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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小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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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造型各异的器具在灯光下反射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地板、墙壁、甚至天花板,目之所及,全是斑驳的血迹,有些已经陈旧变色,发黑变暗,有些还是鲜红的,像是刚留下不久。

    而房间内各处都随意堆放着残肢断体,也不知道这些可怜的人在生前的最后一段时间经历过怎样的痛苦!只剩下那数不清的款式色彩各异的行李箱在替主人向后来者无声地申诉。

    刘京感觉自己的拳头又紧了!心中有口恶气,就是没地方发泄出去。都是人,有的人怎么就能这么坏!

    观察了一会儿,确认门内无危险后,两人才走进去。

    地下室被设计成了一个巨大的刑场,这是刘京的直观感受。

    那些器具,从造型上就能看出用途,除了刑具,刘京想不出其他解释。纵使他已见过不少生死场面,身处这个人间炼狱般的修罗场,仍让他发自内心感到排斥和难受。

    他环视一周,没有看见小知。

    牛爱民倒是没有刘京这么大的情绪反应,他已经找到了地下室的另一道暗门,那是一道嵌出墙体的门,设计得非常巧妙,门缝与墙壁上的砖缝重合,若是关上门,一般人也难发现。

    而此时这扇门已经向内打开了。

    刘京跟随牛爱民走过去,站在门口往里看,一个与门外截然不同的世界展现在他们眼前。

    暖光、粉色、雪白、纱帘、娃娃、毛茸茸。

    这是入目第一时间跳进刘京大脑里的信息,这些元素构成了这个暗门后的房间。

    一个粉嫩似童话梦公主生活中应有的场景,尽数堆砌在这扇门后,仿佛穿越时空,来到了另一个纯洁无瑕的世界。

    门的正前方是一张双人床,床上铺盖着的床品清一色雪白,宽大繁复的荷叶边刺绣花纹提升了整套床品的质感。

    乳白色的幔帐从高处垂落至地面,在薄如蝉翼的轻纱的笼罩下,整张床看起来圣洁又梦幻。

    小知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没有关门,也没有注意在门口站着两个男人。

    她站在床尾,背对着门,旁若无人一件件脱掉自己所有的衣服,丢进脚边的垃圾桶里。

    然后裸着身体走到床右侧,那里有一个衣架,是两根不锈钢长管连接着两个x型支架,简陋得与整个房间风格极不匹配。

    小知取下衣架上面的唯一一件衣服——一条白色棉质过膝睡裙,套在自己身上,然后走到铺盖着纯白床品的柔软大床边,抬起纤细的手腕,轻轻撩开幔帐,坐在床边,又俯身拿起床边的矮几上放着的一瓶药片,全部倒在自己手上,一片片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着。

    暖黄色的光辉从幔帐中间的水晶灯倾斜下来,将整张床笼罩其中。

    在这柔和的光里,小知单薄的身形显得格外柔弱,又因她置身于一片洁白的色彩之中,平添了几分神圣。

    即使看不见小知吃的是什么,但从她的状态和神色也能判断出那决不是什么好东西。

    刘京想冲过去制止,被牛爱民无声地按住了。

    刘京疑惑不解地看着他,牛爱民沉重又无奈地轻轻摇了摇头,手上钳制住刘京的力道却丝毫没有放松,就这样沉默着憋着劲,将刘京拽出了这个粉嫩的公主房,往屋外走去。

    经过客厅的老丧尸的尸体时,刘京恨恨地抬脚把他踢到一边,祸害了那么多人,就这么死了,真是便宜他了!

    刘京踏老丧尸时,牛爱民就将他松开了,两人走出别墅,回到前院,刘京才开口问牛爱民刚才为什么拦着自己。

    “你有没有注意到这个女孩和那个老东西之间的称呼?老东西上来就叫宝贝,他俩看长相,至少得差了三十来岁吧,要说是父女,倒也说得通,但那女孩一会儿叫主人,一会儿叫爸爸的,这恐怕不是一般的父女关系了。

    “我还注意到整个一楼都没有照片,一张都没有。刚才跟你一起找纸笔的时候,抽屉里也没看到。而且这个别墅的院子这么大,却荒成这样,连草地都是野草,我推测这个家很可能没有女主人,而且也这不是那老东西的家,可能只是他用来饲养金丝雀的鸟笼子。至于这个小女孩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那就不好说了。”

    牛爱民边解释,边用手去勾住车库卷帘门最下端的缝隙,刘京一面听着,一面也跟着一起发力抬门。

    “我还是没帮明白您的意思,为什么不管那个女孩了?”

    “你刚才看见她身上那些疤了吗?我三十年前在演武场训练时,被爆炸误伤,一截树枝扎进我大腿了,虽然没伤及性命,但手术留下来的那块疤到现在都没散,那女孩身上不少疤都跟我的一样,是陈年老疤了,你说她一个小姑娘难道天天去玩爆炸吗?还是她没事儿就拿树枝往身上扎?再说了她身上那些伤疤各式各样,有些明显就是鞭子抽出来的,还有不少烫伤痕迹,你们公安对待犯人都不兴这一套了吧?你也说了,这老东西作恶多端,你相不相信这些疤是他人为弄出来的?

    “而且看这小姑娘的状态,不仅是身体受到了严重伤害,她遭遇的精神摧残也不小。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和创伤后应激障碍知道吧?现在老东西一死,她整个人都已经是彻底崩溃了,不来几个弗洛伊德都救不回来,就算佛洛依德把她拉回来了,在她后面漫长的几十年人生中,她还是要时常独自面对被这老东西摧残身心的记忆攻击,你说她能承受住吗?就是佛洛依德也不能和她朝夕相伴,随时替她开解啊!让她用自己的方式结束痛苦,好过唤醒她,又让她去面对那些魔鬼一样黑暗的经历啊。”

    刘京听完,沉默着,没有再开口。

    那个刑场,怎么看都不像是专门为那些行李箱的主人准备的,且不说谁能想到自己会变成个有独立意识的丧尸,特意赶在灾变前把那些材料提前准备好,就等着虐杀幸存者,光是看那些使用痕迹,都已经出现明显损耗了。他不是没有往牛爱民说的这个方向猜测过,只是不愿意去细想,更不想接受这个事实。

    根据他对王梦尼的私下调查,王梦尼确实有个女儿,从小锦衣玉食,现在留学某国知名大学。只不过有传言说这个女儿其实是王梦尼从孤儿院领养来的,他本人一生未婚未育。

    刘京实在无法将这个面貌清秀,身体却破败不堪的女孩和王梦尼的富家养女划上等号。

    说话间,王梦尼车库的门已经被两人合力抬起来了,里面有一辆保姆车和一辆粉色的女式自行车。

    牛爱民看了刘京一眼,轻轻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替他拉开副驾驶的门,然后自己坐进了驾驶位。

    刘京看了一眼那辆粉色女式自行车,连塑料包装膜都还没有拆掉,不知在想些什么,也闷闷地上了车。

    牛爱民发动车子往谢之遥父母的别墅去了,一路上刘京始终沉默着,一言不发,完全没了先前开着跑车大声唱歌的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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