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跃入我心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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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张启元送上车，黎梧钻进车里，药袋随手丢到后排。
系安全带的时候，眼睛都没从艾森身上离开。
刚才张启元在上车前跟她说：“离这人远点，对你没什么好处。”
他是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的，虽然一直反对自己恋爱，但并没有过多干涉。
主要是她也没动过恋爱的心思。
而且跟艾森分手后，她一门心思扑到比赛训练上，根本没时间想这些。
经常一个人，久而久之就独惯了，也不想恋爱了，毕竟早晚都是要分手的，那还不如不开始。
艾森被她盯得不自在，略有心虚：“你看我干什么？是他跟你说什么了？”
黎梧关掉车内的摄影机：“你先跟我说，你们都聊什么了。”
艾森答得很快：“没什么。”
黎梧撇嘴，死盯着他：“不可能，我教练他很少会跟别人唠家常，你们又不熟，不过是他女儿的偶像，肯定有事瞒着我。”
艾森一愣，把视线挪开看向前方，准备发动汽车：“没有。”
黎梧手里把玩手机，下一秒打开相机对准他：“你敢对着镜头说吗？说你们没有事情瞒着我。”
艾森踩住刹车，摁下她的手机：“小黎，别闹，我要开车了。”
黎梧：“你不敢，就是有事瞒着我。”
她想了想，该不会是把自己的病情告诉了他？
不可能吧。
张启元知道的呀，运动员的伤病情况一般不会公开，而且他还叮嘱自己离艾森远点，怎么可能。
肯定不能。
那就是……
艾森：“你眼睛怎么样？”
黎梧思绪被打断，抬头：“你怎么知道？！”
艾森：“我是傻子吗？难道去眼科会看脑袋？”
黎梧垂着眼皮睨他：“我怎么觉得你变相损我呢。”
艾森：“所以，严重吗？”
他问过吴院长了，黎梧的眼睛在国外做过手术，术后恢复还要一段时间。
他真是太粗心了，竟然没有发现，还答应她吃火锅，还是特辣，真要是出点什么事，他得后悔一辈子。
黎梧摇头，轻描淡写地说：“不严重，用眼过度，滴点眼药水就好了。”
张启元刚才还说等她好了归队训练呢，看来一时半会不会让她退役，那就好。
对她而言，没有什么比重回赛场更让她兴奋的事情了。
只是还需要多长时间……
她轻轻叹了口气，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刚才说做陶艺是在哪？我们现在就去吧。”
趁着红绿灯，艾森转过头看她。
她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看不出开心，也看不出忧伤。
但眼睛手术这么大的事，到她嘴里却说得跟手破皮了一样，心里承受了多大压力，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你可以吗？”艾森问。
黎梧：“什么可不可以？”
“眼睛吗？”
艾森：“嗯。”
眼睛就那样了，多注意点就行。
黎梧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道：“刚才都没分出胜负。”
接着就听见身边人学了三声狗叫。
“汪，汪，汪。”
黎梧乐了：“你干嘛？”
艾森：“我输了，愿赌服输。”
黎梧愣住几秒，有那么一瞬间，她竟有种，面前这个人还喜……
等等。
黎梧，你在想些什么？！
当初是他甩了你，你们不可能的，不要有这种虚无缥缈的错觉。
现在这些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一切为了节目！
她清了下嗓子，打开手里的口袋相机，对准正在开车的艾森：“那不行，这样不公平。”
艾森抽空瞥了眼怼到跟前的镜头：“我本来就输了，你都没怎么喝水，我都喝撑了。”
他推着黎梧的手让她往后：“别离这么近，拍出来不好看。”
黎梧：“嘁，这么在意形象，那刚才为什么学……”
狗叫。
艾森打断她的话：“你来定，还要比什么？”
运动员这种生物就是很神奇，胜负欲极强，一听说有比赛就兴奋，不管比什么。
比什么……
黎梧眉头微蹙想了想：“你捏过泥巴吗？”
艾森摇头，又没人值得他陪，谁会去捏那玩意：“没有。”
黎梧一拍巴掌，手里的相机抖了抖：“那就这样，等下我们看谁捏的泥巴又快又好！”
艾森：“但这个很难界定，比如我就捏个球……”
真会钻空子。
黎梧白他一眼，但不得不承认说得很有道理。
“那你说，比什么。”
她的视线随着汽车开动，落在街边的花鸟市场：“我知道了！”
艾森：“？？？”
黎梧：“去花鸟市场。”
·
今天是周五，花鸟市场的人明显比其他工作日要多，但多是些进货的，还有退休的中老年人，不用担心被认出来。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花鸟市场，黎梧略过买花的地界，直奔那些猫猫狗狗。
艾森就举着口袋相机跟她后面，问：“你要买宠物？这里不太靠谱吧。”
黎梧不吭声，一直沿着楼梯向上，到了最顶层：爬宠馆。
“走吧，我说的比赛就在里面。”她冲艾森招招手，就往里走。
走着走着就发现，人没了。
她折回去发现艾森还站在门口，直接伸手过去把人拉进来：“干嘛呢，走啊。”
黎梧拉着他走了一段路，发现他的手有点抖，停下来问：“怎么了？手怎么还抖？”
该不会是激动的吧。
“我知道，你很激动，我第一次知道这里卖爬宠我也很激动。”她凑近最近的观赏箱，里面的黑王蛇正吐信子，“你看，你看，是不是超帅？”
帅？
哪里帅？
鳞片，毒牙，蛇信子，诡异，神出鬼没……
艾森不敢斜视，浑身汗毛和头发都竖起来了，把所有的胆量集中起来，才不至于掉头就跑。
“你怎么了？”黎梧见他僵在原地，把手松开在他眼前晃了晃，“嘿，我问你话呢，帅不帅啊？”
艾森猛地回过神：“啊？”
黎梧指着旁边已经立起上半身的眼镜王：“我说，帅不帅？”
“我输了！”艾森多一秒都撑不下去了，甩开她的手，头也不抬快步走了出去。
黎梧懵了，这都哪跟哪，她喊：“我还没说比什么呢！”
怎么就输了。
不一会传来艾森的声音，有点抖：“你，我在门口等你，你逛完就出来。”
“多可爱啊。”黎梧嘟囔。
她一直想养条蛇，平时就云养，虽然a市花鸟市场有卖，一直想入手一条，可训练比赛太忙，没时间，就空了去逛逛，过过眼瘾。
黎梧怎么也没想到，这里的花鸟市场竟然有很多新品种，有不少好苗子，看得她都手痒了，废了好大劲才控制住。
黎梧走进一家球蟒专卖店，一条底色是深橙红色，背部黑色条纹一直蔓延到尾部，像套了豹纹皮似的黑蜡笔红线豹纹斑鼻小丑球蟒吸引了她的视线。
属
实罕见的颜色她只在视频里看到过，没成想如今见到了活的，一颗躁动的心有点安耐不住了。
老板很有眼力见的上前：“小姑娘，你眼力真好，这条球蟒是我们刚到的，你也知道，这种基因非常罕见，看它身上的纹路。”
黎梧打断他：“我知道。”
老板笑笑，觉得有戏：“而且它身体特好，已经开食了，带回去等个两三天适应一下就能喂了。”
是啊，难得一见。
可是她带回去也没法养。
但好的基因实在难觅……
黎梧微微攥拳，强忍着内心冲动，装成很不在乎的样子：“哦，我随便看看。”
老板见她真的喜欢，极力推荐，甚至把球蟒拿了出来递过去：“今天周五，人少，我给你便宜两百，还送你温度计、保温垫，划算的。”
黎梧心动了，但是她得控制。
伸出去的手又缩回来，把视线瞥向别处，随便找了个借口：“我妈不让养，她害怕。”
害怕？
黎梧突然想起点什么。
她望向门口。
所以艾森不是不喜欢，不是觉得不帅，是他害怕啊！
啊哈哈，他竟然害怕，从前她怎么不知道这个。
老板还在继续劝说：“哎呀，宠物这东西，买回去了家长就喜欢了，爱屋及乌嘛，带一个吧，我看你真心喜欢，再送你个箱子，我这箱子……”
喜欢是喜欢，不能买也是真的不能买，她得对动物负责。
黎梧心痛不已的摇头：“我……我再想想吧。”
为了防止她控制不住真的下手，不敢多留，赶紧从店里出去。
小逛了一圈后，黎梧深吸一口气，平复看到什么都想买的冲动，离开爬宠馆。
门口，艾森背对着他，手撑在栏杆上。
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正要拍他肩膀吓唬吓唬，结果他突然转过头，倒是把黎梧自己吓了一跳。
“啊！你干嘛！”黎梧捂着胸口轻抚几下，“吓死我了！”
“没事吧，我不知道你在这，走路都没声的。”艾森关心道。
“那还怪我了？”黎梧瞪他一眼。
这叫什么，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艾森：“怎么会怪你。”
“看完了？我……我突然想起来工作上有点事，出来打个电话。”
打电话个鬼哦。
黎梧压根就不信，静静看着他给自己疯狂找补，最后点头，装作信了的样子。
背着手往他面前凑，盯着他的眼睛：“你害怕呀？”
艾森挪开视线，不想被她看穿，而且这么近的距离，他怕把持不住：“怕什么？我有什么好怕的，我什么都不怕。”
但他确实害怕，光是门口的蜥蜴，他看了腿都软。
她还给自己指那些吓人的蛇……
不如叫他去吃辣椒，至少可以忍。
黎梧讥笑：“蛇啊。”
艾森回过头，视线掠过她始终没有拿出来的那只手：“你不会……真买了吧？”
气氛都烘到这份上了，黎梧不吓他一下实在说不过去。
她嘿嘿一笑，快速把手从身后抽出来。
同一时刻，艾森迅速躲开，还不忘抬手挡一下，好像黎梧抽出来的不是手，而是把锋利的剑。
“哈哈哈哈……”
嘲笑声。
赤//裸//裸的嘲笑。
艾森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在干什么，在挡什么，在怕什么？
她还能真把蛇举到跟前？
可凭她的性子，也不是不可能。
怎么办，这下伟岸的形象彻底荡然无存。
黎梧：“什么都没有，你怕什么。”
艾森僵住不动，他在思考，要怎么挽回最后一点可怜的尊严。
他用手背在额头上蹭了蹭，嘟囔着：“我怎么觉得头有点疼呢。”
接着把手拿下来在面前扇：“这里不通风，咱们下去吧。”
黎梧抿嘴，努力憋住想要继续笑的冲动，贴心的没有捅破最后一层薄的可怜的窗户纸：“走吧，去看看猫猫狗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