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他被鄙夷了?
几人降落在周吴镇外。
周吴镇虽然说是一个镇,但规模已经可以和一座城相媲美,来往的人和马车络绎不绝。
此次委托人主要是周吴镇的刘家,刘家是镇子上数一数二的大户,近日刘家的小少爷娶亲,本该是喜庆热闹的事情,可谁知那对新人拜完堂,新娘子却离奇死在婚房中。
现在镇子上都在悄悄议论这件事,因为这样诡异的事情刘家并不是第一起,在这之前,周吴镇和周边的村子就发生过几起类似案件,只不过事发突然又诡奇非常,官兵来调查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还是刘家把事闹大了,镇长无法可施,才把这件事报了上去,最后层层上递,到了温初一等人的手里。
这种时候就需要稳重老大哥——陆应出场了,温初一只想当个能快乐摸鱼的小咸鱼,而福九黎忙着和亲亲阿月培养感情。
“最近的一起死亡发生在刘家,我们先去那里,再往后逐一调查。”
陆应很快敲定下来,大家都表示没意见。
周郁月一行人初步入周吴镇,就引起了一阵小小的轰动,无他,唯颜值高尔。
尽管福九黎和陆应两人块头结实,但脸都不错,一个可爱,一个硬朗,更别提还有个加了颜值duff的周郁月。
当然,温初一的颜值绝对也是顶级的,尤其是那颗若有若无的红痣,为他添了几分风流洒脱。
陆应走在前面,叫住了一位抱着幼童的妇人,“您好,请问一下刘府怎么去?”
妇人闻声转头一看,被吓了一跳,自退后几步,等看清陆应等人时,泛黄的脸庞微微起了红晕,为刚才自己做出这么大的反应感到不好意思,
“沿着这条街一直走,再左拐,写着刘府的那家就是了。”
“多谢。”陆应朝她弯了弯身,礼貌道谢。
妇人怀中抱着的孩子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周郁月看,小嘴咧开一个笑,露出小小的米牙,声音稚嫩天真,“姐姐,你好漂亮呀,你是天上来的仙女吗?”
妇人看到少年时怔愣了一下,她没有上过私塾,脑海中的词实在是贫瘠的很,想来想去竟然觉得‘仙女’这个词贴切的很,她回过神,连忙道歉,“抱歉抱歉,这孩子不懂事……”
“没关系,”周郁月朝小女孩走近,轻轻点了点她的小手,眉眼浅笑,嗓音温和,带着少年特有的清冷,“现在,你也是仙女了。”
“好耶!囡囡也是小仙女啦!”小女孩清澈的眼睛看着周郁月好一会,嫩生生的脸上绽开灿烂333333的笑容,声音欢快,“谢谢从天上来的漂亮哥哥!”
和妇人与小女孩道别后,他们顺着指示找到了刘府。
刘府的门前还挂着喜庆的红色绸缎,大红双喜灯笼被风吹地轻轻打着旋,无端生出几分凄凉之意。
吴意上前扣响大门上的铺首,不过多时,便有人来开门,应当是提前知会过,在看到弟子令后立刻将人恭敬的迎了进来。
刘府里面打扮的喜庆,似乎因为事发太突然,没来得及将这些东西拆掉,现在倒有一两个小厮踩着梯子将红绸摘下来。
还未走到厅堂,就听见一道苍老的女声训斥着某人,“人已经死了,你还能把她救回来不成,连着几日不吃不喝,你是想连着我一块气死吗!”
周围立刻响起一阵劝阻安抚声,怕老太太真气着了身体,待小厮通报说玄剑宗仙师来了,再住了嘴,急忙整理衣裳,这可是传说中的有大神通的人,可不能怠慢了。
温初一甫一进门,就看见了跪坐在地上,像失了魂似的青年男子,清俊的脸上没有血色,嘴唇干裂,眼神昏沉无声,像熬了多个夜,在猝死边缘徘徊的人。
为首的中年男人搀着一位满头银丝的老太太,神情激动地迎了上来,看着陆应几人的眼神满是崇仰,不因为他们过于年轻的外貌而轻视。
“几位便是前来调查此案的仙师吧,快请进请进。”老太太虽然满脸皱纹,但精气神很好,笑着侧身对往后一抬手,请他们进来,又吩咐一旁的丫鬟,“来人,快给仙师们奉茶。”
厅堂里站着不少人,眼光或直白或含蓄,但都安静地没有说话,只有一位脸色苍白,眼珠浑浊,脚步虚浮的年轻男子,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周郁月,余光瞥了眼温初一,心中顿时升起不屑和蔑视。
就这只有脸能看的小白脸,还是什么玄剑宗仙师,那仙师也不怎么样嘛。
温初一感觉有道不是很友好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微微转过头,和人群角落里的肾虚男对上了视线,他好像在鄙视我?
温初一的脑海中缓缓冒出一个问号,然后就见这位肾虚男把眼神投到了他身旁的周郁月身上,泛黄的眼珠猥琐又下流,恶心的眼神毫不掩饰地在周郁月身上流连。
猥琐肾虚蝻!
小师弟是他带出来的,不管他是不是主角,他都理应保护。
温初一上前一步,走到周郁月身旁,挡住了那道黏腻下流的视线,至于肾虚蝻落在他身上愤恨的视线,温初一统统无视掉。
福九黎站在周郁月的另一侧,听到阿月也说喜欢毛绒绒,高兴地兀自傻乐,丝毫没有察觉到温初一那边的动静,也没注意到周郁月深深掐入掌心的指甲稍稍放松了些。
他的视线,真恶心啊。
周郁月乌木般的眼瞳敛着幽光,一抹游丝般的黑红之气在他指尖萦绕,最后悄无声息地钻入那人的身体中。
失了魂似的青年,也就是刘家的小儿子,几日前婚礼的新郎,听到温初一等人是仙师,眼睛中突然生出一抹光亮,像溺水的人终于抓到一根浮木。
刘池予蓦然转过头,想走过去,但因为身体太虚弱,只能勉强扶着一旁的桌椅才能站起来,他的嗓音沙哑干涩,急切道,“仙师,你们是仙师,一定有办法救云娘的对吧!”
陆应了解到这位年轻人和失去的新娘是青梅竹马,自幼一起长大,感情及深,心爱之人在成亲之时失去,任谁都无法立刻接受,他尽管十分同情,但还是实话实说,
“人死不能复生,若有一息尚存,或许还有法子,但是……”人都凉了几日,就是大罗金仙来了都没用。
温初一见他眼中的光带着精气神一同渐渐消灭,开口道,
“这位公子,虽然人死不能复生,但是你不想找出害死你娘子的凶手,为她报仇吗?如今凶手依旧逍遥法外,你若如此消沉,损坏了身体,岂不是正如了歹人的意?”
温初一说到这,顿了顿,“你娘子若是泉下有知,必定会心疼的。”
刘池予听完温初一的话,消瘦的身体晃了晃,暗淡的眼睛中重新燃起一束光,对!,害死云娘的凶手还没抓到,他要为云娘报仇!
人只要在绝望中向他抛下一丝希望,他就会牢牢抓住,挣脱这泥潭也好,暂时苟延残喘也罢,只要能支撑他活下去。
刘池予调整了多日混乱的思绪,平静下来,他松开撑在椅背上的手,虽然步伐有些虚晃,但还是走到了温初一面前,“我带你们去吧,婚房落了锁,里面的东西没动过,或许能发现一些线索。”
“表哥,你的身体……”靠近门口的人中走出一位妙龄女子,一袭青绿色,弱柳扶风,唇色浅淡,瞧着比刘池予还虚弱些,细细的黛眉轻蹙,语气担忧,“我替你扶着些吧,姨母托我照顾你,若你受伤了,我……”
语气欲语还休,全然为他着想,但刘池予却拒绝了,语气漠然,直接与她擦身而过。
温初一回头看了她一眼,觉得这两人可能有些龃龉。
刘池予沉默地领着他们走到一处新房外,他从胸口处摸出一把钥匙,开了好几次,才打开锁,推开门,一股淡淡的腐臭味在空气中弥漫。
众人走了进去,房间布置的非常喜庆,红彤彤的一片,床上凌乱的鸳鸯被有一滩醒目的褐色干涸血迹,几颗花生桂圆滚落在地上,新娘在死前一定奋力挣扎过,但发不出一点声音,就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嘴。
新娘的棺椁停放在侧卧,放置了两天,已经出现一定程度的腐烂,面部被血迹覆盖,干净的一角隐约可见青紫的皮肤,嘴唇发紫,发型散乱。
温初一和陆应一组,围在棺椁周围,仔细观察尸体上的痕迹和气息。
尽管很淡,但陆应还是感应到了一丝堕相的气息,他左手掐诀,欲寻出其方位,但是这缕气息太过微弱,只能暂时放弃,不是这只堕相已经逃远了,就是很擅于隐藏。
温初一则屏息凑近尸体,细细观察身上的痕迹,经过这些年的锤炼,对于这种他已经不会害怕了。
新娘的盖头被掀至头顶,隐约可见金色纹理的莲花,他视线下滑,落到那张被血迹模糊了五官的脸上,再移到她交叠在腹部的手上。
手指甲有暗红的血迹,与脸上的抓痕相符合,应该是什么东西罩住了她的脸,她想挣脱出来却抓伤了脸,可能还不止这么简单,单单的窒息不会让她疯狂抓挠自己的脸。
温初一和陆应对视一眼,准备去福九黎他们那儿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