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2章 多大的怨仇
钱亦文嘱咐老乔躺下后,凑近了胡臣的床边:“胡总,你刚才说什么?”
胡臣的语气,异常坚定:“我猜,没别人,就是王胜利!”
钱亦文皱了皱眉头:“胡总,没凭没据的,咱可不能乱说这话。
“没准儿……这就是一场意外而已。”
胡臣示意钱亦文扶他一把,勉强坐了起来:“钱总,乔师傅有经验,你让乔师傅说说,这么个撞法,可能是意外吗?”
钱亦文回头看向老乔,后者说道:“幸亏那地方沟不深,这要是找个盘山道撞你,叽哩骨碌往山下一滚,这俩人都得摔稀面。”
老乔转头又看了看一脸忿恨的胡臣,小声嘟囔了一句:“这得是有多大的仇恨……”
老乔的话,看似漫不经心,却给胡臣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顾不得周身疼痛,向前诿了诿,两眼直勾勾地盯紧了钱亦文:“其实,那天在青峰山王胜利接二连三地问我航班时间,我就觉警了。
“这孙子从我在那边启程开始,就一直没断了关注我的行程,我哪天回来都没敢和他说。”
钱亦文刚待说话,王秉春在一边喊了一嗓子:“我他妈早看那小子不顺眼了。
“油头粉面的,一看就不是啥好人!”
钱亦文伸出手来,向下压了压:“姐夫,不要狂躁!坐……坐……”
转对胡臣说道:“其实,他问的时候我也有点疑惑。
“不过想到你们这么近的关系,我要是多嘴多舌,好像我从中挑拨似的,就没开这个口。
“唉!想不到啊,真是想不到啊!”
钱亦文一副痛心疾首状,连连捶着医院无辜的墙面。
护士被惊动了,推开了门:“有事儿?”
“没事儿……”
“没事儿别老挠墙!”
沉默了一会儿,胡臣突然抬起头来,眼神中带着惊恐:“钱老板,我不想在这待了!”
“胡总,不至于吧?”
胡臣咬牙切齿地说道:“钱老板,你不知道,王胜利这小子,坏着呢!
“临到毕业的时候,连得罪过他的老师都让他给举报了。
“更何况,眼下他身后站着的,在吉春那可是只手遮天的人物。”
惊恐的胡臣,联想到了很多。
当年的李长丰,可不是一般人把他弄进去的。
如今,又听公安说这事儿不好查出个结果来,更是害怕得要命。
这趟老家回的,本想着荣归故里,差点就落了个马革裹尸……
对待这种情况还是老王有经验,琢磨了一下说道:“这种事儿,经了官,咱说了也不能算吧?
“公安那边的事情还没完呢,你能走吗?”
这话,不免又让胡臣打了个哆嗦。
正说着话,李二臣和郑勇带着保安部的几个人,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钱哥,怎么回事?”进了门,李二臣着急忙慌地问道。
钱亦文淡淡说道:“车让人撞了,没啥大事儿。”
郑勇闻言,一撸袖子:“谁他妈撞的?人呢?在哪屋?”
“没抓着影儿……”钱亦文一边说,一边指了指王秉春坐的椅子,“你先坐下,别冲动。”
司机老乔听了个大概,瞄了一眼战战兢兢的胡臣,心里也慌了。
难道说真的像我猜测的那样,这姓胡的得罪了什么大人物,人家要灭他的口?
这趟活儿干的,本来以为能在英多这儿博个好感,可谁想到差点没他妈把我给搭里边……
琢磨了一下,老乔小声对钱亦文说道:“钱总,我觉得胡总说得有道理。
“要不然,你去和公安说说,咱回去吧。
“王厂长要是出个车,还得指着我呢……”
钱亦文笑了笑:“乔师傅,先在这住两天吧。
“我去和公安接触一下,尽量早点把你们转到春城去。
“再说,就你现在的状态,王伟峰敢用你开车吗?”
胡臣在一旁嘀咕了一句:“钱老板,那你可快着点。”
“胡总,你不必担心,正好我们保安部来人了,这两天让他们在这陪你们吧。”
钱亦文起身,接着说道:“我这就去公安局,先了解一下基本情况。
“明天家里有重要的事情,我就不能来看你们俩了。
“后天一早,我就来。”
又安慰了二人一番,钱亦文带着王秉春、李二臣和郑勇一起去了公安局。
路上,王秉春看着一脸淡定的钱亦文,不解地问了一句:“我看他俩那点伤也不算啥大事儿。
“一会儿跟公安说一声,把他俩带回去吧,我看姓胡的都快吓尿了。”
钱亦文淡定地回道:“姐夫,放心吧,出不了事儿……”
“你咋这么肯定?”
钱亦文没有回答,自顾嘀咕了一句:“有点事儿,得让胡总在吉春想明白。
“接到春城,环境一变,就打乱他思路了。”
王秉春听了个稀里糊涂,也没再打听,转头问李二臣:“你俩怎么还跑来了呢?”
李二臣说道:“我俩听董总说这边出事儿了,就急着跑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啥忙。”
王秉春转回身,重重往座椅上一靠:“看来,兄弟还是有用。
“出了事儿,还得是兄弟,来得多及时。”
钱亦文瞟了一眼多嘴的王秉春,回头问李二臣:“二臣,你哥上班了吗?”
“初六就上班了。”
“他那里卖不卖寿材?”
“不知道啊!”
“待会儿抽空去看看。”
王秉春坐直了身子,看了看钱亦文:“咋的?对自己这么没信心的吗?”
“给你准备的!”
钱亦文本想讨个便宜,突然又觉得哪里不对……
跟着,又骂了一句:“你大爷的!”
“你大爷的!”老王立马回怼。
钱亦文嘿嘿一笑,这么说就没毛病了,还真是我大爷的……
……
当晚,胡臣病房里两张闲置的床上,多了英多公司的三个保安。
尽管如此,胡臣还是睡得很不安稳。
吃了一粒云南百药里的小红丸,都没管用。
哪怕是大夫从门口经过,走路的声音都能把他吓醒。
来自东珠港的他,满脑子都是在那边看到的警匪片里的场景——
化妆成大夫的女人,拿外科口罩和墨镜遮去了头面。
手里拎着一个装满不明液体的大针管子,或是一把小巧的勃郎宁,再或是一把锋利的小尖刀,面目狰狞地一步步向他走来……
这尼玛也太吓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