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孤之舟
有人向往静谧、平和安宁，有人向往自由、无拘无束。有人向往权势和金钱，有人对功名利禄视如粪土。可鬼厉世界，无论你想干什么，只有一个规则不能突破：均衡。权势的均衡、灵魂的均衡、善恶的均衡、法力的均衡由各种契约和法律约束着，维持一种相对动态的均衡性。谁想打破平衡，定会招惹是非，身历劫难，甚至身首异处。各种欲望的驱使、利益的交换，都需要一个守恒的规则，而维系它，保持威严不可逾越，是冥界委任的本地一个判官的职责。
最近世间上不太平，有个巫师起势作乱，需要一个强悍无比的威力法器，于是想与暗夜世界的判官做一笔交易，希望唤醒一个无穷法力，帮助防护自己的势力范围。判官很是郁闷，眼看对方催着紧，交货的时间眼看就要到了，自己这里还了无头绪。他绞尽脑汁，手里盘着两个珍珠样的玩物，排遣无聊的时光。
修真公子就是这交易的中间人，每次艰难隐蔽的任务都是他跑前跑后。
“看我带来了什么？”见到判官，修真公子指着两位剑客和他们手中捧着的小盒子，洋洋得意地说道：“我新物色的噬魂。”
判官头也没抬，他早就识别出来者身上腥臭的味道，还有一股黏搭搭的带着人间热温的东西。
“这事不可声张出去，”判官阴沉的煞白的脸上，射出两道冷若冰霜的目光，对修真道：“尤其那个主簿司大人。”
“放心！借你的飞舟一用，我即刻去办！”
“最近世间准备派几个驱魔战士来，看来我们这里真的不安稳太平了。”
“呵呵，这叫斩草除根，世间人心险恶歹毒，都是争一个“利”字！”
“魔君有令，让我们不要生乱，要秉公执法，该判的判，该罚的罚，该打入地狱的尽快打入。”
“该判谁，还不是您的一句话嘛。”
“休得胡说！”
“是我多嘴，我该罚！兄长息怒。”修真公子笑道：“我即刻去血池了，您还有何吩咐？”
“小心为妙，别再搞砸了，千万别让驱魔武士发现什么蛛丝马迹。”白脸判官一扬手，修真和剑客消失了。
几人来到一个叫血池的地方，剑客们用错愕的目光，满脸惊讶地看着景象：天下闻名的血池，最阴邪之地，原来是方圆几里湖泊。此时看似风平浪静、烟波浩渺的湖水，水面披着墨绿色的水草，没有一点叱咤风云之气概，没有传说和想象中那样阴森恐怖，更没有血。
“这还不是血池，”修真公子解释道：“血池在远处湖心，这里看不到，要到湖心才能瞧见。”
瘦高剑客站在这里，将信将疑，又战战兢兢，他倒吸一口凉气：“听说，谁能喝上一口血池里的水，法力会增加几成。此言当真？”剑客小心翼翼问修真公子。
“看个人修为和运气，运气不好，还会反噬，危害更大。”
修真公子闭上眼睛，念动咒语，口中振振有词，不一会儿，湖心中出现一条黑色的船，孤零零行驶过来，船上空无一人，胖子剑客啧啧称奇。
三人跳上小船，修真立在船头，一名剑客攥住盒子，一名执着剑站在身后。小船像箭一样稳稳地向湖心驶去。
“修真官人，我们的船这么神奇，没人撑就能走。”
“这叫不孤之舟。遇到有缘人，它就兴奋地快跑，如果遇到无缘之人，它就寸步不行。”
胖子剑客一听，有点兴奋道：“看来它遇到有缘人了。”
只听“呵呵”几声，有人窃笑，剑客们环顾四周，并无异样。不孤之舟越来越快，离岸边越来越远，视线也越来越不清晰，湖水浑浊起来，似乎像起了雾，什么东西迷了眼，之前是没有这种感觉的。胖子剑客这时看到一个骷髅一样的鬼魂，趴在修真身上，顿时毛骨悚然，吓得说不出话来，结结巴巴道：“鬼！——鬼！——”
这只骷髅拧转过头来，冲着剑客，嘿嘿地冷笑。剑客吓得手中的盒子一抖，脱了手，他想抽出兵器来，只见他身边又多了几个骷髅，双手接住盒子，抬着头冲着他笑。瘦高剑客手中的剑还未抽出，发现身边又突然出现四、五个骷髅，把他双手、双腿牢牢地缠住，动弹不得。不孤之舟上挤满了骷髅，骷髅各施单手划着飞舟，剑客们早吓得魂飞魄散。
修真公子视若无睹，依旧驱动小舟向前急驶。临近湖心，湖水颜色突然变化了，变成深红色，带着浓重的血腥味，湖心有个巨大的漩涡，小舟顺着漩涡旋转进去。
原来湖心被漩涡包裹着，里面似乎深不见底。小舟随着漩涡越旋越快，倾斜着船体。漩涡颜色变得更加鲜艳起来，深红色变得油油发亮，血水也粘稠起来。湖底自下而上发出幽灵般的绿光，剑客们迷迷糊糊，似乎身体像坠入一个深邃不见底的黝黑的黑洞里。
修真转过头来看着两位剑客，剑客更加害怕，他看到修真的脸上，布满了一道道口子，血水沿着口子往外流，双目睁着铜铃一般大，眼角流着血。
“这是魔都之门！”修真狞笑道：“欢迎来到冥界！”
修真公子心性突然抓狂起来，吼叫着，大笑着，似乎此刻，他已经进入到一个巅峰的境界。血池中血水的撞击声、千浪万卷的涌动声，就像劲射的旋律，一阵一阵刺激着他。他张开双臂，无有恐惧，无有杂念，无有生死，尽情享受这癫狂的瞬间。
小舟盘旋许久，突然滑入一个宁静的空间，湖心正中就是血池。这里血水红色纯正，小舟渐渐稳了下来，在血池上漂浮。
修真公子突然回头大喝一声：“喂食饵放噬魂！”
胖子剑客惊魂未定，慌乱中从骷髅手里抢过盒子，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打开盒子，盒子瞬间脱手，悬挂半空中，血光从盒子中散射出来，盒中之物抛向血池中心，溅起一圈波澜。
瘦高剑客注视着一池血水，贪婪地看着。又见修真公子，此时正神情专注，双目紧紧盯住湖心。
许久未见动静，瘦高剑客问修真公子，“我想喝一口血水？“
“可以，你用冥币交易。”
瘦高剑客从身上掏出一叠冥币，小舟上骷髅伸手接了，冥币化在空中消失了，骷髅从血池中捞起一碗血水来，瘦高剑客慌忙接住，一骨碌喝个精光。血水灌入胃中注入腹内，翻江倒海一般浸入他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里，似乎每个元神被激活，顿时身体沉重而又神气虚灵，双臂感觉有无穷之力。他开心地笑了，目光黑幽发出摄人心魄的寒光，脸上的凸起狰狞恐怖的笑。他伸手盘起剑，轻轻一挥，一个骷髅身首异处，一抬腿，将骷髅踢入池中。
不孤舟之下，忽然传来一声低鸣，沉闷而忧伤，池中一阵阵地漩涡激流涌动，一些恶臭气泡浮起来，修真公子向剑客们示意安静。
又一声低鸣声，声音在池面上回响，引起躁动不安来。一个黑色幽灵，在池中游动，渐入血池中心，又一头猛扎向深处。
修真公子全神贯注，催动咒语，悬在半空之中的盒子突然精光大盛，发出耀眼夺目的光，光线刺向血池，血池之中发出凄凄哀鸣、痛苦和惨叫声，盒子继续发出强光，照向血池，血池中心突然激起数丈血柱，一股黝黑之气被盒子牢牢吸住。
修真公子眼睛一睁，突然对剑客命令道：“快！用剑将魂魄拦腰斩断！”
两位剑客手忙脚乱，用尽气力，将剑挥出，剑在空中飞旋，划出道道寒光，将黑气团拦腰割断。黑气顿时被盒子收起，盒子关闭。
修真公子收了盒子，看着两位剑客，满意地笑道：“大功告成！”对不孤舟上骷髅命令道：“返回！”
不孤之舟，开始划向血池边缘的漩涡，众骷髅奋力滑动，孤舟冲向漩涡，顺着血水旋转力和方向，艰难的冲浪，一道道血水浪花扑溅在修真公子脸上，他全然不顾，继续催动咒语，咧着嘴狞笑着，血水喷溅在他的身上，莫名地兴奋，声嘶力竭地大吼大叫起来。
不孤舟终于盘旋上升，进入顶层平湖，修真公子松了一口气，他转头，用异样的目光瞧着两位剑客。这两位正是刘贝和大牛，他们来到大邙山，原本毫无头绪，不成想，一位流浪刀疤剑客，听说他们要寻找什么法器，竟然带他们二位来到此地，原本想将他们卖给修真公子，讨个好价钱，不成想竟然被刘贝识破，先下手为强，抬手杀了。
修真公子又拿出一叠冥币交给大牛，说道：“这是你们的另一半酬金。今天开始你们就是鬼厉战士了，你们叫什么大名字？”
“我叫大牛，他是贝哥。我们能有什么能耐？本来也籍籍无名。”
修真公司笑道：“贝哥？我看你长得像个故人，干脆叫你——塔罗师吧。塔罗师是我们这里最受敬重的英雄，凡是到过血池来的，将来会变得非魔即怪，嗜杀成性，终身不得安宁。”
“如何能解此魔咒？”
修真公子道：“没有方法。除非将血还回来，还给血池。”
修真公子刚要再言语，突然看到不远处，水波涌动，似乎有影子向不孤舟而来，大叫一声，“不好！”赶快念动咒语，催动小舟向岸边疾驰。刘贝也一惊，回头一看，一个巨大的水中之物，正在游荡过来，也吓了一跳，手中不自觉地握紧了剑。
大牛问道：“这是什么怪物？”
修真公子回头看了一眼，“是血鳄！”继续念动咒语前行。
“不止一条，后面还有七、八条！”
“别让它靠近船！”
刘贝将剑挥甩出去，一只血鳄刚探出一点头，飞剑就划到，剑尖顺着它的头顶划出一道口子，血鳄负痛将头沉入水中。大牛一手握剑，一手紧紧攥住盒子，观察水面动静。一条血鳄钻入水底，用脊背撞击船底，不孤舟晃动一下，险些翻掉。
修真公子大吼道：“塔罗师，别再让它靠近！”
修真加快了船，临近岸边，与大牛飞身而起，弃舟跃上了岸。
一条血鳄从水中窜出，身体重重撞击不孤舟，不孤舟猛地抬升起来。此时，刘贝不知又从哪里冒出勇气来，顺势飞身而起，双手握住剑，凌空而下扎入水中，一剑刺中血鳄脑袋，血鳄张开大嘴，猛一甩头，刘贝借力，又飞身跃上不孤舟上，动作连贯一气呵成。
“好法力！”修真公子在岸上看到，禁不住赞叹起来。
刘贝看看已临近岸边，也跳上岸，以剑杵地，惊悚不已。
“从今以后，你将是一个威震四方的人物了！”修真公子夸赞道。
“为何我们去时，没见过血鳄？”
“血鳄是守护血池的怪兽。你饮过血池之水，他们闻到了气味，所以追捕过来。”
修真公子望着刘贝，突然问道：“你或许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或许你也可以成为我这样子的修士。以后不如跟了我，我们一起干一番事业。”
刘贝暗想，这位修真公子机敏过人，在暗夜世界有些手段，似乎能一手遮天，多与他接触，后续可以尽快知道“七彩莲花”下落。于是冲着他微笑着，似乎是一种受宠若惊还点感恩的意思。
修真公子见状，接着道：“今天这只血魔小了点，我估摸着也暂时够用。你身手不错，等我寻到更好的胆来，我们再来钓几只大的。”
刘贝被他一夸赞，苦笑着道：“我这点小身手，现在也只能做个鬼厉杀手罢了。”
修真道：“那好，我们再做笔交易：帮我杀一个人。”
“谁？”
“现在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这是订金：一百冥币，先收好！”说着，手中又多了一个契约来，递给刘贝。世间人把金钱当作万恶之源，可怕的不是钱，而是贪欲。对于金钱的贪欲会使人不顾一切，甚至不要性命。刘贝看都不看一眼，抽刀割手，在契约上按了下去。
修真公子哈哈大笑道：“爽快！”
三人边走边聊，谈到鬼厉世界快活自在的事，什么干大事情的人、闯荡发迹的人、顿悟得道的人，最后聊到最有权势的人，修真公子突然止住了话题，面色忧郁起来。刘贝端详着他，只当他今天有点累了，不想多语，于是想讲个笑话轻松一下，说道：“先前在血池里，看到你面色都变了，脸上好多道口子，还留着血，现在看你面色白净，像个书生。哈哈~哈哈~”
“我有这么好笑吗？”修真公子冰冷冷地眼神盯着刘贝。刘贝和大牛顿觉得无趣，缄口不言。
过了好一会儿，大牛道：“我们去客栈，喝上两口，现在腹中也感觉咕咕叫了。也算我请你，我们合作愉快！”
修真公子也不言语，一路上只顾寻思一些事情。三人行色匆匆，来到罗生客栈。
店小二远远地瞧见，满脸堆笑迎了上来，一看气氛不对，不敢再多言。他驱赶了一些闲人和乞丐，又收拾了里屋一个干净的桌子，上了一壶好酒，上一堆不知何肉的主食。
酒过三巡，刘贝想起判官大人来，问道：“这位判官大人真是你的兄弟？”
修真公子只顾饮酒，闷声不答。
“这里也分三六九等吗？”
“什么是三六九等？”修真公子感觉奇怪。
“就是“官、商、兵”都是上等人，上天安排的。“农、猎、渔、工、学、织”是下等，上辈子作孽这辈子偿还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修真公子摆摆手，不屑一顾。又问道：“九又什么？”
“九就是像我这样：无产无业、游手好闲、打家劫舍、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杀人如麻、欺善怕恶、装神作鬼、仗势欺凌。”
修真公子“噗嗤”一声笑了，拍手道：“好笑！好笑！”
大牛见修真公子被哄开心了，赔笑道：“您看看，现在总是见到笑容了。”
“那你说说，这第九等人，该如何惩罚呢？”
“下下等人，自然是下地狱中受苦罢了。”
“我看你们兄弟二人，都不是一般人。”
刘贝解释道：“我们早年也是生在殷实之家，无奈家道中落，所以做了剑客，做点杀人的买卖。如今流落到此，这次真亏了修真公子，如今有个落脚之地。”
“无妨！无妨！以后我们合作，也让你大展身手！将来说不定能纵横江湖、一统天下。不过我看你们事出有因，似乎有难言之隐。”
三人饮酒笑谈，言谈甚欢。刘贝不胜酒力，伏案睡了，大牛今日受到惊吓，不知不觉连灌自己几碗酒，一饮而尽。正热闹间，突然店小二慌慌张张跑过来，叫道：“不好了！修真公子，门外来了一队驱魔武士，似乎来者不善！”
修真公子镇定自若，思索片刻，站了起来，转身迎出门，看到罗生客栈外面，站着一队银色头盔的武士，满脸堆笑道：“各位英雄辛苦！”
“是修真公子在这里，”领头的名叫炅九的驱魔武士，腰间握着长剑，一身银色盔甲，面色铁青，八字胡须到显得不相称，走上前来行礼道：“我们是来抓人的。”
“误会了，可巧我在此小酌，”修真公子赔笑道：“莫非我妨碍了各位英雄的公务？”
“据可靠消息，有人去了血池禁地，我们要问个究竟。”
“哪里来的野路人？真是误会了，我们一直在此饮酒。”
炅九胸中藏着一个宝物，它闪着红色光芒，道：“正是这里！不会错的。”
“哈哈，炅九长官这是拿到证据了？我们暗夜世界，最讲公正和法律的。如果有真凭实据，一定让各位搜个仔细。”
“难道不能对嫌疑人等审问一下吗？”炅九斩钉截铁道。
他身边有一位名叫吉野的驱魔武士，上前一步高声说道：“我们在禁地发现很多可疑之事。”
“发现了什么？”修真公子不屑道。
“我们发现一具血鳄尸体！”
“这能说明什么？”
“有人闯入了血池之中。”
“血池，天下闻名的阴损之地。谁敢去？谁有此能耐？说不定，早被血鳄吃掉了。”
炅九道：“我们还发现，出现了不孤之舟。”
“不孤之舟？那是冥界魔力之舟，谁有本事能上得了那只船？你们找错了地方了吧。”
“修真公子，为什么这“不孤之舟”每次出现，都和你有关联？”
“炅九，你这是猜测，没有事实依据，就不该瞎说，更不能栽赃与我。”
“公子莫急，我这“法器”是不会错的。我们一路追踪到此，嫌疑人就在罗生客栈内。”
双方正在僵持中，从罗生客栈内，踉踉跄跄走出一位衣衫不整的胖剑客来，一身酒气，满脸红光。他把嘴巴一揩，“啐”了一口吐沫，掐腰立在那里，大声喊道：“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我喝过血池的血，你们拿我如何？”
修真公子大惊，一扯大牛的衣服，用劲一推搡，喝道：“住口！没你们的事！”他转身对着炅九道：“这是我新雇佣的两个保镖，从世间才来的剑客，不知天高地厚，冲撞了各位英雄！我先赔礼了。”
几名驱魔武士过来，按住大牛手脚，对他浑身上下搜了一搜，没发现什么异样。
修真公子转身对店小二道：“小二哥，你是否看见，我们离开过这里？”
店小二会意，连忙解释道：“千真万确，他们三人在此饮酒多时，从没离开过。”
修真公子突然惊叫道：“想起来了，早先好像是有个陌生人在此停留过，是个剑客。小二，他们在那里？”
店小人两眼一骨碌，解释道：“对！有个剑客来过，不过，死了，埋在旁边不远处的林子里。”
炅九对吉野道：“吉野，你带几个人去林子里搜查。”
吉野领命带人去了，不一会儿，果然拖出一具尸体来。回禀道：“验尸看，这人似乎刚死不久。”
“这么快就成了人命案了。”炅九道：“不过，你们还是无法解释，我的“法器”为何一直闪着灵光。吉野，带人进屋再细搜。”
吉野带着几名武士，进入罗生客栈，细细搜寻一番，不久，他手捧着一个小盒子出来。
炅九手中的“法器”顿时震动跳起，灼灼闪耀着红色血光。炅九点头道：“看来正是此物。”他抬头望着面如白纸一般的修真公子，严肃道：“修真公子，今日看来是一场误会。既然找到了尸体和这盒子，我们先带回去，回禀主簿司大人再定夺！”
修真公子一旁站着，也不多言，任由炅九带着驱魔武士，扬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