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忍气吞声
众人无不倒吸凉气。
滨海已经很久没有过这么狂妄的人！
何况还是个青年？
咔嚓！
郑则泰用力捏紧拳头，双眼死死盯着陈牧阳。
陈牧阳刚才这句话相当于往他脸上扇耳光，可偏偏郑则泰还拿陈牧阳没辙。
陈牧阳的个人实力很强，与其硬碰硬不是正确选择。
“陈牧阳，你别太过分了！”郑则泰低吼。
不远处。
江千秋觉得此刻的陈牧阳是如此陌生，像是头一次认识他一样。
可偏偏她内心又觉得陈牧阳的做法很解气。
这就导致她内心极其矛盾。
“我便站在这儿，你敢杀我么？”陈牧阳淡淡说道。
郑则泰不再说话。
人群里再次开始窃窃私语。
“我的天，这个陈牧阳真够疯狂的，真不怕郑则泰杀了他？”
“我看他还真未必怕！你想想看王赤虎那是什么人？听说也死在陈牧阳手中，怎么可能会怕郑则泰？”
“郑则泰这么多年都没有吃过瘪，不知道今天是选择咽下这口窝囊气还是爆发？”
“这下有好戏看了。”
“……”
郑则泰深吸了口气。
他深深看了眼陈牧阳，想要把他的模样牢牢记在心底！他在心中发誓，一定要亲自割下陈牧阳的脑袋！
被他郑则泰盯上的人，从来没有能够侥幸活下来。
一个都没有！
“陈牧阳，你别太过分了。”郑则泰几乎咬碎牙齿。
陈牧阳绕着棺材走了一圈，让郑则泰眼皮狂跳，总觉得接下来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果不其然。
众人很快就听见陈牧阳戏谑的话语声，“你想通过这种方式为郑思群的下一世逆天改命，让他拥有帝王命格。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郑思群配么？”
随着话语声落下。
众人呼吸一滞，很快望向郑则泰。
郑则泰决定不回答陈牧阳的问题，以免让自己落于下风。
陈牧阳笑了笑。
“我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送郑思群一程，不必谢我。”
郑则泰嗅到不安的气息，立即喝道：“陈牧阳，你到底想干什么？！真当没有人能够治得了你么？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报警把你抓起来，让你再进去待个三五年？”
陈牧阳不予理会，一巴掌拍在棺材板上。
在林子画吃惊的目光中，整副棺材顷刻间碎裂，棺材板上雕刻的五爪真龙亦四分五裂。
郑思群尸体坠地，好不容易才缝合的脑袋再次碎开。
郑则泰睚眦欲裂，咆哮道：“陈牧阳，我杀了你！！！”
陈牧阳眸光平静得吓人，语气冷漠地说道：“想要杀我？我便站在这儿，等着你来杀。”
嘶——
众人无不倒吸凉气。
陈牧阳真的太猛了，相当于骑在郑则泰脑袋上撒尿。
是个人都想知道郑则泰会不会发疯？
会不会当众报复？
郑则泰攥紧拳头，眼珠已经遍布血丝，他就这么死死盯着陈牧阳，没有任何动作。
陈牧阳哈哈大笑，极为猖狂！
这一幕成为在场所有人脑海深处不可磨灭的烙印。
江千秋目光呆滞。
陈牧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狂妄了？
狂就不说了，而且陈牧阳的实力变得很强，与江千秋印象中的他判若两人。
“子画，我们走。”陈牧阳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过江千秋一眼。
不知为何。
江千秋心中感到无比失落。
林子画跟上转身离开的陈牧阳，“陈先生，我好像在人群里看见江千秋了。”
陈牧阳脚步一顿。
林子画指着站在人群之后的江千秋，“在那儿！”
陈牧阳转头望去。
果然看见江千秋正在被郑家的人包围，在触碰到陈牧阳双眼的时候江千秋急忙挪开视线，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放了她。”陈牧阳开口。
虽然他没有直接指名道姓，但所有人都明白这句话是跟郑则泰所说。
郑则泰内心早已陷入疯狂。
却不敢当众发作。
朱安宁上前说道：“泰爷，咱们不能妥协！这一退，岂不是让滨海看笑话？”
其余人纷纷劝说郑则泰与陈牧阳死拼到底。
郑则泰深吸了口气，最终无力地说道：“把她放了。”
“泰爷！”朱安宁明显不甘心。
“我说，把她放了！！！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三遍！”郑则泰已经够耻辱的了。
朱安宁只能挥挥手，让郑家的打手释放江千秋。
陈牧阳幽幽说道：“郑思群配不上这么高规格的棺材，若是让我知道还有下次，我定当将郑思群挫骨扬灰。”
撂下这句话，陈牧阳转身离开。
被释放的江千秋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直到陈牧阳即将上车离开，江千秋才冲到陈牧阳的背后，“陈牧阳，你给我站住！你不是说我们已经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了吗？”
“你为什么要救我？”
江千秋只想确定一件事情——
陈牧阳心中还有没有她？
如果陈牧阳还没有放下，那么她就赢了！
林子画很识趣走到一边去，没有打扰二人，陈牧阳听到江千秋的问题后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问道：“放下或者没有放下，这个问题的答案很重要么？”
“不重要，我只想知道答案。”江千秋问道。
陈牧阳发出声叹息，“我救你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你被我拖累，明白吗？”
“不对，你心里肯定还有我，对不对？”江千秋质问，陈牧阳却觉得这个女人已经无法理喻，摇摇头后上车让林子画驱车离开，既然选择要放手，自然不能再回头。
眼看车子走远，即将消失在马路尽头。
江千秋内心感到空落落的，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从自己的心脏永远消失，她攥紧拳头咬牙说道：“陈牧阳，你就是一个口是心非的伪君子，我永远都不会为做出这个决定而后悔！”
“你别傻站在这儿了，快走吧！”赵倩出现在江千秋身旁，拉着女儿想要离开。
江海生补充道：“再不走的话，恐怕泰爷会改变主意，到时候就难办了！”
江千秋在混混沌沌的状态中被二人带走。
灵堂。
气氛已经变得十分压抑。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郑则泰很生气，因而没有人敢开口声张。
朱安宁身为郑则泰的军师，在这时候开口说道：“泰爷，无论您做出什么决定，兄弟们都支持您！今日之仇，他日定当十倍百倍奉还，让陈牧阳也经历丧亲之痛！”
郑则泰深吸了口气。
再次睁开眼，他神色悲伤地看向地上儿子的尸体，“把我儿子的遗容整理一下，然后安葬吧。”
“我倦了。”
说完这句话。
郑则泰身形颤颤巍巍往后院走去。
朱安宁重重叹了口气，想来这件事情对郑则泰的打击很大！
他转过身，对前来参加吊唁仪式的宾客们说道：“想必诸位已经看见刚才发生的事情，郑家已经无心无力招待诸位。朱某先在这里谢过大家的心意，但现在还请诸位先行离开吧。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请诸位见谅。”
一些宾客纷纷点头，走上前对朱安宁说道：“让泰爷保重好身体，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那陈牧阳太过分了，希望泰爷能够惩戒他。”
“如果泰爷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让他只管开口，我们若是能够帮得上的话一定尽力而为。”
“……”
原本热热闹闹的灵堂变得冷冷清清。
朱安宁握紧拳头，喃喃自语道：“思群，朱叔叔是看着你长大的，我发誓一定会替你报这个仇，你在九泉之下得以安息。”
处理完郑思群的尸体，朱安宁便亲自护送前往郑则泰老家的村子里，将郑思群与两名陪葬的少女葬在风水极佳之处，做完这些回到郑家之时已经晚上。
朱安宁回到郑家庭院，发现郑则泰就这么坐在客厅里一语不发，像是被人抽走了魂魄。
“泰爷，节哀！”他说道。
郑则泰依然没有回应。
朱安宁十分担心郑则泰的状况，叹了口气后继续说道：“我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对泰爷带来很大的打击，但是现在所有兄弟都在等着您振作起来。”
“这个仇，难道您就不报了吗？”
咔嚓！
郑则泰徒手攥碎茶杯，任由瓷器碎片割破掌心。
朱安宁见状惊呼道：“泰爷，您的手……”
“与中年丧子的钻心之痛相比起来，这点皮肉之苦算得了什么？安宁，你说我是不是很窝囊？几乎被陈牧阳当众羞辱，还只能选择忍气吞声，当一头把脑袋埋在沙漠里的鸵鸟！”郑则泰声音悲愤，睚眦欲裂。
朱安宁连忙说道：“泰爷，您怎么能这么想？今天的忍让，是为了来日的加倍奉还！”
“陈牧阳欺人太甚，我们更加不能意志消沉，否则肯定会沦为滨海的笑柄，甚至还无法为思群报仇！您别忘了，在您崛起于草莽的那个年代里，没少做比这更窝囊的事情！有道是能屈能伸，方是大丈夫！”朱安宁的话多少让郑则泰振作了些许。
这位滨海灰色地带的王者，眸光里再次闪烁着慑人的寒芒！
“不错，我要振作起来，要为我儿报仇！”
“我要将陈牧阳的脑袋斩下，悬挂在我郑家的门梁上！让所有人都明白，这就是得罪我郑则泰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