大的雄虫才能征服雌虫，散发出致命的雄性吸引力，刺激雌虫的繁衍本能，获得优先交配权，从而繁衍自己的血脉。

    但中古时期一次陨石风暴，宇宙辐射毒物让雄虫几乎死绝，虫族一度濒临灭绝，历经上千年的休养才又繁荣复苏起来。

    如今全然颠倒了，虫族中雄少雌多，雄虫大多数身虚体弱，丧失了原始征服的血性本能。

    但这店主

    s级！

    绝对是顶层s级！

    已经很少有雄虫能激起雌虫与亚雌这么疯狂涌动的繁衍欲望了。

    “大伯。”

    饭团又扭了一下。空气中骤然浓烈涌动的陌生雌性气息让幼崽感到害怕，藏在斗篷里潜低身子，小手拽紧了他大伯。

    “乖，先放开。”

    “不放！”饭团坚决摇头。

    “快放手。”夏侯澈咬牙：“大伯的裤子要被你扒掉了。”

    为了凸显修长的双腿与衬托身材比例，他这条骚气的铆钉紧身裤绷得死紧，是走路需要提气缩腹、不能突然坐下的那种，谁知他越想拉开，饭团就扒得越紧。

    啵。

    s级的听觉敏锐度让一大一小在吵杂亢奋的吼叫声中听见了钮扣弹飞出去的清脆声响。

    饭团缩了缩脖子：“大伯好胖哒！”

    夏侯澈被气笑了。

    “你奶糖没了。”

    咚、咚、咚。

    钮扣一路弹到了投影墙前最醒目的那张四方金属桌下，隐没在群聚的雌虫们脚下。

    关于店主扣板机的镜头讨论正酣，气氛一时嗨到了最高点。

    “装腔作势，油腻恶心。”

    突然，一句嘲弄突兀地打断了喧嚣嘈杂。

    金属桌前，一直默默举着高脚杯惬意喝酒的红毛雄虫突然与同伴嘲讽了一句，他音量不大，但说话时灌注的a级精神力教内容清楚地传答进所有人耳里。

    这话很快吸引了周围不少雌虫的注意。

    说话的这两只雄虫浑身扎眼的高档货，古董腕表、大牌风衣与飞行墨镜，复古贵气的打扮看得出家世不凡，加上相貌不错，作为较为罕见的雄虫客人，一进酒吧就吸引不少人暗中关注。

    他的同伴附和：“居然沦落到上网卖笑讨好雌性，真是丢尽雄虫的脸。亏他还是个s级。”说着不以为然笑了一下：“可能真实面目人嫌狗憎，面具下是一张丑脸，或某方面不行只能匿名卖笑，靠雌性的盲目崇拜来修补自尊，满足虚荣。想不透竟然火成这样。”

    红毛雄虫笑了几声，“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啊。”他的神色在昏黄的灯光下晦暗不清，“会去找虚拟雄主的雌性更有问题，都是一些现实中找不到雄虫的失败者，想靠着不切实际的幻想，挽救可怜的自尊——”

    “没有人要，只能捧着钱四处摇尾乞怜，求那店主赐一场美梦真可怜哪。”

    原本沸腾欢愉的气氛瞬间冻成冰窟。

    现场的雌虫与亚雌们几乎都被这带着恶意的尖锐言语冒犯到了，他们绝大多数都是单身，没有对象才会来酒吧打发时间，此时一个两个气愤不满地紧盯着两只挑衅找碴的雄虫。

    一时间，整个酒吧的全部注意力都被红毛雄虫聚焦过来。

    喀。

    红毛雄虫前方，一只戴着生物面具，散发着森冷气息的高大雌虫脚下地板喀喀两声，裂出了一条小缝。

    同时在一片死寂中，一颗骚里骚气的铆钉皮裤扣子滚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