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退烧
‘总觉得……’
‘哪里有点熟悉。’
坐在看护椅上，双手紧握着还在平稳睡着觉，呼吸较为通畅的夏小玉小手的沈柔一脸愁容，心火也逐渐旺盛起来。
要不是面部发挥有限，她眉毛都能气的挤到眉心，然后拧一起去！
她发自内心十分心疼的看着夏小玉，此刻内心百感交集。
平时这个时间，她正和夏小玉在一起谈天说地，或者看窗外的星星，在闹着自己求抱抱还有淘气的伸手挠咯吱窝什么的
那么爱笑爱闹的小玉，今天却变成了这般活受罪的模样，她接受不了。
总之，她肯定不会让干出这事的人，过的心安理得，别想瞒天过海。
她看向夏小玉那紧张忧虑的眼神中，她不知怎的，又生出一分她自认为的莫须有且不该有的“疑惑”。
她感觉现在的场景和氛围，有一丢丢的似曾相识，但大多数时候，她其实并不怎么相信直觉这种东西。
尤其是这拉着手的形式动作，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她反复在脑海里翻找着，但始终找不到能跟这份“疑惑”对的上的记忆片段。
或许是太在乎夏小玉了，想的太多，导致脑补的太狠，感觉上也出了差错。
出了幻觉。
沈柔终于找到了可以化解这份疑惑的可靠说辞，并且对此表示十二分的坚信。
‘对，一定是这样。’
神思之际，时间也在悄然流逝着，在不知不觉中来到了晚间九点多：
此时，夏友海正站在病房门口，神色焦急的在等派去学校调查的人的消息。
在夏小玉病床的另一边，还放着一张陪护椅，但他根本坐不住，呼吸节奏也有些乱，看着手机一直在翻着刷新对话框顶部。
两分钟后，信息来了：
［报告大少爷，我们找校长去了学校宿管那里询问情况，宿管直言，四小姐晚饭过后的户外活动是四小姐她自己说不出去玩的，管的住宿小孩子太多好几百号人，宿管带领其他人忙的不可开交就没多问，直接让她自己回宿舍了，加上四小姐她不爱说话总不吭声，所以宿管并不知道她发烧的事，我们已经提醒宿管以后多留意四小姐的身体状况。］
［还有学校上午的监控在调试，所以没录到什么，下午的我们也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没什么异常，教导主任郝月说四小姐也许是贪玩淘气才摔的胳膊青了，学校里的小朋友都说没人欺负她，都很喜欢她，看四小姐个子不高照同龄人低，在班级大家都很照顾她，综合考量，我们已剔除校园霸凌的存在。］
［也许是学校这学期最新的力所能及的严格管理，主张自觉上课，自己打饭，回宿舍等一系列让四小姐还不适应。没算好时间，吃的急了或少了导致饿肚子，我们已经给校长提过建议，多抽时间到饭点上了。］
［具体细节还要等四小姐醒了，大少爷您亲自问一下才好，汇报完毕。］
夏友海回复：［那就先这样，所有人可以撤了，都下班吧。］
看完信息的夏友海松了口气，他觉得大概率是她这妹妹调皮的太过，冻感冒了，不是因为学校里有人作妖就好。
看来他还要派个自己人去宿管堆里，专门看着点夏小玉，毕竟她一感冒，稍微不主意就严重的不行，他打算看妹妹再好一点没事后，回去好好挑个人进校。
他将手机息屏，轻手轻脚的缓步走到夏小玉病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
还行，不怎么烫了。
随后他又坐到陪护椅上，想着再看一会儿就走，此刻出神的沈柔缓过来神，特别特别小声的问夏友海：
“夏哥哥，有查到什么不对劲吗？”
夏友海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看她样子一定是听到自己和章院长的对话了。
他小声回答道：“没什么不对劲，应该是她太贪玩着凉了。”
“今天谢谢你了。真的谢谢，要是没有你，我妹妹她可就危险了。”
沈柔嘴角微颤一下，她只知道事情并不像夏友海想的那么简单，她浅笑一下道：
“夏哥哥别客气，应该的。”
夏友海又看了一眼表，快十点了，安排完人还要回去照顾江娜，要在明天早上之前赶回金海市，江娜早上醒来看不见他情绪会不稳定。
而且明天学校还有满满当当的一天课，实在不能久留，事情太多，他小声道：
“还是谢谢你，她能有你这样的好朋友好姐妹，是她的福分。我还有事要先走了，有什么不方便的你就喊门口那两个保镖姐姐，你问完她今天在学校发生的事，记得给我发微信。”
夏友海一边说一边缓缓站起来，沈柔见他如此慌忙，就最后说简单句：
“好的明白，夏哥哥再见。”
“再见再见。我妹妹拜托你照顾了。”夏友海礼貌性的回了个微笑就转身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而沈柔目送夏友海出去后，则回过头继续看着夏小玉。
没一会儿，穿着一身米色长裙的夏家营养师送来了沈柔要的养生粥过来，她将保温桶放到了沈柔旁边的床头柜上。
又看了一眼迷迷糊糊、眼皮轻微跳动要醒不醒的夏小玉，转头蹲下叮嘱着沈柔小声道：
“看样子她应该快醒了，粥是现熬的还热着，以前四小姐感冒发烧都不怎么爱吃东西，我每次哄半天她才吃。”
“但那时粥都凉了，营养会流失一部分，这个必须热着的时候吃营养最盛，吸收的快，口感也好。”
“我知道她特别喜欢你，她跟你关系最好了，能拜托你等她醒来，哄着她把粥喂给她吃了吗？”
沈柔点点头道：“没问题，您放心。”
即便营养师不说，沈柔也会亲力亲为的哄着她的小调皮，给她喂东西吃的。
营养师看沈柔答应的这么痛快，心里的石头也落地了，想着这回不用扣工资，主要还不会被夏老爷子数落。
因为夏小玉的情况，她身后的两名女保镖会实时发送给远在国外定居的七十多岁的夏老爷子汇报情况，也就是夏小玉的爷爷，她们也确实相信这个小朋友能哄好夏小玉。
绝大多数时候，只有夏小玉的爷爷真正关心她，还有夏小玉身旁的这两名保镖，也都是夏老爷子年轻时去到福利院里从中挑出来。
然后从小特别栽培，等孙女出生后他就送回国内，命令他儿子派给了他的宝贝孙女。
还有那些豪车、钻石什么的一系列名贵东西，他这两个儿子儿媳妇原本都是想，过到未来集团继承人老二夏友钱名下的。
但有夏老爷子在中间制衡，谁也别想亏待他的宝贝孙女。
而且夏小玉手里那张黑卡，那可是夏老爷子往里面打了大半辈子的“私房钱”的黑卡。连他老伴儿都不晓得，都悄眯眯的转给他孙女了。
是他孙女的，那就一个都不能拿走！
夏老爷子讲了，男子汉大丈夫要车要钱，那就以后自己挣去！
千叮咛万嘱咐他儿子儿媳妇、绝对不能惯着老二，不然以后要得瑟上天的。有野心是好，但没个沉稳心性，处理事情毛毛躁躁的，如何能管理好集团的各个方面。
夏老爷子觉得老二夏友钱这个孙子还是过于浮躁，要炼，狠炼！！
其实老大夏友海是最适合继承家业的，都不用炼，奈何他偏要学医。
不然夏老爷子也不用这么操心了，整的颐养天年都颐养不好，每天担心老二还有小孙女的成长，老三喜欢自由飞翔实在管不了，儿子儿媳忙的脚不沾地，都顾不上关心小孙女。
夏老爷子一想，头都大了，真就是一个都不让人省心，他老伴两年前过世了。都没人给他疏解心情了，而且妻管严是真的幸福，老伴走了没人骂他喽。
夏老爷子多想再听听他那脾气时而温和，时而火爆的妻子再骂骂自己。
每每想起，他还是会掉眼泪疙瘩。
人生，难的嘞。
……
“那我就先走了。”营养师小声说完和沈柔互道晚安后站起身脚步轻轻的出去了。
而沈柔则接过保镖刚从药房里买来的跌打损伤药膏，挤出一点，轻轻涂抹在她可爱的小玉胳膊肘处淤青的地方，她的心揪的生疼，越看越觉得不对，她心想：
‘小玉的家人竟没一个明白事的，正常人谁会把这里磕青，还磕这么深。这分明是被谁给推了，对方用的力气还很大。’
沈柔的内心又突然发觉不安，她感觉那人像是要将她的小玉置于死地的那种推，她定了定眼神心道：‘不，是非常大的力气。’
‘一般人怎么会下这种死手，大家都是几岁的小孩，没多大可能会去害人，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猫腻。’
‘看样子是从正面推的，从后面推的话受伤的就是手臂手心。正面是能看到脸的，那就是认识小玉的人，反抗不了，不对，依照小玉的性子不可能忍气吞声，除非是说了也没人相信。’
‘说了，会被欺负的更厉害。’
沈柔这几年虽遭遇囚禁虐待，但被救出来后吸收外界知识的能力可不比别人差，她的记忆力强的逆天，过目不忘。
这几个月下来，对于校园暴力这方面还是多少了解点。
总之这是十分恶劣的行径，会给一个人的身心造成极大伤害，甚至患上心理疾病，大大小小因为校园暴力而饱受其害的人，一生大多活在阴影下。
这种阴影挥之即来，却散之不去。
干出这种事的垃圾，人人得而诛之！
今年这方面的新闻倒是少了许多，沈柔知道一定是今年最新出台的黑榜系统，对于霸凌者有了一定且绝对的威慑力，但还是有人选择铤而走险。
‘今天开学第一天，那人定是看今天监控在调试，所以趁此机会欺负我的小玉。’
‘小玉所在的学校，进去的世家小姐少爷本就很多，比她们家强的数不过来。她在学校就是个小透明，不多说根本没人注意她，所以那个垃圾人如此肆无忌惮吗。’
‘一定不是第一次了！’
微皱着眉头的沈柔给夏小玉两个肘间都涂抹完药后，继续拉着她的小手。
她就这样一直盯着她看，一眼也挪不开，怎么看都看不够。
而时间是不停歇的，转眼间就要来到晚上十点，此时窗外夜色正浓。
正如同沈柔此时的眼眸一样灰暗、还略微空洞，没有光亮她不自觉的在想：
‘小玉什么时候能醒呢，还是说明天醒，可是这样不会很饿吗…’
十分钟前，消炎药就输完了，吊瓶点滴都被护士撤了下去，沈柔在想，要不要叫在门口站着的保镖姐姐让他们去找人，给夏小玉输上营养液什么的。
与其想还不如去做，沈柔轻轻放下夏小玉的小手，抬手拿了一个左边单拐拄在腋下缓缓站起身，她刚迈着颤抖的腿转身绕过椅子正要出去，就听一声：
“咳～”
一声清咳打破了此刻病房里的宁静，空气中的紧张气氛似乎已经开始在不断褪去。
‘姐姐…我要姐姐……’
刚站起身背对着夏小玉的沈柔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她没精打采的状态一下子荡然无存。
她不顾腿上的不适，以现在能发挥出来的最快速度拄着单拐，一点一点挪着脚步转回身去，她将拐杖立回墙边。
坐到床边，双手拉住了夏小玉那只刚抬起来的右手轻声细语道：
“太好了小玉你终于醒了，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还疼不疼？会不会有点冷啊，要不要姐姐给空调再调高点？”
躺在床上四肢无力的夏小玉缓缓睁开疲惫的眼睛，看到她的姐姐正拉着自己的手，顿时来了几分精气神，不困了。
手掌心的温热，温温柔柔的话语都给她带来了无穷的力量。
看着面前长发飘飘的姐姐，夏小玉越发的想要占为己有，她那只被沈柔搂在手心里的右手不自觉又用了几分力，扣紧了她的温柔姐姐的几根手指。
她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没看住，就看不着她的姐姐了。
内心美滋滋的夏小玉觉得现在这样叩着姐姐的手还是远远不够，她眯乎着眼睛奶声哑气的对她的姐姐央求道：
“姐姐…”
软软糯糯但还虚弱无力的奶音传来，一晚上总算听到夏小玉说话的沈柔心里紧绷的那跟细弦松了半分，她赶忙接上话：
“我在我在，怎么了小玉你说。”
“要抱抱~”夏小玉边说边抬起了她那刚输完液的左臂。
沈柔看着伸出手撅着小嘴委屈巴巴的她这小黏人精的小可怜样，这难受样子看的她心都要碎了，她用十分温和的语气对她说：
“好好好，姐姐抱。”
她一边说一边弯下身子，用右手绕在夏小玉的后肩，缓缓把她搂着起来，揽到自己怀里抱着又轻轻拍着背哄着她道：
“姐姐会一直一直陪着你的，然后就只抱你一个人，好不好呀？”
双臂回弯搂着沈柔脖子，正和她贴着脸的夏小玉奶乎乎的回了一句：“好～”
“姐姐最好了～”
她说完又贴紧几分她的姐姐的脸，身上的疲惫短暂的一扫而空，心里在想着：
‘哼～我的。我的姐姐，姐姐是我的，我谁都不给，她只能我一个人抱。’
沈柔余光瞧见，自己抱着的小玉在像小猫一样，左右来回蹭自己的脸，此刻不但夏小玉开心，她自己心里也感到安心。
要不是她正对着床头柜，差点就把哄夏小玉吃饭的事给忘了。
她摸了摸她可可爱爱的小脑袋，小声的温柔的说：“小玉乖乖的，我们把粥喝了好不好？姐姐喂你，饿坏了就不好了。”
夏小玉听到她的姐姐说不能抱，她不乐意了，因为才刚抱上，还没抱够，她撒着娇搂紧沈柔奶乎乎的说：
“不嘛，姐姐我们再抱一会儿～”
感觉自己脖子越来越紧，甚至开始有点上不来气的沈柔又摸了摸这个小黏人精的小脑袋，慢声道：“听…听话，我的好小玉，等你喝完粥姐姐再抱你。”
‘好像力气用多了。’夏小玉感觉她的姐姐说话声音有点不实，貌似自己没控制好力道，毕竟一天没见，想念的紧。
她一下子就松开了。
并且很不情愿的坐直起来，夏小玉这个时候倒是感觉肚子确实很饿，但刚才抱她姐姐的时候没觉得，开心的全都给抛诸脑后了。
她看着她的姐姐道：“那好吧，我听姐姐的，姐姐说话要算数哦～”
沈柔听到夏小玉答应吃东西，郁堵的心绪瞬间疏解了大半。
看着她嘟着小嘴的可爱模样，沈柔不自觉的嘴角微翘，微笑看着她道：
“当然，算数的。”
话音刚落，沈柔一个抬手将床头柜上其中一个不锈钢保温盒拿到手里，慢慢打开盖子，香喷喷的米香味瞬间飘了出来，粥上面还浮了一层五平方厘米大小的小香菇。
另外两个盒还有鸡腿和菜。
“小玉你看，粥里面还有你最喜欢的小香菇呢，要不要喝一口？”
沈柔说着用瓷勺舀了一勺带有一个小香菇的粥，然后“呼~呼~”的轻轻吹了几下，接着递到了夏小玉的嘴边又道：
“吹过了不烫，小玉快喝吧。”
“吸溜~”只见夏小玉张嘴一口就将粥都喝了，嘴里细细嚼着小香菇，又看着她这如此温柔体贴的姐姐，她心里美滋滋的程度都快要爆表了，她心想：
‘嘻嘻~姐姐对我真好，而且今天这粥比以前感冒吃的都要好吃，真香！’
“呼~呼呼~”
“来，小玉这…”沈柔刚要把吹过的第二勺递到夏小玉的嘴边，就看到她像花痴一样在嘴里嚼着“空气”看自己。
她很无奈，擎着刚舀出来的粥试图将正在花痴的小玉从那种状态里拉回来，她道：
“小玉，”
夏小玉没反应，没听到她的姐姐在叫她。
“小玉？”
她还是没听到，继续嚼着空气。
“小玉！”
“啊？额……姐姐怎么了？”
沈柔提高了一点音量，终于将她从花痴的状态里拉了出来，她又说道：
“没事没事，快喝粥了。”
“好！吸溜~”她将沈柔递过来的第二口，开开心心的给喝了。
这时，医院一楼药房的药剂师，拿着一盒感冒冲剂进入病房放在了床头柜上，看着沈柔叮嘱她道：
“等她吃完东西，小朋友你记得给她用温水冲一杯这个感冒冲剂喝。”
“一日三次，一次半袋，记好了。”
沈柔看见药心里又好了点，这样她的小玉好的就能再快一点了，她笑着对这位看起来有三十几岁戴眼镜的医生谢道：
“没问题，麻烦医生姐姐你过来一趟了，医生姐姐辛苦你了。”
药剂师心里别提多美了，三十多岁还被小朋友叫姐姐，好高兴的：“小朋友嘴真甜，我先下楼了，有事叫我。”
药剂师摸了一下沈柔的小脑袋就出去了，而坐在一旁的夏小玉醋意大发，立马抬手轻抚了几下她的姐姐的头顶心想：
‘手真欠，敢摸我姐姐头发，哼～姐姐的头发明明只能我摸！’
“小玉？怎么了？我头上有什么东西吗？”沈柔一脸懵的问她。
很显然，沈柔并不知道吃醋是什么，夏小玉想着：‘我的姐姐这么单纯的么，都看不出来我在吃醋。不对，姐姐根本就不知道吃醋是什么，这可怎么好。’
当然有，就是一些不该存在的东西。
“没什么东西，可能看错了，姐姐我还要喝你喂我的粥。”夏小玉一脸真诚。
“好，来，张嘴。”沈柔马上舀了第三勺，喂到她嘴里，却又在心想：
‘看错了？看来小玉还迷糊着呢，不行，喝完要赶紧让小玉吃药休息。’
‘别再烧傻了。’
沈柔见她咽下这口粥后又道：“现在要不要吃一个鸡腿呀小玉？”
“好呀！”
――
半小时后：
“姐姐这药也太苦了！”
“好难喝啊！”
夏小玉刚喝了一口沈柔冲的感冒冲剂，觉得这药简直是人间灾难，面部表情瞬间变成了痛苦面具眉头紧皱，撇着小嘴。
沈柔看着不愿喝药、还挂自己身上搂自己脖子不愿起来的小可爱，
于是跟她讲起来了道理：
“小玉，良药苦口，医生都说了这是最好的一款药。喝快点就不怎么苦了，等你喝完了姐姐给你剥甜荔枝吃，好不好？”
夏小玉从沈柔的怀里起来看着那玻璃杯里的棕色药剂，不想看更不想喝，看了一眼又缩回她的姐姐的温暖怀抱里苦求道：
“姐姐我不想喝了，好苦~”
沈柔又摸摸她的小脑袋：“小玉乖，快拿着喝了，就半杯而已，几口就都喝掉了，这药凉了药效就不好了。”
“快拿着，姐姐好给你剥荔枝吃，我保证刚喝完荔枝就到你嘴里了，不会让你嘴里苦太久。”
“真的吗姐姐？”喝过粥恢复些力气的夏小玉立刻坐了起来，她想着这药反正躲也躲不掉，不如就照这个台阶下了。
左手捧着杯子的沈柔用右手轻抚了一下夏小玉的脸颊，眼神十分坚定的对她道：
“真的，姐姐向你保证。”
为了能早点吃上姐姐剥的新鲜荔枝，夏小玉一把抢过装着半杯冲剂的杯子，开始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而沈柔也拿过装着荔枝的盒子，从中那了两颗，并且三两下就剥好了，就等着她的可爱的小玉喝完药。
一分钟刚过几秒的功夫，夏小玉就喝完了，杯子刚一离嘴，沈柔就接过了杯子将剥好的两颗甜甜荔枝喂到了她的嘴里。
嘴里的苦味与甜味互相冲突，但还是荔枝的甜味更胜一筹！
彻底盖住了苦药味。
“怎么样怎么样？”沈柔放下手中的杯子握住夏小玉的小手看着她急切问道。
笑眼弯弯的夏小玉嚼着荔枝然后嘴里蹦出来一个字：“甜。”
听到她可爱的小玉说甜，沈柔这才放下心来，不苦就行。
“那就好，小玉你快休息吧。”坐在床边上的沈柔说着就要扶她肩膀躺下，已经很晚了，再不休息对病情恢复不好。
沈柔刚扶她躺下盖好被子，转身想要去拽后面还有一点距离的椅子坐着，却被刚躺下的夏小玉给抓住了右边衣袖和手腕，委屈巴巴的小眼神似乎是在求她别走。
转回身来的沈柔看她的样子，她都明白，她握住她那只拉住自己衣袖的右手轻轻说道：“姐姐不走，姐姐就坐椅子上，等你睡着了我再回去。”
章院长转告了在门口守着的夏曼和夏刃棘两名保镖，说她不能久留在夏小玉的病房里，不然会传染的。
再腻歪，至少也要等病好了再说。
夏小玉将左手收回被子里，右手紧拉着她的姐姐的手说道：“好，那姐姐你要说话算数，等我睡着了你再回你那间病房。”
“嗯，当然。”沈柔说完又点下头。
随后她用另一手背过身去，拽了下身后的椅子，撑着下床，沿着床边横移坐到椅子上，陪着她的小玉。
沈柔刚移动到椅子上，一抬头就看见夏小玉不知道什么时候侧躺了过来，一双精灵般可爱又灵动的大眼睛在盯着自己。
沈柔见她这样，估计短时间内是睡不着了，她试探性的问了句：
“小玉，你还记得自己因为什么才发烧的吗？”
而夏小玉早已备好了说辞，所以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
“就是今天的天气一会儿热一会儿凉的，我没觉得多冷就没穿那么多，然后在学校贪玩再出汗可能就着凉了。”
“我还以为顶多就淌点鼻涕，哪里想到会感冒，还发烧了。”
她觉得她的姐姐不会想太多，一定会相信这套说辞，而沈柔一眼看穿，她这想要蒙混过关的小心思，眼睛里那点想要藏起来的负面思绪根本瞒不住她。
她拉着她的手叮嘱道：“那小玉下次出门一定要多穿点好吗？”
夏小玉点点头，还笑着说“好”，而沈柔见她这样忍气吞声，心疼坏了。
她的小玉应该是活泼自信，遇到事情根本不带畏惧的，不应该像现在这样，眼睛里带着恐惧、觉得无可奈何，心里憋着火，却不敢发出一丝一毫的样子。
此刻沈柔更加坚信，此人定是一直在针对她的小玉，让她不敢反击，甚至是根本反击不了，说出来，只会被打压的更厉害。
‘小玉到现在还在……。唉，发烧这么严重怎么可能是自己弄的，她真把我当小孩一样好骗了，我可没普通小孩那么好糊弄。’
‘算了，小玉这样也问不出什么，还是先让她好好休息吧。’
‘她哥哥那边也指不上，就发信息把小玉的原话告诉他吧。’
‘等出了院，我自己查。’
沈柔一个抬手把屋里的灯关上了，夏小玉的声音响起：“姐姐…”
这声音略带紧张意味，右手也被勾的更紧些，她知道她没安全感了。
沈柔用刚去关灯的左手，去盖住了夏小玉那勾着自己右手的一双小手，柔声细语的对她轻轻的说：
“小玉，姐姐不走。但是你现在必须要睡觉了，把眼睛闭上，一会儿就睡着了，姐姐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那姐姐晚安。”说完后，困意在黑夜的加持下渐浓，夏小玉闭上了略微有些愈发沉重的疲惫眼皮。
沈柔不再说什么，只在心里说了句：
‘小玉也是，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