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我……”高月哑口无言，说不出个所以然。
她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的沈眠。
接收到她目光后，沈眠抿了一下下唇，上前，语气中带着一丝乞求：“阿淮，月月跟我们玩了这么长时间了，她也不是故意的，加上晚晚没出什么事……”
“你就看在咱们这么多年感情的份上，放她一马行吗？”
盛知晚也饶有趣味地望向齐莫淮，想知道他到底会做什么决定。
结果只听到了斩钉截铁的两个字：“不行！”
她望过去，只见齐莫淮握着她的手越来越紧，眸中是深不见底的寒意。齐莫淮望了她一眼，扭头森寒地盯着沈眠。
“她害了知知，就得付出代价。你要不想被我迁怒的话，就闭嘴！”
沈眠被惊得退后一步，面上布满忧伤，眼底还有着几丝若有若无的惊恐。
“……晚晚在你心里就那么重要么？”
“当然。”
“我们十几年的感情一点也不能比？”她的表情越发忧伤。
大厅里的其他人瞧着他们，有些无措也有些莫名。
这不是高月跟盛知晚之间的事么？
怎么他俩闹起来了！
特别是两人共同的发小，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也不知到底该站在哪方。
这次齐莫淮没有给她简洁的两字，多说了两句。
他表情认真：“沈眠，我们之间确实有十多年的情谊，我也不会忘记。但是……”
“知知比我的命还要重要，若有人妄想伤害她，就是我的敌人。”
“无论是谁！”
他阴冷的目光掠过众人，让在场人齐齐打了寒颤。
盛知晚也有些触动，心底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眼睫微微垂下。
沈眠咬住唇瓣，努力让自己的软弱不暴露在人前，“那你一定要对月月下手了吗？”
“对。”
“无任何转圜之地？”
“对。”
“……那我只求你别对她赶尽杀绝……”
见齐莫淮不以为然，她哑着声音轻声说：“看在我们从小的情分上。”
齐莫淮沉默。
“……用我们所有的情分换她一条生路。”
“……好。”
得到他的应许，沈眠来到高月的面前，轻轻抱了抱她：“月月，对不起。”
高月这时是真没了主意，沈眠退开后只留下她一个人站在大厅中间，接受着众人的目光洗礼。
她慌了神：“齐总，我……”
她吓得快哭出来了。
虽然如今是法制社会，但是以齐莫淮的手段，让她家破产，全面封杀也不是难事。
在世界上兵不血刃想让一个人活不下去太容易了。
她跌倒在地上，眼泪鼻涕哭做一团，爬着过来想抱住齐莫淮的大腿，却见齐莫淮目露嫌弃和厌恶地避开她。
她连忙又爬到盛知晚脚边，拉着她的裤脚，哭着喊道：“盛小姐，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您大人有大量，让齐总放过我好不好？”
齐莫淮嫌恶地望了她一眼，对盛知晚说：“知知，对这种人不必心软！”
盛知晚认真地瞅着他：“你之前说的都是真的？”
“哪句？”
“你说……”盛知晚垂下眼帘，“我比你生命还要重要那一句。”
“当然是真的！！”
“可是……”盛知晚抬起头，嫣然一笑，“我不信啊！”
“除非你把罪魁祸首解决了。”
刚被她那笑惊艳到的齐莫淮一愣，指着高月：“不是她么？”
盛知晚一笑，没回答他，侧过身子看着高月，犹如蛊惑人心的妖精：“你想洗脱罪名吗？”
“……想。”高月仰起头，眼睛里没有焦距，恍若被摄了心魄，只喃喃地回着她的问题。
“那么我问你，去山上是谁提出来的？”
“我……”她拧着眉头低下头思索，忽而抬起头又有些困惑，“不对，是小眠。这有什么吗？”
“没什么，你印象当中的沈眠是什么性格的人？”
“温柔，善良，做事严谨认真……”
高月越来越迷惑，不知道她问这些是什么意思。
“她是齐莫淮的助理吧！那么，她会不会每天关注天气预报？”
“会！”高月想了一会儿，讲着记忆中的小眠，“小眠因为喜欢齐总，又借着家里情分去当了齐总的助理。她一直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所以……”
“她每天都会关注天气，天冷了她会准备好雨具，给齐总准备好暖胃的热汤，天热了，她会给齐总准备好消暑的东西。”
“虽然在办公室里并没有多大用处……”
“什么”齐莫淮愣了，“那不是公司准备好的么？”
沈眠：“……”
她表情受伤地望向盛知晚：“晚晚，你问这些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我害了你吗？你怎么会这么想我？”
“可事情就是这样啊，小眠！”盛知晚叹了一声，表情很复杂。
她不再看面色苍白的沈眠，扫向众人：“大家基本想一想，一个会天天关心天气的人会在一个注定会下暴雨的早上，邀请……”
“嗯，姑且算情敌吧，去山上，还是一个第一次去特别容易迷路的山，居心是不是有点不太良啊”
“小眠确实不是第一次来……可是这也不能证明她是故意的吧！你这分析也只是片面之词而已。”
“是。”盛知晚耸了下肩，拿出手机，解锁，把手机丢给齐莫淮，“相册里第一个视频。”
齐莫淮一脸凝重，点开视频——
沈眠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望两眼，眼里是他从未见过的阴沉和恶意。
视频最后是她走出密林，见到了山脚的别墅。
显然，沈眠知道路！
其他人也凑到齐莫淮身边来看，直到视频再次播放完毕，他们也没能回神。
那是他们平日里认识的小眠么？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沈眠也过来望了一眼，不再隐忍内心的恶意，语气嘲弄：“原来你就在我身后！”
她笑了，阴沉而又可怖：“凭什么我喜欢你这么多年，你却喜欢上一个样样不如我的女人！”
“我为了你，放下沈氏继承人的身份来你身边做个小助理。甚至在齐爷爷要撮合我们的时候，为了不让你困扰，我自毁名声，说我喜欢女人。”
“就盼着你哪天能回头看看我！可是你呢？呵呵……”
“所以，真的都是小眠干的？”祝蒙一脸懵逼，觉得这个世界都不太好了。
主角几个都没理会他，齐莫淮皱紧眉头盯着她，有些无语：“我从来没对你表现过一丝朋友外的情意，你是怎么觉得我会喜欢上你的？”
“至于你跟爷爷说的……”他按了按眉心，“要不是你说你喜欢女人，我也不可能同意你来齐氏当助理……”
沈眠：“……”
她表情逐渐冷戾：“所以你想怎么样？”
“伤害过知知的人我不可能放过！”
沈眠表情逐渐舒缓，轻声说起了小时候的趣事。
“五岁时，有人欺负我，你替我出头，打伤了那人，被齐爷爷按着打了一顿。”
“八岁，我被爸妈骂了，闹离家出走，是你收留了我。”
“十一岁，你和祝蒙违反校规偷偷翻墙，是我给你们放风。”
“十五岁……”
“十八岁……”
“我们一起哭过笑过打过闹过，而盛知晚才跟你认识多久？我们十几年的感情真的比不上你和她几个月的感情吗？”
“我们的情谊就这么不值一提吗？”
“我是真把你当朋友，过往的一切我都记得。可是知知于我而言，比命还要重要，我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到她。”
“在你意图伤害她的那一刻，我们就已经不是朋友了。”
“她是底线！！”
盛知晚扭头看他，第一次清楚明白的了解齐莫淮的喜欢，她的心却有些沉重。
他真的会为了她和发小决裂？
盛知晚很想知道，却又害怕知道。
“所以你真的要跟我……绝交？”沈眠的语气越发平静。
“齐氏和沈氏今日起断绝一切合作，收回所有对沈氏的帮助，齐氏员工全体撤回。”
“两家从此势不两立！！”
“稍后齐氏官博就会公布出来。”
沈眠喃喃细语，表情有些悲哀：“齐莫淮，你果然一如既往的狠！”
齐氏撤资，最多损伤十几亿资产，可沈氏怕是伤筋动骨，一不小心股票就会全面崩塌。
沈氏完了！
她笑了，笑声越来越疯狂，指着盛知晚不屑地说道：“你以为她又是个好的么？明明跟着我出来了，却又再跑进去，做出一副迷路的样子，是有什么企图啊”
“我看，她就是你商业上的敌人派来的卧底！”恶意慢慢攀上沈眠眼底，恨不得立马刀了盛知晚。
是啊！
一大群吃瓜群众立刻转移视线，落在盛知晚身上。
感受到齐莫淮的那一道视线后，盛知晚扬起眉梢，瞧他：“我说好玩，你信吗？”
“信！”
高月这时才算明白过来，一脸恍然：“怪不得你总在我面前说你对齐总多么多么深情，又把自己放在卑微面上……”
“那是你蠢！”沈眠不屑地望她，“你以为你是怎么被我当成朋友的？”
“你胆小怕事却又贪婪虚荣，但偏偏耳根子软，别人在你面前装下可怜，你便一切都信了。我需要一把刀，来替我当坏人。”
“当初经过半年的挑选，我选了你。只是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废物，一个人都没帮我除去！”
“……从始至终都是利用？”高月缓缓低下头，语气里满是低落。长卷发挡住她的面容，瞧不出深浅。
“当然。”沈眠很坦然，“不然你觉得你够资格当我的朋友？”
高月沉默了。
她慢慢爬起来走到一边，不再开口。
盛知晚啧啧称奇：“你真恶心！”
“谢谢。”恢复了真面目的沈眠没了往日故作的和善，眸底泛着暗光，竟看不出有丝毫悔改，仿佛还留着什么退路。
齐莫淮很愤怒，但他又不可能对女孩子动手：“你好自为之。”
然后便拉着盛知晚上楼了。
楼下的人也渐渐散了。
他们知道，这不是大戏的落幕，而是开始。
南城的天，要变了！
其余人心里所思所想，盛知晚是不知道的。
齐莫淮把她送到房间门口，温和一笑：“你今天也累了，早点休息。”
“好。”
盛知晚醒过来时，已是晚上。
暴雨仍在继续。
她起身来到齐莫淮门前，正欲敲门，听到屋里传来的声音，她顿住了——
“臭小子！你知不知道那是十几个亿！”
“她们欺负你孙媳妇！”
“你沈爷爷跟我那是大半辈子的朋友！你个小兔崽子！”
“她们欺负你孙媳妇！”
“之前有人不是退婚了吗？我哪来的孙媳妇？”苍老的声音有些阴阳怪气，挤兑着自家破孙子。
“我后悔了！”齐莫淮的语气总算恢复正形。
齐老爷子语气也严肃起来：“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会给南城带来一场怎样的风暴！”
“当然。但爷爷，南城也到了该重新洗牌的机会了！”
“啧，你这不是为了盛家那小丫头？”老爷子顿了一下，“有空把她带来给我瞧瞧，我还没好好看看她呢。”
“还有，把你媳妇家照顾好！不然以盛家的情况卷进这种金融风暴，怕是都听不见点响。”
“我知道。我已经让人去准备了。”
盛知晚没继续听，悄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系统，事情真的这么严重吗？]
[我搜了一下数据库，的确，就齐莫淮即将引发的这场金融风暴，别说你们家，就是一有不慎，齐家都将坠落神坛，为人鱼肉！]
[这样啊……]盛知晚垂下纤长的眼捷，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感值：+1。]
系统愣了一下，欢欣鼓舞地乱叫道，[宿主，到了到了，六十到了！]
[所以你要走了吗？]
[我……]系统噤声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走是可以走了，但你们现在这情况，我们走不太放心。]
[所以，等你们度过这次危机后我们再正式离开！]似乎怕盛知晚生气，它连忙说了件事，[不过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们是怎么来的了！]
原来，几千年后，地球人已经在另一个浩瀚无比的星系建立家园。彼时，已经没有了国家之分，而是组成了以华夏国为首的地球联盟。
联盟科技高度发展，但经过之前的几千年，又经历后来的世界末日，地球人口急剧减少。再加上数几千年来的那些不婚主义，丁克主义老祖宗们遗留下来的思想，每一代人都有人跟着他们的脚步而去。
以至于，到了后来，地球人霸占了一片星系，人口却三三两两，少得可怜。本来还有一段时间，机器人也极为受欢迎，很多人觉得没有伴侣没有孩子，有机器人也不错。
直到机器人集体诞生灵智，开始不满足于为人类服务，策划了一场震惊整片星系的反叛与屠杀。
尽管人类胜利，却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对于机器人的限制也越来越多。这时一部分人想起了人类最原始的繁衍，可惜这个时候每个人都仿佛完全丧失了爱人的能力。
他们也苦恼过，也曾驾驶着飞船前往各个星系寻找有没有新的文明，但不知为何，一直没碰到。
有人推测，要不其他文明离他们特别远，要不就是还未开智，要不就是其他更高等的文明移向了另外更高等的宇宙！
后来科学家才研究出了一种能够跨越时空的东西，也就是系统。它们的任务是回到过去，找到那些不婚主义者或丁克主义者，帮助他们找到命定伴侣，意图从根本上消灭这种思想。
至于命定之人不在一个时空的，它们就消耗能力把两人拉到同一个时空，也就造成了穿越。
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它们只是希望能为未来多留下一些种子。但也不是那种□□□□的暴君，相处之后依旧坚定思想的人，它们会选择放弃，不会胁迫他们必须在一起。
未来的联盟政府只是希望能多一些种子，而不是让人们成怨侣，再加上一些完全没考虑好却随意地选择了不婚或丁克，但在老年时却后悔了的人。
他们希望大家都是经过深思熟虑，而不是稀里糊涂的就随意做了选择。
误了人类也误了自己。
而成功的这些人会被拍成视频传回星际，唤醒人们消失已久的爱人的功能。
[等等……不会胁迫？]盛知晚的语气很危险。
[介个……那不是因为你们刚开始非暴力不合作嘛，连相处都不愿意相处，被逼无奈之下，我们就出了这个馊主意。]
[这还不是因为你们太难搞了嘛，像我一个统朋友，它绑定的宿主也是明确的不婚主义，结果命定之人一出现就唰唰掉入爱河，灵魂上的契合让他们一见钟情，现在人家的娃都几岁了！]
[呵，小系统，你最好不要让我知道怎么举报！否则你就等着回收吧！]盛知晚故意威胁它。
[内个，我妈喊我回家恰饭了……]说罢便没了声响。
盛知晚：“……”
你有本事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