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提前三个月就有所部署?
“嬷嬷这么担心……难不成,太后十分严肃?”姜岚端详着张嬷嬷的神色,心头顿时也有些打鼓。
“倒也不是严肃,只是……说句不该说的,就连宫中嫔妃也鲜少有几个能入太后的眼,夫人虽然很受太后喜爱,却也拿不准太后的脾性,之所以如此着急,正是担心万一姑娘受了委屈,想着不如事先辛苦点儿,到了太后宫中顺顺利利走一遭便松快了。”
张嬷嬷干脆也实话实说。
姜岚听着缓缓点头,一时也不好多揣度。
皇权至上的时代,还真是难混。
一回到听风苑,姜岚便见韩夫人已经等着了,大有要亲自教她的意思。
姜岚就这么学到了入夜。
从坐姿,站姿,到说话的语速,吃饭喝茶的动作,见礼的规矩等等……反复的练习,一面还要听韩夫人说着太后的喜好。
她一度觉得选秀也不过如此,好在韩夫人也很是心疼她,练一会儿便让她休息一会儿,她也不觉得太憋得慌。
用过晚饭,她刚刚歇了一会儿,便听喜宝说韩奕差了洗砚来喊她,她一溜烟便跑去了沐辉苑。
“大人,有什么新进展吗?”
人刚进门,她便急声问。
韩奕坐在书桌后,正看着公文,闻声抬眼瞧她,发现她精神抖擞的,忍不住先问:“学了一下午规矩不累?”
“累是累,但哪儿有办案累呀,都是小事!”姜岚并不在意。
从前卧底时为了装得像,她也一样学了不少黑帮的规矩,就连神态都挑不出半点问题,这入宫觐见的事虽然繁琐,但到底没让她直接换一个人来演。
韩奕似有所悟。
随后示意她在书桌对面坐下,而后将桌上一本文书递给她看。
姜岚接过,埋头看得飞快。
紧跟着眉头就皱了起来,“苏锦歌三个月前就申请要调去靖州教坊做教头?”
她手上拿的这一份,是教坊司的文书抄录。
韩奕这才开口说:“我想着不能干等苏锦歌有所行动再做下一步计划,所以便让陈平去教坊司打听了一下,没想到还真的问出了点东西。
只是据教坊司的人说,是原本就有计划要派人去靖州那边,苏锦歌得知后,才申请的,并非她有意策划。”
“可这也太巧了……”
姜岚将文书合起来,嘀咕道:“我看,倒更有可能是她本来没打算现在就杀忠毅伯和黄世涛,但因为要调去靖州了,所以才提前动了手,这样想也和她的行动并不冲突。”
“不能排除这个可能。”韩奕心中也是这么想的。
姜岚想了想,紧跟着又问:“那她动身时间是什么时候?”
“三日后,明日宫宴是苏锦歌最后一次为京中贵人献艺,后日,苏锦歌会在四方楼举办一次琴会,说是要答谢大家的捧场。”
“三日后……那我们派去扬州的人应该赶不回来吧?”
姜岚大致估算了一下古代的车马行程。
就算日行八百里,算上中途休息的时间,去扬州也需四五日,还要查探当年的旧事……这至少得花费半个月的时间才能得到消息,他们才能知道云珠是否就是周大人的女儿,以及苏锦歌在倾云苑中的经历是否如教坊司登记的那么简单。
韩奕点头,“所以我已命人追加密信送往扬州,让我们的人届时直接去靖州复命,而且,必须赶在五月初四之前,如此才能以防万一。”
“对,万一……没能将苏锦歌抓个现场的话,那云珠的身份,还有苏锦歌的身份背景就是至关重要的佐证了。”
姜岚说着,不禁握紧了拳头。
上一次黄世涛出事,就是因为他们的人晚去了一步,而苏锦歌明显比胡莹莹更加聪敏,说不准到时候就弄出什么事情来绊住他们,让他们无法及时去保护李季,从而……又因为缺乏证据不能将苏锦歌捉拿归案!
虽然这些人都是坏人,姜岚也觉得该死,但,至少也应该被法律审判而死。
所以,她内心还是希望能保住李季的命的。
“此外,后日四方楼的琴会我们也可去听一听,看看苏锦歌是否当真只是为了答谢。”韩奕又道。
这是自然的,姜岚当即点头。
第二日白日无事,姜岚又在听风苑里练习那些规矩,越发的有模有样。
临近傍晚,便被喜宝拉着坐在梳妆台前,仔细打扮起来。
今日喜宝拿出来的衣裳是一套雪青色的深衣,镶着丁香色的边,十分端庄娴雅,是姜岚刚刚入府时,韩夫人就命人依照她的尺寸准备好的。
穿上这么一身繁复厚重的衣裳,姜岚自觉自己就是想跟平时一样随性也有些难,何况,头上还被喜宝插了一支步摇,发髻也梳得比以往高,颇有些宫廷女子的感觉。
那步摇更晃晃悠悠的,若转头时不注意还会甩在自己脸上。
穿戴好后,姜岚便与喜宝一同去找了韩夫人。
按规矩,参加宫宴时男女宾本就不是走一条路,韩夫人又担心姜岚害怕,便主动让韩平章与韩奕一辆马车,她则与姜岚一起。
见到姜岚打扮得妥妥当当,言行也端方了许多,韩夫人甚是满意,路上几乎一直拉着姜岚的手,坐在马车里絮叨。
直到马车行至外宫宫道尽头,韩夫人才松开了姜岚的手,让喜宝扶着姜岚下车。
“接下来一路就只能走着去了。”
望着前方更加悠长的宫道,韩夫人轻声解释,眉目间不似平日那般轻快。
姜岚下了车后也左右看了看,发现前前后后还有不少女眷下车,但却不见男宾。
“男宾们都直接去太和宫了,按规矩,开宴前女眷都要去给皇后见礼。”韩夫人察觉姜岚的疑惑。
姜岚听罢点了点头,而后压着心里难免生出的紧张,对着韩夫人说:“走吧,夫人放心。”
“别怕,我之前说过,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会护着你。”
韩夫人却仿佛比姜岚更加紧张似的。
如何能不紧张呢……即便韩家有老公爷挣来的免死金牌,她也仍是不愿此事被戳穿。
否则,那镇南王的郡主又该多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