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回到家里,盛知晚张开五指,露出手心特别定制的钻戒,五味杂全。
即使在睡梦中,她也时刻皱着眉头,额心冒着细细的冷汗。
第二天,盛爸给她打电话,说是叫她一起去监狱看何青。
何青因为买凶设计谋害盛知晚,彻底触怒了齐莫淮,在他的运作下,何青被判了十年有期徒刑。
盛爸也因为她的行为,拒绝出示谅解书,不愿让她减刑。
等等,怎么又想起齐莫淮了?
她叹了一声,整理好妆容来到楼下,盛爸的车已停在门口。
想起即将要见的女人,两人一路无言。
盛知晚做梦也没有想到,她再见到何青的时候,人已经变得这般狼狈不堪。
杂乱如枯草的头发,满是污痕的脸颊,以及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嘴唇。她麻木地望了两人一眼,没有开口说话。
最令盛知晚惊讶的是她的肚子瘪下去了。
盛爸倒是一脸淡定,丝毫看不出其他情绪。
“董贺怎么样了?”何青嗓音半哑,木着脸问了一句。
“卷了董家剩余资产,带着他老婆孩子出国了。”
盛知晚还在疑惑董贺是谁时,盛爸平淡地告诉她真相,一点也不顾及这个前不久还是他妻子的女人。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吧!”何青的语气是询问,却带了笃定。
“没错。”
“你可真会演!”
“彼此。”
盛知晚:“……”
他们在说什么
何青将视线移到她身上,语带嘲弄,“你宝贝女儿还不知道你这些年都瞒着她什么吧?”
“你也狠的下心,之前还要她向我道歉!啧,男人。”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再者,你觉得以小晚的性格会向你服软?她脾气倔强又拧巴,跟我都不会低头。我那句不过随口一说,顺便让你知道罢了。”
“啧,真是心狠。行了,没什么好说的了,滚吧!”
盛知晚直到离开都是一脸莫名其妙,觉得这出戏实在出乎她预料。
坐回车上,盛爸点了一根烟,正要点燃,想了想又放回去,他瞥了一眼盛知晚的神情,知道她有很多疑问要问,叹了一声。
“问吧。”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你又瞒着我什么何青又是怎么一回事?”
“南城的这场风波在两三年前就已经开始了。你应该也想过我对你妈妈那么想念,为何会再婚吧。”
他将没点燃的香烟咬在嘴里,啧了一声,“说来也狗血,就一次算计,莫名其妙的酒后乱性,我还真以为我欺负了人家姑娘。”
“直到后来我偶然得知那晚上并没有发生什么,而她一边对我温柔小意,一边又在我不小心碰到她后难掩反感。”
盛知晚眯着眼:“你还主动碰她?!”
“没有!”盛爸没好气地瞪她一眼,“当时只不过有时偶尔碰个手什么。当我发现这问题之后,我连忙派人去查背后什么情况。”
“因为对方可能不太看得起我们这些小虾米,我倒是真查出了些情况。董家野心勃勃,妄想将南城变成他家的天下。南城的每一个阶段的集团都有他们的人意图蚕食。”
“而不巧的是,你爸我虽然没那么大本事称霸南城,却在咱们这些小集团里勉强算得上号人物。”
“而因为你妈妈当年的思想,我也没选人投靠,只是因为我们都不喜欢董家的做事理念,董家便把我们归属到了齐家一方,排除异己。”
“何青就是听了董家的吩咐,妄想吞并咱们家。”
“那孩子呢?”
“董贺的。”似乎想起盛知晚不知道这人是谁,他补了一句,“董老爷子原配夫人的儿子。”
他低头笑了笑:“你妈妈生你的时候,那么危险,差点就一尸两命了。我又怎么还忍心她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替我生孩子。”
“爸,你……”盛知晚瞳孔放大,抿唇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瞒着你妈妈偷偷做了结扎。”
“爸……”盛知晚眼前突然一片雾茫茫的,她伸手一抹。
啊,原来是眼泪。
盛爸拍拍她手:“行了,这么大人了,哭个什么劲!”接着他向来稳重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些许得意,“当然,最重要的是,我根本没碰过她!”
盛知晚:“啊!”
两年夫妻,骗谁呢?
“你还别不信!何青对那董贺一往情深,没有任何名分也甘愿做他的情人,不愿意背叛他。每次我们因剧情需要‘那啥’时,她就给我下一种国外进口的最顶级的□□。”
“那你没事吧?”盛知晚皱着眉头,很是担忧,“你不会真那么蠢,乖乖喝药吧!”
“没有。”盛爸带了几分笑意,“我既然知道她有问题怎么可能中招?我也恶心和她有接触,这样一来,倒是免得我另想办法了。”
“另外……”盛爸偷偷瞄她一眼,“那个时候我就与齐老爷子有过交集了。”
“所以,后面齐老爷子建议你和齐总交往试试,我才轻易同意。”
“齐老爷子担忧齐总是不是个孤寡一生的命,我也担心你是不是就打算宅在家里一辈子。虽然家里养得起你,但我想,你妈妈是希望你能找到一个爱你的人的。”
“她跟我说了,等你以后有男朋友了,结婚了,把人带到她坟前去看看,她瞧瞧是不是个能让人放心的小伙子!”
“而齐莫淮……”他顿了一声,嫌弃说道,“勉强还行吧!”
今天的一切让她大脑有些死机,她一时没想到给盛爸说她已经和齐莫淮彻底拜拜了。
她还没到家,盛爸就接了一个电话。
“齐老爷子打来的。”
盛爸瞥她一眼,眸底复杂:“齐莫淮高烧。死活不肯去医院!嘴里就念叨着你名字。”
“去不去?”
盛知晚一愣,神情慌乱:“去!爸,你速度开快点啊!”
“啧。女大不由爹啊!”
他踩住油门,立马换了一个方向。
齐家住的是私人庄园,齐老爷子率先打好了招呼,门口保安直接给他们放行。
刚到地方,盛知晚甚至来不及等她爸,就急急忙忙冲下去,在门口遇见了一个气势惊人的老爷爷。
他像是料到这种情况:“楼上左边第二间。”
“谢谢!”盛知晚冲上二楼,来到门口,却不太敢开门了。
到底还是对齐莫淮的担忧占了上风,她手轻轻一拧,门开了。
入眼一见,整个房子都是冷色调,只有床上印着可爱小动物的被子床单给这里带来了几分暖意。
那是她在市中心那套房子里给他选的被单同款。
盛知晚缓缓上前,望着那面色通红的脸,心莫名的就绞痛起来。她坐在床边,轻轻将手覆上去,炙热的温度传到她身上,几乎要将她灼烧。
“知知……”
“齐莫淮,你醒啦!”她惊喜地叫了一声,却遗憾地发现只是在说梦话。
她小声呢喃起来:“你怎么就不去看医生啊,就不怕脑子摔坏了吗?你这个笨蛋!”
“知知?”床上的人慢慢睁开眼睛,轻轻笑了笑,“没想到我做梦还能梦到你!真好。”
盛知晚刚想反驳,但看到齐莫淮还烧的有些恍惚的样子,又想起他现在怕是根本不想看见她,在梦里也许还对她残留着一点情感。
于是她像哄孩子那样:“阿淮,咱们让医生来看看好不好?你也要吃药,才能快快好起来!”
“……果然是梦!”齐莫淮低落地说道,“盛知晚那个骗子怎么可能来关心我!”
盛知晚:“……”
算了,是她理亏!
正要再劝,她便听见齐莫淮哑着声音,委屈说道:“那知知,你陪我去,药也要你喂我喝。”
“好。”盛知晚很无奈。
齐莫淮却不肯放她去找人,她只好打了自家老爸的电话,希望他还在这里。幸运的是他被齐老爷子留下来商量事了。
于是很快,就有一些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拿着仪器进来。
其实说起来,他这好好吊一瓶盐水说不定早就好了,怎奈他作死,死活不肯让医生治疗,扎进去了他又硬生生把它□□,吓得众人不敢再强迫他。
但如今盛知晚在,他倒是没再出什么幺蛾子,只是一双眼睛里仿佛只看得到盛知晚一个人。
众人无奈又觉得牙酸,给他吊了一瓶盐水后就齐齐出去了。
齐老爷子和盛爸没进去,在门外看着那眼里似乎只有对方的一双儿女,皆是笑着摇了摇头。
齐老爷子叹道:“我家这混小子,算是彻底栽你家姑娘手上了!”
盛爸挑了挑眉:“也可以不栽!我家小公主还是挺受欢迎的,不愁人追!”
齐老爷子瞪眼:“你这臭小子!敢让我孙媳妇没了,我非得揍你一顿不可。”
盛爸轻声笑了下,扶住齐老爷子缓缓走开:“开玩笑。瞧我家这臭丫头模样,怕是也早就栽进去了。唉!”
两人渐渐走远。
房间里面只剩下盛知晚两人。
齐莫淮瞅着她:“这感觉好真实。要不是知道知知不喜欢我,我还以为她真的来了。”
盛知晚沉默着不知道怎么开口。
齐莫淮不知怎么想起喊她到床上陪他躺着,盛知晚一想起是自己害得他就有些理亏,脱下鞋几步跨到里边,在他身旁躺下。
两人中间大约隔了三十厘米的位置。
他侧着身子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盛知晚:“知知。”
“嗯?”
“知知!”
“喊我干嘛?”
“想喊。”他垂下眼眸,清隽的面容显得可怜兮兮的,“我怕以后都喊不到了。”
一听这话,她顿时没了脾气。
“以后你想喊就喊啊!反正喊一声又不会少块肉。”
齐莫淮没有说话。
盛知晚瞅着他跟往日完全不同的些许呆萌,忽然很想欺负欺负他,慢慢移动身体,凑到他身旁,朝着他嘴轻轻印了上去。
谁料,齐莫淮却突然用力推开她,甚至往后退了退。
她:“……?”
“知知,你不要靠近我!我会把感冒传给你的。”他声音很小,语气突然变得落寞,“还有,你离我太近我会伤害你。”
盛知晚:“……你伤害我什么”
他眨了眨眼,垂下眼帘,脸上似乎还带有几分羞涩:“既然这是梦,那我就说吧。你一在我怀里躺着,我就总会出现一些想要狠狠欺负你的想法。”
“你的眉,眼,唇,甚至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让我痴迷。我控制不住对你的浴望,就只能让你离我远一点。”
“……但太远了也不行!”
盛知晚良久无言,偷偷擦去眼角的几滴泪,她有些疑惑也有些难受:“但你并没有伤害到我。那些缠绵也是我自愿的,你不需要自责!”
“不!”他声音变大,反驳地摇摇头,“肯定就是因为我动作太过粗暴,伤害到了知知,知知才会不要我的!”
“都是我的错。”
盛知晚眼前瞬间冒出白雾,枕头不一会儿被润湿了,她咬着牙边哭边骂:“你是不是傻!”
突然,有东西从她脸上轻轻拭过,喑哑的男声听起来很心疼,有些慌张。
“知知,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