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请客
小桥流水旁，曲径通幽处，鹿岩市御品道的“兰”字号包间里，顶级音响播放着节奏舒缓的古典音乐，一尊仿古黄铜熏香炉里燃着上好檀香，青烟袅袅，沁人心脾。
高大威猛、虎背熊腰的市长秘书韦民正和身材单薄、目光深沉的卫小军品茗聊天。
卫小军脸上堆着笑意，说：“韦民哥，要邀你喝杯茶，真不容易啊。”
韦民也笑了笑，扯动嘴角一块并不影响美观的疤痕，说：“我们是为领导服务的，领导忙时，我们忙，领导不忙时，我们也忙。大大小小的琐事一大堆，很难有自己的时间。”
市长秘书韦民和卫小军的父亲、鹿岩市警察局长卫东煌，属同一条战线上的人， 都是林庭添市长的亲信。所以，韦民和卫小军说话时语带轻松。
卫小军为韦民添了一杯茶，说：“韦民哥，你下周就要上任应急管理局局长了？”
韦民纠正了一下，说：“副局长。”
卫小军笑说：“应急管理局局长出缺，你调过去是主持工作的第一副局长，其实就是局长。”
韦民摆了摆手，说：“正就是正，副就是副，正和副还是不一样的。”
卫小军又笑，说：“也许一段时间后，你就自然转正了。林市长确定是要回金州，执掌工业与信息化部吗？”
韦民点了点头。
卫小军说：“韦民哥，我以为你会随林市长——不，现在应该叫林部长了——一块去金州呢。”
韦民笑了笑，说：“林市长征求过我的意见。我觉得去金州，有去金州的好处，但留下来，多几年基层经验也是好的。”
卫小军说：“去应急管理局，也算发挥了韦民哥的专长。我知道韦民哥是特种部队出身的。说实话，我对特种部队的生活挺好奇的。”
韦民对特种部队的生活，似乎不愿多谈，只是泛泛地说：“特种部队的生活，概括起来就是两个词：枯燥、危险。平时训练时，是枯燥；出任务时，是危险。”
卫小军奉承了一句，说：“韦民哥概括得精辟！”
这时，一个身穿紫色旗袍的女服务员进到包间，给他们送上精致茶点。
卫小军问她：“那个叫龙璐的小妹，今天有上班吗？”
女服务员微笑说：“你问的是我们的龙主管吧？”
“啊？”卫小军惊讶地说，“她已经升为主管啦？”
“是的。”女服务员回答。
卫小军问：“她在吗？”
女服务员回答说：“她最近不在鹿岩，都在金州。”
卫小军摆摆手，说：“那，算了。如果她在，我们想叫她过来聊聊天的。”
紫色旗袍女服务员告退之后，韦民对卫小军说：“小军，你说的是那个19岁的小姑娘？”
卫小军惊讶地问：“韦民哥，你也听过她的名字？”
韦民笑说：“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卫小军评论了一句，说：“一个长得挺机灵的小姑娘！”
韦民看着白瓷小碟上精美的茶点，但只是看看而已，没有吃的意思。
韦民笑着问卫小军：“小军，听说最近你的父亲给你安排了一个相亲对象？”
卫小军苦笑了一下，说：“是有这么一回事，但我没去见。”
“哦？”韦民笑问，“为什么不去见见呢？”
卫小军回答：“看了一下照片，实在没有眼缘。”
韦民粗壮的手指在椅子上弹了弹，笑说：“照片是作不了准的。真人往往和照片有不少差别。”
卫小军赞同韦民的观点，说：“是这个道理。唉，这些烦人的话题，还是暂且不谈吧。我宁可谈一些国际局势之类的。比如我们的东部与西部，似乎不是很太平。”
韦民沉吟了一下，说：“东部有个海岛归属问题，西部有个反恐问题，多少年了，一直悬而未决，确实是个不稳定因素。”
卫小军呷了一口茶，说：“昨天我听新闻，敬国爆发了规模空前的游行示威活动。”
韦民点点头，说：“劳工集团和资本集团天然就有不可调和的矛盾，只是看这个矛盾在什么时候激化、爆发。”
卫小军感叹了一声，说：“是啊。另外，福国也不太平，一项2万亿的新基建计划，引得保守和激进两党在议会上演全武行。”
韦民揉了揉鼻子，说：“他们还算好的，想想环盆海国家，还在连年征战，而沿突危山脉和死亡大峡谷，又有多少国家的人民还处在饥荒之中。”
卫小军有些悲天悯人，说：“我总感觉世界进入了多事之秋。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大同世界，环球同此炎凉呢？”
韦民摇摇头，说：“谈何容易啊？不知道要过多少世代呢。反正我们这辈子是不可能见到的了。”
卫小军想了一会儿，说：“我们的世界需要一个英雄，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如果有这个英雄，世界就会进入新的时代！”
韦民笑了笑，又扯动了嘴角的疤痕，说：“还记得有一首歌的歌词吗？世界上没有救世主，每个奋斗的你我，自己就是自己的英雄。”
卫小军附和说：“也对。人民群众才是历史的真正创造者！”
之后，两人静静地、用心地品起茶来。
卫小军对韦民说：“韦民哥，你觉得这个竹叶青新茶怎么样？”
韦民回答：“还行。”
卫小军说：“韦民哥喜欢的话，我叫她们装上两斤送你。”
韦民忙说：“不用，不用。我喝茶，对茶叶其实没什么讲究的。”
卫小军说：“没关系。我买了御品道的购茶卡的，不用也浪费了。”
这时，又有一男一女走进包间，却是迟砚填和章禺。
卫小军起身迎接两人，并把两人介绍给韦民。
迟砚填和韦民握手，说：“韦秘书，久仰，久仰。”
卫小军说：“韦民哥很快就是应急管理局主持工作的副局长了。”
迟砚填说：“啊，高升了？！那该叫韦局长了！可喜可贺！”
卫小军又把章禺介绍给韦民，说：“这位是我们的大才女，章禺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