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只有一个可能……
但李婆子听完，眼中又浮现起些许疑惑来，与身边的王婆子对视。
片刻后，两人一起摇了摇头。
李婆子解释说：“姑娘，我说句实话，要真是有什么异常的动静，那还容易被听见些，可寻常的走动声，还有开关柜子的声音……那也太小了，魏姑娘失踪那档口正是迎亲队伍快来的时候，魏家的客人差不多都到齐了，魏家又不大，院子里满是人，热热闹闹的，未免魏姑娘的芳容被男客见到，我们还特意将门窗都带上了，之后又没有刻意去听屋子里的动静，就算是真有什么走动声，在当时那情况也是听不到的。”
李婆子话没说完，姜岚已经面露恍然。
是了，她之前一直想着二人或许没将寻常走动声放在心上，却忽略了，当时正是要迎亲的时候，即便房间里有什么走动，外面人声嘈杂也会将其掩盖……
于是她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又问：“根据卷宗记载，发现魏玲儿失踪，是在周公子率着迎亲队伍到了魏家之后，而发现魏玲儿失踪的人，是负责去喊魏玲儿出阁的余珠，当时余珠推开门，看见里面空无一人，便问了你们有没有看见她出来，你们也大吃一惊，往门里看，发现魏玲儿果然不在，然后大家就开始找人，直到周公子提出报官，是这样吗？”
“不错，就是这样，当时我俩吓得不轻呢，毕竟魏姑娘是公子心尖尖上的人，结果就在我俩眼皮子底下没了，所以也赶紧帮着找人，可惜到处都找了，连床下都翻了，就是没找着！”李婆子说。
“那么，你们和余珠就是魏玲儿失踪后最先进入房间里的人了，当时房间里的陈设是什么样的？大娘可否回忆一下，仔细形容给我听？”
“当时嘛……”
李婆子当即回忆起来，说完，还拉着王婆子补充。
但，所说的情景的的确确和姜岚之前在魏家所见的一样，就连箱子的数量都一模一样，柜子上胭脂水粉和装首饰的木盒所摆放的位置也是一样的。
姜岚唯一得到的新消息是，那几个新的箱子并不是聘礼，而是周正海担心魏家拿不出体面的嫁妆，所以特意为魏玲儿添置的。
“那么，魏玲儿失踪之后，大家都去什么地方找过她？魏家前前后后都有人在吗？”姜岚深深皱着眉头，语气也沉着了些许。
“这个嘛……我们不敢肯定都有哪些地方被找过，因为当时我们也在找人，只能说……当时魏家的客人本来就不少，加上迎亲队伍，那小院子里根本就站不下那么多人，所以，应该是前前后后都有人在吧？”李婆子说着，又看向了王婆子。
她方才就说王婆子心更细些，所以才让王婆子补充她说漏的地方。
王婆子随即点了点头，“是的，虽然当时我们主要在魏姑娘的房间里找人，但是后窗是打开的，所以我也听见后面有人说话的声音，只不过因为那边堆了很多木料，很难走，所以并没有人当真到房间后面去看，只站在侧面往里头望了望，发现没人，就去别处看了，而房间前面的人就更多了，几乎把魏家堵得水泄不通。”
“那在京兆府的人来之前呢？院子里所有人都聚在一起了吗？还是仍旧在各处找？有没有谁又单独返回过魏姑娘的房间？”
“其他的我不敢说，但我们找了一通之后，除了魏方氏和余珠，以及我们家公子之外，在官差来之前是绝对没有人再进过魏姑娘房间的，因为魏家实在站不下那么多人，人又是在我们眼皮子下面丢的，所以公子特别命我们将房间看好了，不准旁人进出，所以我们就一直守在房门口，只有余珠陪着快哭晕过去的魏方氏在房间里歇着，然后我们公子给魏方氏端了茶水来安慰。”李婆子说的很是肯定。
王婆子也点头说：“对，当时魏方氏得了消息冲进房间后，又跑出去找了一圈，接着又哭天抢地的回来，余珠就陪在她身边照顾着，公子送完茶水后，又仔细将房间各处看了看，就出了门，直到官府派人来，公子才和魏姑娘的父亲兄长一起，再进了房间。”
“魏玲儿失踪之后，房门就一直是打开的吗？”姜岚问。
两名婆子同时点头。
姜岚于是垂下眼眸去，这么说……在这期间魏玲儿的确是没有机会主动或被动离开房间的。
那么，根据之前的推测，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姜岚随后看向韩奕，见韩奕没有什么要问的，便示意两名婆子可以离开了。
“接下来去哪儿？”
出了周家大门，韩奕一面解着飞云的缰绳，一面问姜岚。
姜岚也将闲云的缰绳解开，利落的翻身上马，说：“先回大理寺，请大人将与魏家走得近的人都请来询问。”
“不去绣坊验证周夫人的说法么？”韩奕问。
姜岚看向韩奕，反问：“大人真的觉得魏玲儿是私奔？”
韩奕挑眉，“你还没有查明香囊是不是魏玲儿做的，又为排除了这个可能？”
“香囊应该是女子送给男子的定情信物，这么重要的东西，魏玲儿的绣活又这么好，怎么可能在私奔前还没做完？而且，即便没做完，她既然策划了失踪，那就是打算布下疑云销声匿迹了，那走时又怎会忘了带着香囊呢？依照周夫人所说，魏玲儿都能对周正海提出婚后也要坚持自力更生，那必定是个性子很坚韧且聪慧的人，就算走得再匆忙，也该会想到这个香囊如果被人发现是什么后果，所以一定会仔细查看有没有带上吧？”
“再则，周夫人是个好颜面的，虽然这些天为了周正海的事情操心，看上去憔悴了些，但发髻依旧盘得一丝不苟，打扮也是光鲜亮丽，魏玲儿的房间虽然小，但却没什么遮挡物，周夫人的簪子怎么会那么巧恰好就掉在魏玲儿房间里？而且还刚好掉在能看见床下的位置？”
姜岚把这两个问题抛出来后，便静静的看着韩奕。
只可惜，她虽然也学过微表情分析，但光是看韩奕的表情还真的很难推测他在想什么，于是干脆对韩奕说：
“我觉得以韩大人的能力是不会想不到这些的，或许，大人是在试探我，我也能理解，所以之前我都毫无保留的回答大人的问题，但现在正是探案的关键时刻，歹徒的目的尚不明确，魏玲儿的生死也还是未知数，多拖一天，就可能发生无法挽回的悲剧，所以……韩大人能不能暂时不要试探我，把我当做一个伙伴来对待？这样一来即便再遇到周夫人这样的人，大人也完全可以以职务之便震慑，不必在边上看我是怎么费口舌的，也就节省了办案的时间，至于我的事情，等这个案子办完了，韩大人想问什么我必定都如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