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人为什么不能长四条腿啊
宗看见北河怨气丛生的劈剑动作,想笑却不敢笑。
强忍着笑意走到北河旁边,依旧用他温温柔柔的语气恭敬地朝北河问道:“那么接下来东家您的安排是什么可以告诉我们了么?”
北河看着语气温柔,脸色努力严肃,但眼里的笑意都快溢出来的宗,顿时牙疼的厉害。
舔了舔后槽牙,嗯,牙还在,没被酸掉。
北河抬头看了看天色,又在心里默默推算了下时间,北河自认为找到塔木陀的速度比吴峫他们快上不少,她可以有充足的时间来好好布置一下了。
想到这里北河也正色下来,给宗布置了许多诸如勘探测绘等任务。
早在解清风青年时期那会儿,他们,或者说九门的人,就发现了“它”一直在试图控制九门,因此从解清风那一代开始就已经在着手准备了。
而这一场持续了三代的局,也是时候谢幕了。老太太虽然看不到这一天,但代替老太太去完成这项任务,是老太太的遗愿,也是北河的意愿。
解清风对吴家暗地里的动作一直有所感觉,但那是吴家的局,又关她们解家何干呢。
至于那位小少爷,本就是局中的棋子,他想跳出这棋盘还早得很。大概自己能做的就是在关键时候捞一把他了。
北河收起思绪,看着宗离去的背影,扭头让斛找地方驻扎,自己则是掏出一瓶药粉把自己从头到脚细细的撒了一个遍。
又从包里掏吧掏吧,摸出一个带气孔的小盒子和一个折叠起来的小铁笼。北河三两下将那折叠铁笼展开,然后打开了那个小盒子,放在笼子中。
没一会儿,那盒子里就忽闪着飞出一只蝴蝶,蝴蝶的翅上各有一个眼状斑纹,看起来怪异又美丽。
“这只寿命应该没几天了吧?”北河把手伸进笼子里逗弄着那只颇有点无精打采的蝴蝶。
“是阿玉在营地里孵出来的改良种,大概还有两天左右的时间吧。”斛提着弩从树上跳下来,端详了一下笼子里的蝴蝶,冲北河说道,“另外那只雌蝶寿命长点大约有个三天时间。”
北河闻言又思索了下,将另一个相似的小盒子拿出来交到斛手中。
“我去找吴峫他们,宗待会儿回来帮我跟他说一声,我答应了他们队里一个人的事儿。事情顺利的话,咱们就可以有新的成员了。”
“东家万事小心。”斛点头应到,“一天后我会释放出雌蝶,如果雄蝶前来汇合,我们二人自会去寻您。”
“你们办事,我自然放心。”
北河挥了挥手,提上剑跟着手里蝴蝶的方向扭身进了丛林。
在靠近崖壁的树木其实还没有那么多,地面上尚还有着裸露的岩石,但随着北河的深入,树木的密集程度逐渐提了上来。
盘根错节的根系扭曲缠绕着穿梭于地上地下,因为前几天雨水的沁润,地面更是泥泞无比。
周边还有不少地方有着小片的沼泽地貌,时不时地翻上一个泥泡。
北河小心翼翼的绕开这些看起来就很危险的地段,尽力的在视野中寻找可以落脚的地方。
北河按着蝴蝶的方向走了许久,周围的景色一开始还让她兴致盎然,毕竟这种稀奇景象确实不多见。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周围盘根错节的树木,遮天蔽日的树冠,缠绕落下的藤蔓,配合上时不时出现的蕨类植物,就仿佛一座巨大的迷宫一样,好似下一秒就能让人溺毙在这绿色的海洋里面。
北河一手提着笼子,一手提着剑,就这样在这片树林中走了一上午,她其实已经有点困了,但前面几天的休息十分充足,足够支撑她继续走下去。
北河拿了块儿压缩饼干慢吞吞啃着,突然间就想起了解雨辰,有点好奇他现在在干什么。
好奇他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奇他有没有好好休息,好奇他是不是发现自己不见了在生气,好奇……
她发誓,真的只是有一点点好奇。就一点点。
北河啃完了饼干又抿了几口水,起身拍拍屁股继续穿梭在丛林间。这地方有不少虫子,要是让解雨辰来一趟,回去估计得搓三遍澡。
北河脑补到那场面,嘴角不由得就翘了起来。
北河循着方向又走了大约十分钟,耳朵一动,听见了巨大的水流声。
追着声音走过去大约40分钟,北河眼前一亮,一条宽阔的河流就这样映入眼帘。
那河的尽头是个悬崖,北河在边上探了个头,高度有点高,水也不是很浅,跳下似乎也没什么问题。心动。
就在北河北兴致冲冲决定来个优美跳水的时候,天上不知何时又开始聚集起乌云来。
北河抬头恰巧就看见了正在打闪的天空,暗骂贼老天磨人兴致,匆匆观察了下西边似乎有路子可以绕下去,就立马提着蝴蝶笼子、背着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河边。
刚进到树林不过三五分钟,雨滴啪的一下钻过树叶敲到了北河的头上,打的北河一激灵。
“这鬼地方气候也太不符合科学了。”北河边骂边找出雨披来手忙脚乱的穿在身上,“得亏宗细心,什么都预备好了。”
短短的几秒钟,天上的雨水就好像开闸泄洪一样,一瞬间,整座森林开始喧闹起来。北河提起剑,把笼子护在怀里就开始夺命狂奔。
这降水量,我真怀疑这河能淹过来。北河心道。
结果就像是被北河意念操纵了一样,这边念头刚起,后面就响起了巨大的轰鸣声。
要糟要糟要糟!
北河脚底下再度提速,疯狂的朝着远离河道的方向跑去,一路寻找着地势更高的地方。
似乎是上方汇聚起来的洪水已经无处可去了,浑浊的河水携带着岩石、杂木与泥土,顺着原有的河流咆哮奔腾而下,仿若一条条泥蟒游艮在河道中。
北河现在恨极了,恨她没能多长两条腿出来!
待到北河呼哧带喘的跑到高处后,雨披上的帽子也成功掉了下来,帽兜里还兜了一汪水。
北河也不顾什么泥不泥的了,往地上一瘫,伸手把脸上水抹了一把,把刘海捞到耳后去,坐在那儿就看刚刚还在的山谷里已经汇聚起了大量的洪水,向着那个悬崖冲去。
密密麻麻的大颗雨滴敲打在北河的脸上、脖子上,感受到背后帽兜里还存了一汪水,北河叹了口气:“这雨披算是白披了。”
反正背包的材料也是防水的,北河就直接把雨披解下来包住放蝴蝶的笼子,背上背包,一手报笼子,一手提剑,在漫漫大雨中溜溜达达的朝刚刚看好的方向走去。
北河本以为这雨也就是个雷阵雨,结果这雨淅淅沥沥的竟然持续了一下午。
下着雨也不见有什么小虫子,北河倒是开心极了,一路蹦蹦跳跳的,时不时把蝴蝶拿出来看一眼方向对不对,连脚下的路也不怎么看了。
直到北河哼着歌感觉到脚底下似乎踩碎了什么的时候,北河定睛一看,顿觉不妙。
周围的树枝上隐隐可见褐金色的巨大蛇蜕,再看看脚底,有着各种完整的小动物残骸,也有一些是新鲜的,看起来就像是新上的贡品一样
而刚刚被北河踩碎的就是一只被风干了的小鸟贡品。
北河大感不妙,按着原路开始一步一步的往回撤,而树林里进贡贡品的主人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声音,飞快的朝这边游了过来。
从树丛中猛地就钻出来一条约莫成年男性大腿粗细的褐金色蟒蛇来,莹绿的眼睛直接跟北河来了个对视。
北河跟那蟒蛇对视好久,蟒蛇把目光挪到了被踩碎的小鸟身上。
离得远了才发现,这蛇还讲究得很,将最次的食物围在外围,而最新鲜最好的食物被这条蛇摆到了最里面。
原本是一副井然有序的样子,但在北河走到这边,并且还在上面狠狠地踩了一脚之后,简直就是灾难现场。
那树蟒游到贡品面前,吐了吐蛇信子,似乎是在端详这些东西怎么一会儿不见就都烂掉了,然后将目光挪向了那个正在悄悄退去的两脚兽身上。
北河眉头一跳,停住动作,看见小蟒蛇的目光,又是对视许久。
半天不见其退去,北河讪讪一笑,把剑挪到左手拿住,右手举起晃了两下:“hi…嗨~”
这一招呼似乎是打通了蟒蛇的任督二脉,那树蟒猛地发出一声嘶叫。
北河把剑拔出来,剑鞘甩到背上,一手提着笼子,一手提着把豁口剑又开始夺命狂奔。倒也不是不能打,只是那只大的还没出来啊!
心里一边连骂晦气,一边丛林跑酷。
还没跑出十米远,就看见不远处游过来了一个大家伙,是崖壁下见到的那条。老友相见,分外亲热,那水桶粗的蟒蛇微微蓄力,朝着北河直接扑了过来。
“我可不给你当修脚工!”北河猛跑两步,踩上一棵树又跳到另一棵上去,微微蓄力之后人直接窜出去了3、5米。
落到地上后反手把剑入了鞘,把笼子一开,就跟着蝴蝶开跑。
跑了将近30分钟,远远便看见一个昏黄的矿灯,和周围睡得歪七扭八的几人,旁边坐着吴老三的那个手下,看样子是在守夜。北河心下一喜,到地儿了!
眼看着蝴蝶飞到阿宁胸前落了下来,北河立马提气大喊:“打雷了,下雨了,下楼收衣服了!着火了,走水了,起床逃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