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再抱有幻想
深陷漩涡的陈牧阳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烦躁。
如今他就像是一个没事人一样，在林子画的陪同下品尝滨海的美食，以及游玩滨海市的大街小巷。
至于那些风风雨雨，陈牧阳一点都不在意。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如是而已。
对于林子画而言，这是大起大落的一天。
原以为会与郑思群有一场大战，却没想到陈牧阳实力超绝，一巴掌就把人家拍死。那些血腥场面时刻萦绕在林子画脑海，让她始终难以忘记。
不过。
与陈牧阳同游滨海市半日，又让林子画心情变得高兴。
这是一种别样的感觉。
而且林子画明显能够感受到陈牧阳的心情正在渐渐好转，如同阴云密布的上空出现蓝天烈阳。
眼看天色即将转黑。
林子画对陈牧阳说道：“陈先生，爷爷在东湖大酒店给我们准备了晚餐，我现在带您过去。”
陈牧阳点头。
顿了顿，他主动开口说道：“其实你在我面前不必这么拘谨，我跟你的年纪相差不大，而且我们是朋友。”
林子画心跳莫名加速，迟疑着说道：“我有吗？”
“有。”
陈牧阳语气肯定。
“那肯定是被我爷爷影响了，没有第一时间扭转。请陈先生放心，下次我一定会改过来。”林子画俏皮地说道，陈牧阳说出自己的想法，“你若是太过拘谨的话，我觉得我们还不算真正的朋友。”
林子画心中一喜。
看来陈牧阳已经把自己当成朋友了呢。
二人来到东湖大酒店。
林厚朴主动站在包厢门口迎候陈牧阳的到来，“陈老弟，你们可算来了。”
“林老不必如此客气，让我有些不习惯。”陈牧阳说道。
三人进入包厢入座。
还没开口聊天，陈牧阳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陈牧阳心想这时候谁会给他打电话？
等他看见来电显示，上面只有两个醒目的字眼——
老婆！
陈牧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而后对二人说道：“抱歉，我出去接个电话。”
来到走廊。
陈牧阳心情仍然没有平静下来，之前他总觉得自己已经放下这段感情。
不承想当看见这个备注的时候，还是乱了他的心境。
“何事？”陈牧阳接通电话。
电话那头。
江千秋刚从清江市回到滨海。
一下车她就从赵倩和江海生那儿听说陈牧阳杀了郑思群的消息，让她的心有些乱了。
和陈牧阳一样。
江千秋一直都以为自己已经放下这段感情。
但当关键时候，又频频败北。
“你还好么？”江千秋问道。
陈牧阳反问道：“你说的哪方面的好？如果你指的是郑思群这件事，那么我确实挺好。”
江千秋鬼使神差地问道：“那若是另一件事呢？”
陈牧阳沉默了。
“算了，不说这个了。”江千秋意识到自己多言，生怕被陈牧阳误会，立马把话题引回到正题，“你真的把郑思群杀了？你知不知道郑则泰会发疯，那可是他的宝贝儿子。我劝你还是尽快离开江东，若是有条件的话可以出国，别再回来。”
“如果你没有钱，我可以借给你。”
陈牧阳内心微微失望。
抱有侥幸，最终的结局是遍体鳞伤。
“不用，我可以应对。”陈牧阳语气轻松了些。
江千秋怔然，下意识说道：“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嘴硬，看来这些年一点都没变。”
陈牧阳笑了笑，“是么？”
江千秋突然很想问一问陈牧阳，在过去五年里给予她帮助的到底是不是他？
话到嘴边，她还是没有问出口。
明明是没有可能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心存侥幸？
“其实你不应该杀死郑思群的，这样一来就算你有道理也成了没有道理的一方，就算郑则泰杀不死你，法律也注定容不下你。”江千秋语气变得冷漠，明显多了几分失望。
陈牧阳收起之前那些想法，对江千秋说道：“谢谢你的关心，但我觉得你没有必要关心我。”
江千秋瞬间来气。
自己好心关心陈牧阳，他怎么能这样说话？
“那算了，你就当我没有说过这些话，你我之间早就没有关系。”江千秋说道。
“不过你要是死了，我可以替你收尸，把你的骨灰埋在你父母的旁边。”
陈牧阳闻言冷笑，“没必要，如果真有这么一天，我想林子画能够帮我完成这个心愿。”
“你！”
江千秋气急，“行，我把你拉黑了，今后咱俩老死不相往来。”
嘟——
她直接挂断电话。
愤愤说道：“原来只有我放不下，陈牧阳就是一个花心大萝卜！而且他曾经做过的事情不可饶恕，之前我还觉得应该给予他信任，但现在看来一个杀人放火的罪犯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江千秋不恨陈牧阳，只恨自己陷得太深！
尤其是想到陈牧阳和林子画卿卿我我的画面，江千秋便气不打一处来。
之前赵倩一直拉着她去相亲，江千秋因为对陈牧阳心存最后一丝幻想所以没有照做。
“我真蠢！”江千秋说道。
“明明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为何还要对他心存幻想？我要从这段感情中走出去，从这个沼泽地里爬出来。”
陈牧阳站在走廊里许久没有回包厢。
看着手机里江千秋的备注，犹豫了许久他还是把这个备注改成江千秋的名字。
过去的，何必再留恋？
陈牧阳一阵自嘲。
“咦？”
“你是……陈牧阳？”一道女人的声音从身旁传来，陈牧阳循着声音来源方向望去。
一名女人站在陈牧阳的不远处。
看清楚这名女人的容貌，陈牧阳总觉得对方有些眼熟。
“你是……”陈牧阳不确定。
女人面色一喜，想走到陈牧阳的身旁。
走出两步之后女人又很快停下，似乎想到了什么要与陈牧阳拉开一定的距离。
女人脸上浮现出稍微尴尬的笑容，“我是许德容，你不认识我了？”
许德容？
这个名字对于陈牧阳来说有些久远。
翻阅记忆后，陈牧阳恍然说道：“原来真是你，我方才没能第一时间认出来，真是抱歉。”
许德容与陈牧阳是大学同学。
更为关键的是，上大学的时候许德容曾经暗地里追求过陈牧阳，直到陈牧阳与江千秋在一起之后才作罢。
二人上一次见面的时候还是陈牧阳结婚的时候。
一别五年。
倒有些认不出来了。
“你出来啦？”许德容问道。
陈牧阳嗯了声，“前几天才出来，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你。”
许德容看了眼陈牧阳的左右，发出轻咦声，“江同学呢，怎么没跟她出来么？”
陈牧阳哑然。
“噗嗤——”
许德容笑了，掩嘴说道：“年少轻狂的时期都过去了，回想起当年的想法是有些幼稚，你放心我不会缠着你的。”
“我跟她离婚了，出来后的第一天。”陈牧阳如实说道。
“啊？”
许德容脸上出现一抹慌乱，“抱歉，我提到了你的伤心处。上大学的时候你这么优秀，我相信你将来一定能够找到更好的。要不是我没嫁人的话，就嫁给你了。”
听着许德容半开玩笑的话，陈牧阳一阵恍惚。
原来五年真的可以改变许多人。
许德容当初是一个很开朗的女生，再次见面陈牧阳发觉她眼神有些忧郁，他也开玩笑似的说道：“是么，那恭喜你啊，我一定会把红包奉上。”
“算啦，都过去这么久，还要什么红包。”许德容倒也看得开。
“当年的事情，不是你做的吧？”她问。
陈牧阳反问道：“你觉得呢。”
许德容笑道：“我了解你，你不是那种人。”
陈牧阳闻言有些诧异，没想到许德容这般相信自己的人品，要知道当初那些老同学听说他入狱之后纷纷与他断绝联系，甚至还把他的联系方式拉黑，生怕与陈牧阳沾上任何关系。
在这些人当中，许德容宛如一股清流。
“对了，你来这里干什么？”许德容问道，陈牧阳答道：“有人在这里请我吃饭。”
许德容一拍脑袋，“那太好了，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嗯，你说。”陈牧阳颔首。
许德容没有立即开口，而是转身进入不远处的卫生间，过了两分钟后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走到陈牧阳面前，“你可以帮我看一下我女儿吗，我还得去应酬，带着女儿不方便。”
她怀里的小女孩有些怯弱地看着陈牧阳，陈牧阳花了半秒钟时间消化这件事情，“这是你的女儿？还挺可爱的，你若是放心我的话，我可以帮你，我就在身后这个包厢。”
“当然信得过你，那就麻烦你啦，改天请你吃饭。”许德容把女儿交给陈牧阳之后匆匆离开。
陈牧阳看着许德容的女儿，心中升起怪异的感觉。
“你叫什么名字？”陈牧阳问。
小女孩虽然有些怕生，但还是说道：“叔叔，我叫许思晨。”
听到这个名字，陈牧阳明显愣住。
这是巧合？
还是……
他没有往下想，又问道：“小思晨，你的爸爸呢？”
许思晨茫然摇头。
“妈妈说我没有爸爸，我爸爸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