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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王月心的眼里已经满是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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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东城想,王月琴昨天夜晚挺着大肚子跟踪自己,肯定很辛苦,再加上知道了他和王月心的事,昨天夜里不知道气成啥样了。

    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也跟着受罪。

    他越想越难受,忍不住给了自己一巴掌。

    他去来顺家割了点猪肉,又买了一块钱的叶子豆腐,回到家就忙着给王月琴做饭。

    肉炒熟后,他把切好的豆腐放了进去,然后又打了两个鸡蛋。

    菜炒好了盛在碗里,竟是满满的一大碗。

    这时候大锅里的红芋片茶也煮好了。

    赵东城把篦子上馏的馍拾进罩头里,又把菜碗在里面放好,拿了双筷子,端着罩头去了东屋。

    王月琴还在床头坐着,看见赵东城端着饭进来,扭着脸不理他。

    “身体要紧,再生气也得吃饭。”赵东城陪着小心。

    “你把我气成这样,我能吃得下吗?”王月琴仍然余怒未消。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以后就是给你做牛做马,我也心甘情愿。”

    王月琴瞥了他一眼:“你有本事照顾好两个家?”

    赵东城信心十足:“我有!”

    王月琴的脸色渐渐地有了缓和,她不放心似地说:“那你以后不能亏待我和孩子。”

    赵东城态度坚定:“你是我老婆,孩子是我亲生的,我亏待谁也不会亏待你娘俩的。”

    王月琴半信半疑:“唉,真不知道该不该信你。”

    赵东城认真起来:“我可以发誓!”

    王月琴皱眉:“你又来了,发誓有啥用,还得看你以后是咋做的。”

    “嗯,你说得对,言为虚,行为实。”赵东城顺着她说。

    王月琴看他手里还端着罩头子,就说:“你找个东西把罩头子放下呀,你这样端着,我咋吃?”

    “我就这样端着,你吃吧。”赵东城坚持着。

    王月琴看了他一眼:“你自己不吃?”

    “你先吃,你吃好了我再吃。”

    “我不洗手咋吃饭?”

    赵东城赶紧把罩头子递给她:“你先端一会。”

    他出去在洗脸盆里倒了点热水,又拿了毛巾过来。

    王月琴洗了手脸,拿起了筷子,忽然看着菜碗:“有你这样炒菜的吗?猪肉跟豆腐咋能一块炒?咋还打了鸡蛋?一点青菜影子都没有。”

    赵东城充满歉意:“我不会做饭,你凑合着吃吧,虽然做得不太讲究,但营养肯定有。”

    王月琴吃了半碗菜和一个馍,说吃饱了。

    赵东城让她再多吃点,她坚持说吃饱了。

    赵东城把罩头子在当门大桌子上放好,去厨房给王月琴盛了一碗红芋片茶,然后他端了菜碗,拿了一个馍,狼吞虎咽地把饭吃了。

    他看看天也不早了,跟王月琴说:“你吃了饭别乱动了,好好休息,三柱咋到现在还来,我去他家看看,等会我出去的时候给你把大门关一下就好了。”

    王月琴没有言声。

    赵东城到了三柱家,三柱吃了早饭正在收拾东西。

    看见赵东城,他不好意思地说:“这几天栽红芋赶得有点紧,身上觉得乏,起床晚了些。”

    “嗯,是赶得急了些,今天栽德宝家的红芋,不知道他家把红芋秧子准备好了没有,我过去看看。”

    赵东城出了三柱家的大门转到村中的大路上,刚好看见德宝爹挑着两大筐红芋秧子往这边赶。

    他赶紧过去把挑子接过来,一路挑到自家门前,把框在拖拉机的拖斗里放好。

    没过多大会儿,该来的人都到齐了。

    大来摇响机子正要起步,赵东城忽然想起一件事。

    他想,现在自己和王月心的事,王月琴已经知道了,而王月心那里还不明就里,要是她冒然去了他家,那两个人不是很尴尬?

    要是王月琴不客气,对王月心冷眼相待,这岂不伤了王月心的自尊心?

    真这样了,王月心就有可能一气之下,从此再也不理他了,那不就苦了他自己吗?

    不行,无论如何得先给王月心说一声,把现在的情况告诉她,让她不至于晕晕懂懂的去做傻事儿。

    于是他又从车斗里跳了下来,跟三柱说自己忽然想起一件事情需要处理,让他们先走。

    三柱说:“早跟你说过了,你尽管忙去,地里的活你不用多操心。”

    赵东城来到王月心家,看见王月心正拿着扫帚扫院子,晶晶坐在堂屋门口的一个小凳子上吃饼干。

    王月心见他进院来,冲他笑了一下,继续扫她的地。

    赵东城站着看了一会儿,走过去从她手里把扫帚拿掉,牵着他的手往屋里拉。

    王月心一边走一边说:“你这是干啥呢,夜里你不是刚弄过吗?”

    赵东成也不搭话,一直把她拉到里间。

    他坐到床上,上边用胳膊揽住她的细腰,下面用两腿夹着她的腿。

    王月心问他:“你咋又回来了?”

    赵东城把脸贴在她胸部上:“跟你说个事儿。”

    王月心扶着他的肩膀:“能有啥事这么要紧,非得现在说。”

    赵东城抬头看着她那天真无邪的模样,忽然又不忍心说了。

    但他又想想,这事儿不说还真不行,必须得说。

    为了不吓着她,他把话说的很轻松,脸上还笑笑的:“咱俩的事儿,月琴知道了。”

    王月心迟疑了一下,猛地挣开了他,有点惊慌失措:“真哩?”

    “真哩,不过她没有怪你。”赵东城的语气尽量和缓。

    王月心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傻了似的。

    赵东城又把她拉到怀里,安慰道:“她真的没有怪你,她现在已经不反对咱俩在一起了。”

    王月心又从他的怀里挣脱,别着身子说:“咱俩不能再来往,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赵东城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又上前搂住她:“我知道你说的不是真话。”

    王月心这次没有挣脱,就那样让他搂着。

    赵东城忽然湿润了眼眶:“月心,我对你是真心的,我已经不能没有你,你要是真不理我,我宁愿去死。”

    不知什么时候,王月心的眼里已经满是泪水。

    这让赵东城越发心痛:“你怎么哭了?”

    他把她搂的更紧了。

    王月心喃喃着:“你对我的心,我知道的,我对你的心,你也知道的,我只是觉得咱俩对不起月琴。”

    赵东城把脸贴在她的胸脯上:“这事儿不能说谁对不起谁,男女之间,在情感上,你情我愿,这是两个人最美好的生活方式,和别人是没关系的,再说,月琴真的没有怪你。”

    “她越是不怪我,我越是恨我自己。”

    “你姐俩的心都真好。”

    “不就是因为心好,才让你得到了吗?”

    赵东城忽然严肃了起来。

    他认真地问她:“你说实话,你心里到底喜欢不喜欢我?你现在跟我说实话还不算晚。”

    王月心没说话,却一下子把他抱紧了。

    “我说我没有看错嘛。”赵东城的心又放松下来。

    “心都给你吃了,还问这些没用的话,只是我心里发慌,真不知道该咋办才好。”

    “你啥都不用办,照我说的话去做就行了。”

    “月琴是咋说的?她肯定恨死我了。”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嘛,她没有怪你,我跟月琴说,以后咱们住一起,三个人睡一张床。”

    王月心打他:“你胡说个啥。”

    “这不是胡说,是真的。”

    “我不去,你还能把我吃了?”

    “就是想吃你。”

    赵东城说着,真的去啃她的脸。

    王月心把脸扭开,赵东城又给她扳过来。

    王月心被他弄的气喘吁吁。

    一会儿,赵东城放开她:“好了,月琴知道就知道吧,这样还好些,省得咱俩在她面前躲躲闪闪,像是做贼似的,其实看开了有啥哩。

    有人把自己作为人看的很神圣,简直要不食人间烟火了,实际上那是自讨苦吃。

    你看那大街上走着的男男女女,一个个衣冠楚楚,玉面严装。

    其实,他们一个个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性交,只是为了顾及脸面才要装的一本正经,一副正人君子的嘴脸,只把那一条花花肠子在怀里揣着。”

    “你钻到他们心里去看了?”

    “我比看了还清楚的,你想想看,过去的皇帝,哪一个不是三宫六院?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臣,哪一个不是妻妾成群?

    他们为啥要那样?这就是人的本性!

    咱们现在的人,为啥不这样了?那是因为现在的人没法再这样,因为有了法律和道德的约束。

    这并不是说现在的人都变好了,而是都在强烈地压抑着自己,压抑住了,万事大吉,压抑不住,对不起,那就坐牢去吧。

    你没看见,现在的人这痛那痛的,这就和现在的人生活好了,却又不得不压制本性有很大关系。

    本性的东西是最难改变的,这就是人类的悲剧不断上演的真正原因。”

    王月心涨红着脸:“哎呀,看你都说了些啥。”

    “我说这些,就是在给男人和女人剥皮,剥掉虚伪的外皮,让他们的灵魂赤裸裸地呈现出来。”赵东城一本正经地说。

    王月心呆愣了一会儿问:“月琴真的不管咱俩的事了?”

    “真不管了,她还同情你,我看她那意思,好像巴不得让我伺候你哩。”赵东城坏笑。

    王月心又气得打他。

    “好了,没事儿了,你该干啥还干啥,我得挣钱去了,没有钱,我两个老婆和小孩吃啥喝啥?”

    赵东成走到门口,拍拍晶晶的头:“晶晶,好好听你妈的话,不要闹气。”

    晶晶乖巧地说:“妈妈给我买好吃的,我就不闹气了。”

    “这好办,回头我给你买好多好多好吃的,只要你不闹气就行。”赵东城向她许诺。

    晶晶听了欢喜得不得了。

    赵东城走在去北地的路上,看到路两边大片的红芋地都栽上了红芋苗,有的红芋秧子已经过了适应期,茎叶都直挺挺地立了起来,风儿一吹,小叶片儿轻轻摇摆,好象它们很兴奋似的。

    赵东城觉得,自己就如压在身上的一块大石头被掀掉了一样,浑身轻松。

    他走着走着,嘴里情不自禁就哼起了小曲儿:“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他也记不清曲子的词句儿,心想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不知王昭君深居宫中,眼巴眼盼也难得见皇上一面,怀里抱只琵琶口唱此曲时,该是怎样的一番心情。

    那些向往着幸福,心上人又不在自己身边的有情人,眼巴巴望眼欲穿的样子,也许就是这样的吧。

    他记起,后来王昭君好像嫁给了外族头领单于,且做出了一番功德之事,心中才略感宽慰。

    他正心潮澎湃地浮想联翩,扭头远远看见一辆摩托车,从西边公路上拐了过来,他仔细一看,心说这不是老六吗?

    老六很快来到他身边停了下来。

    还没等赵东城问,老六就冲他说道:“建窑公司的人开着三辆车,从县城过来了,车都在沟北公路旁边停着,他们让你尽快过去。”

    “他们效率挺高的嘛,走,我坐你的摩托车,咱们赶紧过去!”

    赵东城一迈腿,利索地坐在了摩托车的后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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